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的白栗栗与抖M的黑栗栗(23)圣约
:「不过这个故事接下来 发生的事情可是够可怕的啊。伊什塔尔脱去她的神衣后神性大减,被冥府之神施 以诅咒……」 将军笑着把他的话接下去:「……然后她被六十头地狱的恶灵痛苦折磨, 眼受眼的痛苦,心受心的痛苦,足受足的痛苦,头受头的痛苦,最后,曾经 身为神女高贵不可侵犯的rou体被做成了一只装水的水囊。」 七重纱之舞,每进入一道冥府之门,脱去身上的一层衣衫。 七重衣衫尽数脱去之时,便是身在地狱之中,无处可逃。 听到这里,帐篷内的气氛骤然冷却下来,食客们沉默着,跪在地上的蕾伊更 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哈哈哈!」 将军爽快地笑起来,豪壮而无惧,似乎古老传说中隐藏的残酷暗示对他而言 不值一提。 「不过是个传说罢了,伊什塔尔也真是个软弱的神明啊!若是我国的守护神 阿舒尔,定会挥剑带领大军杀入冥府,无论是守门人还是什么恶灵都挡不住 他的神力!帝国建国以来,不就是靠这人人畏惧的战力才统治世界的吗?敌人的 头颅被我们串在枪尖上,敌人的妻女成为我们的妻妾。阿舒尔神力无边!」 帐篷里的众人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齐声高呼:「阿舒尔神力无边!」 我和其他女奴赶忙为他们添酒。 将军挥了挥手,蕾伊低声致谢,离开了帐篷。 众人推杯换盏,看起来都有些醉了。一名将领醉眼惺忪,声音模糊起来。 「只要信仰阿舒尔,我军必定战无不胜……可是,最近来,我听说王的信仰, 不如过去那般坚定……」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陷入沉默,好像这个话题他们已经等了很久 了。 另一名贵族也低声说道:「听王都那边的消息,王几个月来都没踏入过一次 阿舒尔的神庙,既没献上祭品,也未向祭司请示预言……」 「王好像对战局失去了信心……」 「……也难怪,西方战线最近连战连败,那群没用的东西,连些野蛮人也打 不过!若是让我军出击,早就荡平敌国了……」 「难道说,这次召我们赶回王都,也是因为战局不利吗?」 一名面色阴郁的贵族重重地把酒杯往地上一放,声音低沉:「岂止如此!王 都最近的流言,可是……可是……王之所以不再踏入阿舒尔的神庙,乃是因为……」 众人沉默了。 「……因为他已经转投异教!」 一瞬间,酒筵沸腾起来,争执的声音和辱骂的声音此起彼伏。 「怎么可能!你这是在诋毁我王吗?」 「这是事实!据说有一伙异邦而来的异教教团进入王都,他们的首领手上拿 着的泥板印着我王的印玺!千真万确!王已经把那教团的祭司奉为上师,请入宫 殿中去了……」 「难道……这教团就是那名魔女的后裔……」 「你可有证据?诋毁王上,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行!魔女之类的,不过是迷 信之人的胡言乱语罢了!区区异域的雌性,哪里有什么魔法!」 「不信也罢,你找一名从王都来的人,让他告诉你王都现在是如何的状态!」 宾客们分为几派,互相争吵,毫不相让,有的人甚至拽着对方的衣领,借着 酒气扭打起来。侍酒的女奴们害怕地躲到帐篷的角落去,瑟瑟发抖。 「够了!!」 将军大喝一声,帐篷内骤然安静。 他鹰一般的眼神环视众人,见所有人都缄口不言才开口。 「今天这酒比往常要烈,各位也喝得醉了。酒后的交谈还不如驴马的嘶鸣, 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伤了贵族间的和睦。今天各位喝得尽性,舞女们的舞也跳得 过瘾。各位见哪位我的女奴能入得了眼的,就带回营帐享用吧。今天就到这里。」 宾客们彼此交换着眼色,意识到酒后的话题已经越过了某条界限。他们次第 向将军道谢,带着看中的女奴离开了帐篷。 我抬起头,正对上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贵族的视线。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 我的胸口,好像想要伸进我的衣服里。 我大脑发热,不知如何是好,两脚一软,跪在地上。 那名贵族迈步向我走来,膨大的腹部高高撑起衣服,随着摇摇晃晃的酒步油 腻腻地抖动。 我下意识地寻找希丽的身影,好像找到以后,她就会像过去那样站在前面保 护我一样。 但是希丽不在这里。她性格恶劣,将军没有安排她做酒筵的侍女。 那名中年贵族走到我的面前。一股浓郁的酒味迎面而来。 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家伙……如果第一次是将军的话,说不定还好一点 …… 「大人,今夜能屈尊同贱奴共度良宵吗?」 水蛇般柔媚的女体缠到了中年贵族的身上——蕾伊用丰满的胸部靠在他的手 臂上,轻轻地对着耳朵吹气。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薄薄的轻纱,姣好的身姿若隐若现,修长的双腿 如同无骨的蛇一样缠在贵族的身上,那眼神就算是女孩子看了也忍不住脸红。 那名贵族一看到她,眼睛好像发亮了一般,把肥得流油的脸贴在蕾伊的脖子 上。 「好,好,好!啊呀,没想到竟然能和如此美人共度良宵……将军大人?哎 呀,真是至福啊……」 蕾伊扶着醉醺醺的中年贵族向帐篷外走去,她回过头,向我轻轻地挤了挤眼 睛。 我和几名余下的女奴收拾着帐篷中的残羹剩饭,吹灭蜡烛,收拾溅上酒液的 地毯,洒扫地面。 等收拾到帐篷的一角的时候,我才突然惊觉,将军一直都没有离开帐篷。 他鹰一样的双目在黑暗中隐隐闪着忧郁的光,如同被云雾遮挡的稀星。 ※ ※※ 「好耶!是小溪!」 蕾伊如同小孩一样,欢呼雀跃地跳起来,眼睛闪闪发光。 如同魔法,越过一道贫瘠的山脊,倏然间溪水潺潺,山谷间一条娟娟流动的 溪流从山顶流下,在荒芜的土地上流出一条明亮的玉带,滋养了一片茂密的草地 和树林。傍晚的霞光洒在一大片绿意萌萌的植被上。 根据命令,士兵们在附近的草地上扎了营,修整到明天早上。 女奴们穿过层层茂密的芦苇丛,在河边清洗士兵们的衣物。 没过多久活就干完了,我们把衣服搭在绳子上,看着它们随晚风起伏。 「累死了——腰好酸啊!」希丽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转头一看,露出疑惑 的表情,「咦,蕾伊到哪里去了?」 我也看向四周,发现蕾伊不见了。刚才还在一起洗衣服来着。 我们两人剥开厚厚的芦苇,光着脚踩着柔软的淤泥,在芦苇丛中寻找蕾伊的 踪迹。 「不会被鳄鱼吃掉了吧……」 听到希丽的话,我吓得面色苍白。 「啊哈哈,不会的啦,这附近根本没有鳄鱼……」 就在这时候,希丽脚边的芦苇丛哗啦一声破开,一道黑影腾空而起! 「啊啊啊啊!!!」希丽尖叫起来。 蕾伊手中捧着洗衣服用的木盆,把盆里的水哗啦一声泼喷到了希丽的身上。 希丽双手挥着圈,啪啦一声摔在浅浅的河滩上。 「不是鳄鱼,是水仙子哦。」 希丽哗啦一声跳起来,她身上沾满了河滩的淤泥,如同一只泥人。 「喂,你搞什么啊衣服全都湿啦!啊啊好脏啊啊!」 「嘿嘿嘿,来追我啊!」 希丽捧起脚边的水,向蕾伊泼去。后者一边笑一边用木盆挡住,然后又舀起 一盆水,向希丽泼去。希丽抱着头一边尖叫一边避开袭来的水花。 「呀!」 我发出一声轻轻的尖叫。希丽避开了大部份的水,结果水基本都洒到了我的 裙子上。 蕾伊露出抱歉的微笑。 「啊啊抱歉,都是因为希丽躲开才不小心洒到丽伊的。」 我愣了一会,拿起自己的木盆,趁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把一盆水泼到了她们身 上。 「诶诶诶为什么连我都中招了啊!」 「因为你也是同犯啊……哈哈哈哈!」 我们一边笑一边打起水仗,没过多久就浑身湿透了。三个人站在没过小腿深 度的岸边,呼呼喘着气。 「干脆洗个澡好了……走了那么远的路,好久都没有洗澡了。」 蕾伊弯下腰,把紧紧贴在身上的连衣裙脱下,丢在一旁的草地上。 她蜂蜜色的少女rou体完美得惹人倾羡,一对饱满的双乳沾满晶莹的水珠,弹 性诱人的臀部泛着水光,如同涂抹了精油一样。 我看得愣住了,蕾伊转头对我轻轻一笑,羞得我急忙低下头。 「怎么突然脱衣服啊,你这个色鬼!」 希丽也羞得满脸通红。蕾伊听到她娇嗔般的话,刷的一声冲上去抓住她。 「你也好好洗个澡吧~全身都是污泥了——穿着衣服怎么洗澡呢,jiejie来给 你脱下来……」 「不要,放开我,你这个男女通吃的色魔!啊啊——」 希丽的反抗毫无意义。没过几下,她已经被扒了个精光,只能抱住无防备的 胸口,想要抢下蕾伊夺走的衣物。她洁白的肌肤因羞耻而蒙上了一层可爱的粉色, 一头白金色的头发贴在纤细的脊背上,胸部虽然没蕾伊发育得那么好,也已是微 微隆起的矮丘了。 「丽伊也一起来和jiejie们洗澡吧!大家都是女孩子,害羞什么呢!」 蕾伊把魔爪向我伸来。 「呀啊啊啊!!」 我们坐在岸边,把因跋涉和劳作而疲惫不堪的身体泡入冰凉的水中。 一人高的茂密芦苇层层叠叠,不仅遮住了周围的视线,还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我蹲在水中清洗着自己的双腿。希丽蹲在我的背后,帮我搓洗我的背部。 「丽伊的头发又直又顺呢……真漂亮啊。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头发……」 她摸起我的一缕黑发,对比着自己白金色的卷发。 我小声回答道:「希丽jiejie的头发……也很漂亮。」 似乎不太适应被人夸奖,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还,还好吧,我觉得颜色、太、太淡了……」 「被人夸奖就要好好接受哦……嗯,希丽的胸,又大了一点呢。」 蕾伊两只手从背后包在希丽的胸口上,轻轻揉捏两团小巧的凸起。她自己的 双乳压在希丽的背上,惹得希丽脸色一阵潮红。 相比于蕾伊的那对挺拔又柔软的rufang,希丽的胸部确实有些可怜。不过……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因营养不良而瘦削的 胸脯上,条条纤细的肋骨清 晰可见。 蕾伊的双臂从后面轻轻地抱住我,我轻轻地抖了一下,然后放松下来。 她的怀抱又柔软又温润,沾了水滑溜溜的,很舒服。我闻到一阵难以形容的 好闻的味道,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放松了全身的肌rou,躺在了她的怀里。 蕾伊的手在我的胸胁间轻柔地抚摸着,痒痒的。 「啊哈……」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止住了羞人的声音。 「蕾伊jiejie……长得好漂亮。」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这么说。 「丽伊将来也会长得很漂亮的,jiejie知道。」 「可是……我感觉自己好像永远也长不大……」 她的手指爱恋地揉着我的头,轻轻地说: 「丽伊也会长大的,你不是还没有来初潮吗?」 我浑身一抖,想起将军那天晚上说过的这个词。 「初潮……是什么……」 「下面会流血哦,就好像受伤了一样。」 我一阵发抖,夹紧了自己的双腿。 「出血?……」 「不过不要害怕,每个女孩都会流血的呢,不是生病了,而是你的身体长大 了的标志,就像雏鸟学会飞行,树木长出花苞一样。你会越长越高,脸蛋变得漂 亮,胸部和臀部也会越来越可爱。说不定会喜欢上什么人,也说不定有人会开始 喜欢你。不过最重要的是……」 她轻轻地把手按在我的腹部。 「从你身体里流出的血不是肮脏的血,而是新生命的诞生之血。这是从无之 中诞生新生命的力量,最神奇的创造生命的魔法。」 变得美丽。 创造生命的魔法。 流血。 「……会……会一直流血吗?」 「每一个月都会流一次血。」 「不要……好可怕。」 蕾伊抱紧了我。 「长大就是很可怕的啊。这个世界就是很可怕的地方,很多人也会因为你的 美丽而想要伤害你呢。不过,如果因为可怕就不再长大的话,就太可惜了呢。」 「为什么?」 「因为长大以后的丽伊一定很美吧?jiejie想见到长大的丽伊的样子,一定会 比jiejie更美丽的。」 我们三人把各自的衣裙洗好,光着身子躺在软绵绵的草甸上,任由晚风把我 们的身体和湿衣服吹干。远处的水鸟传来隐隐的啼鸣声,世界一片寂静。 我转头看去,凉凉的晚风轻轻拂过一大片芦苇,波浪般的芦苇杆中,不知名 的水鸟飞向繁星点点的夜空中。 直到女奴长呼唤我们,我们三人才回营去。 ※※※ 没过多久,将军死了。 听说,在一次冲锋中,他驾驶的战车被地上的一块石头撞到掀翻在地。蜂拥 而上的敌人包围了他,把弓箭一根一根地钉入了他的盔甲和血rou。他挥舞着铁剑 斩杀了不知多少敌兵,最后体力不支,倒地身亡。 也有人说,那天的战斗一开始就很不顺利。将军撤退的时候进了敌人的包围 圈,他被一根箭矢贯穿了咽喉,然后被蜂拥而上的敌兵以复仇的嗜血扎成了蜂窝。 不管究竟如何死去,抬过营地的亚麻布中包裹的是将军的尸体,这点谁也无 法否认。士兵们一边哭嚎,一边撕开身上的衣服,用小刀割伤自己,用这种方式 吊唁战死的长官。 我们站在人群中,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我偷偷地看了一眼jiejie们的表情。希 丽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蕾伊的悲伤之下,似乎藏着一抹难以发现的担忧。 将军死后,整支部队被召回王城。将军的尸体被抹上香油防腐,放置在棺椁 中,送回家乡。作为一名贵族,他大概会被下葬在自己祖宅的后院中。 我们三人作为将军的女奴,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将会同他的其他财产一起被 送回他的家中吧。 意外发生在返程后六天的晚上。 我睡前水喝多了一些,入睡不久后就醒了过来,感觉小腹酸涨难忍。 希丽和蕾伊睡在我的两侧。蕾伊静静地侧卧着,鼻息缓慢而均匀,希丽摊开 四肢,手搭在我的身上,发出甜蜜的轻鼾。 我小心翼翼地把希丽的手推开,尽量不吵醒她,然后搓着惺忪的睡眼,轻手 轻脚地掀开帐篷的帘子,走向外面。 无星的天空中只有一轮黯淡的月光透过层云,把大地照得影影绰绰。我光着 脚走在沙地上,因夜风而缩起了身体。 营地的四周点起了火把,值班的士兵盘腿坐在地上,低垂着头,抱着手中的 长枪。帐篷中士兵们的鼾声此起彼伏,远处传来未知动物的叫声,和风声混在一 起。 我悄悄绕过士兵,离开营地,找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在那里提起裙子蹲 在 地上。在寂静的夜晚中,飞速冲出的液体击中地面的的声音格外响亮。 解决完后,我把裙子整理好,向睡觉的营帐走去。 突然,远处闪出一道的黑色影子! 难道是狼?我吓得抓紧了自己的裙子,快步向反方向走去。 那道影子越来越近,不像是狼,倒像是人影。那道影子越走越近,一股浓郁 的酒气也迎面而来。 原来是一名醉酒的士兵。他蹒跚着脚步,身上没穿甲胄,腰间只围了一片短 裙,皮质的腰带上晃着一把叮当作响的剑。 我松了一口气,但没有放慢脚步。那名士兵却加快脚步走过来。 「哦哦哦……老子还以为是什么幽灵呢,原来是将军大人的小女奴啊……」 我还没走几步,他就已经追到了我的身旁。浓郁的酒气熏得我头晕目眩,一 下子彻底驱散了我脑中仅存的睡意。 「一个人出来干什么?哦……明白……明白了……出来尿尿对吧?哈……哈 ……晚上可是很危险的,我送你……送你回去吧……」 我加快脚步,想要快点赶回帐篷中。醉酒的士兵一步不离地跟在我的身旁。 「喂,怎么不说话……别走那么快啊,喂!」 他啪的一声抓住我的手腕,手劲不知轻重,拧得我生疼。 「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老子可是……特地护送你回去啊,连谢谢都不懂 说吗?你这个下贱的臭婊子……不过不过是将军的一条母狗罢了……」 我紧紧咬住嘴唇,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手。他虽然喝得醉醺醺的,力气却仍然 大得惊人,想要抓住我这样一个小女孩就如同抓一只小鸡一样轻松。 「将军的感觉怎么样啊?他都那个年纪了,还能满足你们三个吗?……将军 不在了……晚上一定很孤单吧……」 他的手开始在我的身上乱摸,手指从领口伸进内侧,粗暴地揉捏着我青涩的 rou体。我因恐惧和疼痛而流下了眼泪,但是却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一 个劲地发抖。 「老子明白了……老子这就给你……给你喂饱……」 他两只手抓住我的衣服,撕拉一声扯开了胸口的衣衫。 士兵跪到地上,满是胡须的脸在我瘦削得见骨的胸口上粗暴地磨擦,火热湿 润的舌头把沾满酒味的涎水涂在翘起的乳尖上。 我听到寂静的空气中响起连续而急促的吸气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在抽泣。 「啊啊啊啊啊啊啊放开她啊啊啊!」 一道黑影狠狠地撞到侵犯我的士兵的身上,发出听起来就很痛的碰撞声。士 兵发出一声哼哼的呻吟声,失去了平衡,跌坐在地。 「啊啊痛死老子了……他妈的是……是谁……」 士兵摸着屁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眼前出现的第三者怒目而视。 希丽又一次挡在我面前,她张开双手面对着那名士兵,好像护雏的母鸟一样。 士兵嘟嘟囔囔的,因醉酒而吐字不清。他朝空气空挥了一拳,怒吼道:「妈 的……你他妈……你他妈干什么……你不是……那个女奴吗……哈……找死吗!!」 他暴躁的吼声嗡地一声在我们耳中炸开,吓得我坐在地上。 希丽手中突然闪现一线银光。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你不要过来!」 月光从云层破开的缝隙中落下,照亮了她手中的东西。 一把银色的小刀! 「你他妈……你他妈敢威胁老子?!」 看见希丽手中的小刀,士兵更加暴怒,噌地一声抽出腰间的剑,狂躁地挥舞 着那危险的武器。 蕾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几步开外,双手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 的一幕:「希丽……你冷静一点!」 「要冷静的不是我吧!」希丽的声音尖锐而嘶哑。 「来啊,捅我啊!捅老子啊!不过是将军的一条母狗,将军死了还想逞威风 吗,啊?!」 士兵狂躁地挥舞着剑,接连走近几步,面对他的威胁,希丽只是稍稍后退了 一小步,仍死死地挡在我前面。 但是,我清楚地看见她的肩膀在发抖。 那名士兵似乎终于忍耐到了极限,大吼一声向我们两冲过来,长剑在空中反 射着致命的反光,好像还残留着没有擦干的血迹。 我在极度的恐惧中闭上了眼睛,听到蕾伊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是赤裸裸的柔 软物体被切开的声音。 惨白的月光下,鲜血缓缓地滴落在干燥的沙地上,渗入沙土中,看起来像是 黑色的。 希丽躺在地上,无神的双目低垂,发出虚弱的喘气声。暗红色的血泊渐渐从 她身下的地面中扩散开。 咣当。 铁剑落在地上,醉酒的士兵好像支撑不住酒力,整个人趴在希丽的身上,脸 靠在希丽的脸侧。 他的胸口插着那把短短的小刀,只剩下一截刀柄还在体外,鲜血汩汩地从伤 口流出,流到他身下的希丽身上。 他一直耀武扬威地挥舞着的剑上,原来一滴血也没有。 「希丽……希丽!」蕾伊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摸起希丽的一只手,「希丽… …你没事吧?」 希丽动了动嘴巴,但是没有说出话。她虚弱地摇摇头,脸色白得吓人。 远处的营地传来喧闹声,火光渐渐亮了起来,渐渐向这边靠近。看起来,我 们这里的动静被其他人听到了。 蕾伊神色一凛,对我说道:「丽伊,快点过来帮忙!」 我们两个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名士兵从希丽的身上推开,他就像石块一样沉, 身上湿漉漉的,散发着骇人的血腥味。 翻过身来后,那张死去的脸语气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惊讶。 蕾伊帮助双脚颤抖不止的希丽站起来。她浑身都是血,但是没有受伤。 我和蕾伊扶着手脚冰凉的希丽,逃入无边的黑夜中。 ※※※ 我机械地迈动着脚步,向前方走去。 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希丽摇摇晃晃地前进着,她那件浸满了血的亚麻长裙还 没有换,血迹都已经风干,结成了黑色的硬块。 蕾伊在队伍的最前面,看起来也精疲力尽了。 虽然是黄昏的时间,天空的太阳却还是毒辣得刺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天黑, 天黑以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所以我们只能在这时候赶路。 这是第三天、第四天,还是更久了呢,不太想得起来。 那天晚上,我们在夜色中如迷路的动物一样逃亡。直到身后的马蹄声和吼叫 声完全消失,才停下了休息了一会,然后继续在清晨的曦光中渐进。 我们不敢回到大路上,害怕被追捕者发现。 结果走着走着,我们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大路,周围的景色渐渐荒芜,草木 愈加稀少,景色渐渐变化为无边的荒漠。 我们逃跑得太急,连收拾行李的机会也没有。没有干粮,没有水,也没有遮 阳的斗篷。白天日晒强烈的时候我们只能躲在阴凉处休息,在暮色四合或晨光熹 微的时刻才能赶路。 我的脚底长了水泡,嘴唇干裂出血,脑子晕晕乎乎的,感觉不出平衡感。 希丽看了我一眼,停下来等我。她满脸都是灰土,嘴唇干裂得如同缺水的土 地。 她什么也没说,可能是嘴巴太干,已经说不出话了。她默默拉起我的手,半 拖半拽地带着我向前走去。 天空中盘旋着黑色的大鸟。那些是秃鹫,在等待着新鲜的食物。 再这样下去,我们三个都会死吧。 我们躺在一处岩石下,靠阴影抵挡着严酷的日晒。 蓝得刺眼的日空中,一群不知名的鸟类从天空中滑过,缓缓扇动着它们宽大 灵活的翅膀。 「是从哪里飞来的呢……」 希丽的眼睛追逐着飞过天空的鸟,一直看着它们缓缓飞过天野,消失在天际 的另一侧为止。 「丽伊是从哪里来的啊。」希丽又说道。 「……」 「唔……这个问题是不是对你太难了一点呢。」 希丽仿佛在自言自语。 「不过,我还记得很清楚哦!我的家乡,我还记得很清楚……」 「又开始了呢……」 听到希丽说的话,蕾伊好像不知听了多少遍一样,叹了一口气。 「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吧!你好讨厌啊,不想听就走开。」 虽然被这么说,蕾伊也没有离开,而是在嘴里嚼起了一片干枯的草叶。 「我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北方,在那里,冬天的时候,天上会落下白色的羊 毛。要去到那里的话,必须要一直向北走,穿过逐渐升高的群山,还要跨过辽阔 得无边的海洋。在那里,夏天不会如这里那样炎热,冬天也不会这样寒冷……」 希丽抬起手,仿佛想要触碰天空中的某一颗看不见的星辰。 「我的族人都在马背上生活,我们用弓箭狩猎草原上的动物。在森林中,在 草原上,到处都是数不尽的动物,从来都不用担心饥饿……我们无论男女,都是 骁勇的战士。白天他们骑在马背上,驰过无边的原野,身披自己捕猎缝制的兽皮, 用自己制作的弓箭猎杀野兽。夜晚,他们聚集在火堆旁,享用白日猎到的动物, 然后在柔软的野草中入眠。不用叫谁主人,也不会向任何人下跪。」 蕾伊吐出嘴里的草叶。 「真好啊,可是你根本不会骑马吧。」 「……那是因为我没有机会学。只要我能学,就能成为最厉害的骑手。」 「真厉害啊,不过完全想像不出来你骑马的样子呢,你能爬上马背吗?」 希 丽好像没有听见蕾伊的奚落,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 「总有一天,我会回到家乡,然后也成为一名御盾侍女。」 「希丽jiejie,什么是……盾侍女……?」 希丽啪的跳起来,挥舞起拳头。 「御盾侍女是我们族人中最厉害的女战士!御盾侍女不是人的侍女,而是是 侍奉战神的女孩,就算是最强壮的男人也无法击败她们……我也要成为一名御盾 侍女!」 她的金发在阳光下飘动,泛着流金般的光泽。晶莹的汗珠滑下她的脖颈,凝 结成白银般的液珠。 「那真是厉害呢。」 蕾伊的语气听起来冷冰冰的,她从草地上跳起来。 「喂,你去哪?」 「休息得差不多了,该出发了吧?」 蕾伊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干枯的大地,她的背影看起来孤单而瘦弱。 「蕾伊jiejie……好像生气了。」 「不管她,谁知道她在想什么……」 蕾伊很少生气,总是笑呵呵的。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真的认真生气。 希丽赌气似的把一块石头狠狠丢向远处。 「笨蛋……」 我仿佛听见她发出愤愤的、咬牙的声音。 不知道又走了多长的距离,也不知道在往那个方向前进。我只是跟随着jiejie 们的脚步,忍住疲劳和干渴前进。 我的意识一阵眩晕,「啊」的轻轻叫了一声。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趴在地上了。 「丽伊……啊,血!」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大颗的血珠渐渐从摔倒的擦伤中溢出来。 奇怪的是,却不怎么痛。倒不如说,因为看到了血,反而冷静下来了。 「怎么办……还能走路吗?」 希丽的表情看起来好痛。 我摇摇头。 蕾伊弯下腰,从自己的裙摆上撕下一片布条。希丽俯下身,轻轻地舔舐起我 的伤口,把污垢和尘土舔干净。 「没法走的话……我来背她吧。」 「你怎么行?你看起来自己走路都快摔倒了。」 「你不一样吗?」 「我还能走!丽伊这么轻,我背着她没问题的……」 「我年纪比你大,听jiejie的!不要闹了!」 我默默地看着她们两个争吵起来,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把那句话说出口了。 「……你们走吧。」 两个人的争吵好像被一柄小刀斩断般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希丽的声音虚弱得好像是风吹来的。 「jiejie们……走吧。不要管我了……」 「我们怎么可能……」蕾伊咬着自己的下唇,低垂着眼睛。 「我本来……就是jiejie们的累赘。」 一开口,泪水似乎就要涌出眼眶。但我死死忍住。 「jiejie们碰到了能吃的东西都分给我吃,一路上也总是停下来等我,要不是 我走得太慢,jiejie们可能早就已经走出去了……」 我越说越快,似乎一辈子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这些话语自然而然地从口中 倾泻而出,好像它们早就已经在哪里被准备好了一样。 「一直以来因为我jiejie们都受了好多苦,我知道的……我从来都帮不上jiejie 们的忙,还总是给你们添麻烦……蕾伊jiejie为了我每天都要受士兵们欺负,希丽 jiejie为了我才不得不……呜……都是因为我jiejie们才不得不逃跑……」 「丽伊……」蕾伊的声音无力又悲伤。 「我没办法报答jiejie为我做的事,也没办法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以前帮不 上忙,现在也帮不上忙……如果能做什么就能救jiejie们的话就好了,但是我什么 也做不了,只是一直在拖累你们……所以……不要管我了……咳咳咳……」 我忍不住咳嗽起来,喉咙好像火烧一样,一丝水汽也没有的口腔里沙土好像 刀子一样割着。 希丽的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干燥枯黄的头发遮住了她的 脸,盖住了她的表情。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胸口,指甲抠进rou里,划出一道 血痕。 她又张开嘴。 「你口渴吗?」 「啊……」 我被她的问题弄得不知所措。 「我问你,你口渴吗?」 希丽的嘴角拧起狰狞的弧线。我吓得缩起身子。 「口……口渴……」 已经滴水不进几天了,不可能不口渴。不过这一点我们三个人都一样。 我还在恍惚的时候,希丽突然靠近,把我粗暴地把我按在沙地上,如同要侵 犯我一样。 「你在干什么,希丽?!」蕾伊发出惊慌的声音。 希丽把双膝铁块一样死死地按在我的双肩。她俯视着我的脸,垂落的金发间 露出一张暴怒的面 庞。那双目中的眼睛好像燃着蓝色的火,红色的血管涨红了她 的脖颈。 「张嘴!」 她不等我反应,用手掰开了我的嘴巴,然后张开胯部,把裙底光照射不到的 幽密对准了我的脸,张开双腿坐到了我的脸上。 「唔呜呜呜?!——」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只能感觉到柔软的、温热的rou丘死死地压在我的口鼻处, rou丘间微微湿润的缝隙散发出轻微的sao味。 我疯狂地拍打她的大腿,但她的胯部毫不放松。 淅沥淅沥淅沥—— 「呜呜呜呜?!!!」 火热得发烫的液体从rou缝间射出。我的嘴巴大大张开着,没有任何闪躲的空 间,只能任由那些液体射进我干燥的舌齿之间,灌进喉腔之中。 「全部喝下去!一滴都不准漏!!」 听到她暴怒般的命令,我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紧紧闭合的喉头。guntang的液体从 她的体内射出,灌进我的嘴中,流下食道,被我吞进胃里。 那些液体带着浓郁的希丽的体味,好像她全部的愤怒和悲伤全部都被凝结在 里面一样。悲伤和愤怒的结晶在我的体内被吸收,化作我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感觉眼泪从眼角滑下,滋润着眼角干裂的皮肤。 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流泪了。 「我那天,是想去死。」 希丽躺在那块岩石旁,虚弱而单薄的肩膀缓缓地起伏着。 「那天三营的士兵们为了庆祝攻破城池,在营地里大吵大闹。他们去抢了战 利品回到营地,准备再去城里抢上一波。为了庆祝久违的胜利,他们把我扛到了 他们的帐篷里面。」 她讲的是我第一次遇到jiejie们那天发生的事。 我们三个坐在一棵孤零零的树下,看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空气的热度渐 渐降低,甚至传来一股寒意。我抱紧了自己的膝盖,把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们扒光我的衣服。明明就没有几件衣服,还全部撕烂了,手被拧到背后 几乎快要断掉的角度。先是前面,然后是后面,那天我正好来了,他们干得我双 腿之间全都是血也没有停下来。那些家伙看到血以后反而更兴奋了,一边嚎叫一 边咬我的rutou,扇我的脸。」 她的声音陌生而遥远,好像在讲着另一个人的故事一样。 「然后他们就给我穿上从城里搜刮来的东西。先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羊毛长袍, 上面还沾了血,又腥又臭,给我穿上以后又撕烂,然后把乱七八糟的首饰装到我 的身上,金项链,镶着宝石的手镯,五颜六色的腰带,银质的脚镯,刺绣的披肩, 把我装扮成贵妇人的样子,让我给他们跳舞,一边跳一边把身上的东西一件一件 脱下来,然后又把那些东西塞进肚子里,看能塞进多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喜 欢看我哭……喜欢听我一边骂他们一边哭。说什么其他的性奴都只会一个劲奉承 男人,只有我最有意思…… 「不过最可怕的是那些血……那些衣服还有首饰上都沾着不知什么人的血, 死人的血,不知多少人的血涂抹到我的身上,我感觉那些鲜血好像会自己蠕动, 像是冰冷的手一样掐着我的脖子。」 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害怕她的目光,光是听见她的声音我就害怕,我什 至想捂上耳朵。 「所以啊,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被那些士兵不停地凌辱, 身体完全不属于自己。明明已经习以为常了……但那次不知为什么,可能是脑筋 出问题了吧,我就想——」要不这次去死好咯。 「等他们都玩累走了以后,我就带上一直都偷偷藏好的小刀,悄悄不让人注 意跑出营寨,往那一座被攻破的城里去了。我想要死掉的话,就找个没有人知道 的地方死掉好了,最好别让蕾伊看见,她那么烦人,被看见的话肯定麻烦死了… …虽然那时候确实已经死了……」 蕾伊的肩膀微微抽动了一下。 「我在城里乱走,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下不了手。果然我还是没办法像我的族 人那样勇敢,他们老去以后会自己离开部族,找到一个地方等待,什么也不吃什 么也不喝,坐在同一个地方一直等待…… 「城里到处都是死人,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到处都是士兵。我就想,如果我 再被哪个士兵抓到,不管他要对我做什么,我要在他面前把自己的喉咙割断,让 血溅到他的脸上……然后我就期待有没有哪个士兵来找到我…… 「然后我走到一条小巷里,没有阳光的小巷,一片寂静,简直像是提前来到 了墓地,在那里,我看到了……看到了……」 希丽好像忘记了看到的东西一样,突然停下了叙述。不知道停了多长时间, 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我想看看希丽的动静,悄悄抬起眼睛。 她正注视着我,注视着我的双目。那对湛蓝的、如同遥远北方天空一般的双 目中溢出滚滚的泪水,珍贵的水分挥霍地流满了她苍白的脸。 「我看到……呜……看到丽伊站在废墟中,在那么多的死人中间,那么多的 尸体和亡魂之间,站在那里,那么小,那么柔软,好像是路边开的一朵小花一样 ……她看着我……呜……她的黑色的头发比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布匹还要漆黑顺滑, 眼睛比最璀璨的宝石还要闪亮,但是……但是最重要的她看我的表情……呜呜…… 「那是……诸神派来的天使才会有的、悲哀的表情吧。 「我那时候就知道了……不对,早就知道了……怎么可以这样简单就去死掉! 被那种悲伤的眼神看过以后,怎么还能舍得去结束生命啊!!!」 我们三人紧紧拥抱,彼此的身体贴在一起,分辨不出哭声到底是谁发出的。 「来,我们约定吧……」 于是,在无边的死寂的荒野中,我们三人彼此立约。 我们知道,这不是轻巧的约定,也不是垂死之际权作排解而成的慰藉。这是 真正的约定。 从少女的口中吐出的言语将会化作最强力的言灵,比诸神与人类立下的契约 更神圣,比牢不可破的命运之线更坚韧,比时间的流动更广延。 我们三人将互相守护,永不背叛,永不分离。 直到世(时间)界(空间)的尽头。 ※※※ 「啊……」 越过山脉还有深谷,撕咬死尸,啜饮动物的鲜血。 用彼此的尿液补充水分,用彼此的体温来取暖,用彼此的唾液来疗伤,用彼 此的怀抱来睡眠。 在地上寻找着旅人的痕迹,在夜空中寻找星星的方向。 「这就是……」 一条银带般的河流缓缓地流过深深的河谷,绿茵茵的草甸从河滩边延伸出来。 隐隐约约能见到一片低矮的用芦苇杆和泥巴搭成的棚屋。 再远处的地平线上,那座城市隐隐约约可见。 高耸的城墙,入云一般的塔尖。河流缓缓从城墙的门洞流入城中,门洞两侧, 长着飞翼的狮像威猛咆哮,湛蓝色的城墙镶瓦如同海水一般闪闪发光。 在一片荒芜中,好像海市蜃楼一样出现了一座金色的大城。 「我就说……我记得回来的方向。」 蕾伊趴在希丽的肩膀上,看着地平线上的和河流和城市。 「尼尼微,我回来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