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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柳淑燕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强颜欢笑下到底经历着怎样的煎熬,她想到那个耶律严宇,怎么看都不像良人,淑燕和亲后又遭受了什么。 而雅乐现在毫无悔意,她只是不甘事情败露,全然没有对淑燕的一分歉意。 “凭什么?那淑燕又凭什么代替你经受这些呢?你利用她得到我母亲和姑姑的善待,现在还想利用她摆脱和亲一事,赵慧秋,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天底下的好事都被你占全了?”韩素娥猛然抬高了音,痛斥道。 雅乐像受了刺激,也尖声道:“不过是各凭本事!” “是她自己蠢钝!活该被我算计!活该被人当成靶子!”她披头散发,失态地吼着,破罐子破摔。 自己不过是运气不好,她认栽,但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 无药可救。韩素娥冷嗤一声。 既然如此,就没有什么好聊的,雅乐必须为她所做付出代价。 “方才有一瞬间,我想把你扔进绛霄楼和耶律严宇待着,让你亲自感受一下,”她淡淡地开口,说出来的话让雅乐彻骨发寒,“但那种做法让我觉得不齿。” 她没有感情地看着雅乐,就像看一个可丢可弃的物品,雅乐对上这冰冷无情的视线,蓦地害怕起来,在她记忆中,韩素娥虽然对自己不咸不淡,但目光总是有温度的,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你、你要做什么……” 不远处的绛霄楼,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嘈杂一片。 几人抬头望去,看见不少人围在外面。 “好像是辽人使团。”谢景渊举目远眺,猜测道。 “正面对上不太妙,我们最好先离开。” 绛霄楼喧哗一片,应该是萧宁等人找到了被打昏的耶律严宇,如谢景渊所说,若与对方正面遇上,难免会有冲突,尤其是萧谢两族不合已久。 素娥点点头,但在跟着几人一起离开之前,走到失魂落魄的雅乐身边驻足半晌。 她目视前方,冷淡地留下一段话,如同一记闷锤,将雅乐的神魂砸得震颤不已。 “是选择留在宫中回到以往受排挤的日子,跟你的母妃一起受苦,还是选择主动前往和亲博得一个识大体的名声,好让你的母妃有个善终,你自己考虑清楚。” “相信你会做出聪明的选择。”她最后如是说。 秋风沁骨的凉。 ~ 素娥与谢景渊几人从雁池的另一边出去了,刚走到方才寻找玉佩的那条道上,恰巧遇到了去而复回的江璇芷,她身后跟着的,是匆匆而来的长公主。 素娥一见到母亲,这时才有空再去回想玉佩的事情, “母亲,”她快步上前,急切又满怀希望地问,“可有找到玉佩?” 嘉敏叹口气,摇了摇头。 韩素娥顿时蔫了下去。 方才经历柳淑燕的事情,她表面上疾言厉色,手段了得,其实心中疲惫不堪,此刻得知玉佩仍未找到,难免泄气又失望,面容也黯淡下去。 “你说的那个宫人,有人将她指认了出来,但搜查后并没有找到玉佩。” “不是她吗?” “未必,”嘉敏神色有些冷,“有人说她同赵羡身边的一个下人走得很近。” “赵羡?”素娥一惊,瞬间想起先前在清安道上遇到他和耶律严宇的事。 难道是他…… 再看母亲神色,似乎也是这么猜测的。 “但是……”素娥很快反应过来,即使知道是赵羡干的,母亲,哪怕是姑姑,也没有办法下令让人去搜查他的地方。 嘉敏叹了口气,旋即又扬起抹笑,安慰女儿,“无妨,知道东西在他那里就容易多了,日后总是有办法拿回来的。” 但她眉间仍拢着,有半句话被强行咽了下去,若是赵羡拿这枚玉佩生事…… 那她无论如何都饶不了他! 母女这番话并未刻意避开几步远的世子三人,自然也被他们听了个清清楚楚。 谢景渊在听到“赵羡”二字是皱了皱眉,而黄柏垂着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殿下,”谢景渊打破沉默,礼貌地开口,“若是殿下没有别的吩咐,晚辈就先告辞了。” 再不走,怕是真的要同萧宁等人对上。 可好巧不巧,怕什么来什么,他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一阵嘈杂而乱的脚步声,沉闷有力,还夹杂着一声声咒骂。 谢景渊同黄柏使了个眼色,示意几人先走,然而不等他们踏出一步,就听闻一句喝声。 “站住!” “那个穿青色衣服的随从,给我站住!” 青色衣裳,说的正是假扮随从的黄柏。 他被唤住,慢慢顿下脚步,静默几息后转过身来,一双沉静的黑眸扫了眼已经恢复清醒的耶律严宇,又迅速垂下。 收回视线前,余光瞥见一旁的韩素娥担忧地向这边看来。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耶律严宇已挣脱身边随从的搀扶,有些步子虚浮地走了过来,在青衣随从跟前停下。 褐瞳紧紧盯着他,将他由上至下地来回打量,如同猎鹰凝视着猎物,凶悍而冰冷。 在这样紧迫的注视下,青衣随从却不改颜色,任由他打量,挺拔地身躯毫不动摇。 其余人并不知耶律严宇何意,只见他脸色愈发阴沉,许久之后,才听他出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