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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扣子一颗颗啮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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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给段颜希口并不顺利,但两个人还是坚持到射出来了。

    段颜希拉倪曼珍去刷牙,倪曼珍醉酒的样子实在太可爱,牙刷在她口腔里移动着,他没忍住把手也伸进去。

    最后在莲蓬头下做了。段颜希一手的水,看倪曼珍脸颊驼红,不知道她舒服没有,但觉着应该是舒服很了的。

    段颜希用浴巾裹住倪曼珍,抱出浴室。倪曼珍问他要烟。

    他们在窗台上吸烟,他给她找了一把椅子,他则趴在阑干上。

    “很难吗?”倪曼珍轻声说。

    “什么?”

    “做‘段颜希’。”

    段颜希这才看向她,“那么做‘倪曼珍’辛苦吗?”

    倪曼珍顿了下,轻笑摇头。

    “都是命。”段颜希说。

    倪曼珍捧着脸,笑。

    “你钟意我?”

    段颜希一把将人拽起来,又抱着她坐下,“怎么不钟意?”

    “我要陈述句,不是问句。”

    “你是小说家?”

    “我不过读了小学。”

    “我也是。”

    倪曼珍回身,抱住段颜希,“陪着我吧,不要去别人那里。……颜希,因为一样的气味,你才会发现我不是吗?”

    “我就在这陪你。”

    一样的气味,好寂寞。

    第二天早上,倪曼珍醒来时感到宿醉头痛。段颜希还在她身旁,睡得沉。

    倪曼珍捉弄他,挠他没刮干净的胡茬,没几下就被段颜希捉住了手。他揽她到怀里,抱着她继续睡。

    “饿了。”

    “饿了、饿了、饿了。”

    倪曼珍撒娇,段颜希捂她嘴,掐她腰,“你是什么贪吃鬼么。”

    “嗯,段颜希,我饿了。”

    段颜希终于睁开眼睛,看见倪曼珍无辜表情,叹了口气,“好了,起来吃饭,我点餐。”

    “出去吃不一样吗?还可以呼吸早晨新鲜空气。”

    像听了个笑话,段颜希说:“香港早晨有新鲜空气,不呛死都不错了。”

    两个人起来穿戴,出门的时候段颜希不停往倪曼珍裙子里面摸,倪曼珍用屁股挤他,反而惹起他兴致。

    “先让我吃饱行不行。”倪曼珍又气又笑。

    段颜希浪荡道:“好啊,上面吃饱,下面再吃。”

    倪曼珍啐他,咸湿!

    他们你追我赶地下了楼,车里睡觉的马仔听见动静,本想跟太子爷打招呼,结果看呆了,使劲揉眼睛,不敢相信似的。

    下着小雨的早晨,空气令人感到清新,倪曼珍躲在段颜希外套里,同他一起小跑到附近的餐厅搭棚底下。

    “我要去那边一家。”倪曼珍指向巷子里。

    “作为吃了好难吃的东西,打电话过去店家还骂我,我要骂回去。”

    段颜希笑,“不是吧,大清早你就要给我找麻烦。”

    “我本来不是这么做的人,可是你在,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倪曼珍仰头看着他,也笑,“我要把所有的委屈都还回去。”

    段颜希依了她,到茶餐厅,倪曼珍却没发作,找了个位子,坐下看菜单。

    “我帮你?”段颜希戏谑。

    倪曼珍拿菜单挡住脸,摇头。

    段颜希点了两份西多士,一杯咖啡和一杯冻鸳鸯。倪曼珍问,“够吃?”

    段颜希撇了下唇角,“保险起见。”

    倪曼珍大笑,见老板娘奇怪睇她,方才收声。

    茶餐厅上菜很快,西多士端上来,段颜希尝了一口,说还可以,没想象中糟糕。倪曼珍说,总之那炒饭难吃极了。

    “就抵消了吧,做生意,老板娘也不容易。”段颜希说。

    倪曼珍怀疑听错了。段颜希抿了口咖啡,蹙眉表示真的好难喝,却说:“闹起来扰了清静,难道这么美好的早晨,对着你我都有胃口了。”

    倪曼珍抿笑,好似很受用,“那你多吃点。”

    “我这日子,真不是我该过的。”

    倪曼珍听了笑。段颜希接着说,“你能想象和一个死气沉沉的女人吃早饭?真是要死了。”

    “梁小姐?那你不陪她吃饭没问题吗?”

    “别提了。至少最近会清晨一阵子了。“

    倪曼珍一边把一块西多士送进嘴里,一边抬眸,“为什么?”

    “吞叔死了。”

    倪曼珍不明所以地看着段颜希。

    “就是说,我之前遇到的麻烦事都是吞叔搞出来的——”

    “是吗?”

    段颜希挑眉,“不是也得是了,阿爸没有可指摘我的地方——”

    “就是说你摆平了麻烦,所以你最近日子比较好过?”

    “差不多。”

    倪曼珍耸了耸肩,静默了会儿,说:“那你可以多陪我出街啦。”

    “看时间。”

    “嘁。”

    “看不出你有这么挂念我。”

    “谁讲挂念你,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

    段颜希又加了一份流沙包,吃完走了,倪曼珍打包了一些点心,拿段颜希给她的钱埋单。

    倪曼珍提着打包盒走出巷子,师傅从后面追上来,说对不住,昨天厨房失误,这份点心是特意送的。

    倪曼珍没见过这位年轻的师傅,但觉得厨师服同他格格不入。她捻开盒子,从缝隙里看见里面装的纸条,把盒子推回去,“免了。”

    师傅仍尽心扮好一个师傅,要她收下。

    倪曼珍低头看崭新的漆皮皮鞋,沾了水,已经脏了。她轻声说,“让丰叔换一个人来吧。还好段颜希已经走了。”

    师傅尴尬愣怔,倪曼珍笑了下,转身走远。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第叁个人介入,倪曼珍觉得这比起信号,更像一种信号。她不能有分毫偏倚,否则让人发现,比力兴更先消失的会是她。

    力兴的场子出事,吞叔之死,好像和平常的社团纠纷没什么两样,总归因为新的生意竞争。

    可是因为阿真这个人,倪曼珍始终觉得奇怪。

    他们给的纸条里写着一个泽字,倪曼珍忽然间就明白了。

    段颜希并非信了阿真的说辞,而是为了让段颜泽相信他落入了他的圈套。

    阿真在替段颜泽做事。

    段颜希平日里就一副浪荡子模样,要不是和他睡过觉,他偶尔松懈,露出沉默一面,倪曼珍也不晓得他心里会藏事。

    段颜泽是笑面虎,段颜希就要扮猪吃老虎。带她去吃饭,发现段颜泽并不认识她,他才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但她和阿真重逢,只是巧合,段颜泽不可能等到她出现,才计划了一系列事情。阿真带着吞叔的命来找段颜希,必然有别的说辞。

    倪曼珍愈想愈后怕,阿真在几方人之间游走,到底要做什么?

    至少倪曼珍取得段颜希些许信任了,可以自由出行。下去,她到吧女们住的地方搓麻将。都没什么钱,打得小,但她牌技太生疏了,输了好几百给乐仙,还有别人的。

    身上没这么多钱,倪曼珍探出窗口喊给她开车的伙计。屋里嗑瓜子的人告诉她,伙计在楼上和一个女人颠鸾倒凤。

    笼屉似的屋子,又暗又闷。倪曼珍数过去好几间,找到有电话的房间,给太子道的麻雀馆打电话,说找大力。

    接着又找到坎城酒吧办公室,都不在。

    乐仙说:“赊账吧,回头我问太子爷要。”

    女人们哄笑,“那你是跟他要钱的第一个女人。”

    “怎么是我了,这么多女人,难道没问他拿过钱?”

    “我们都拿他的钱。”

    “我们是拿我们自己的。”

    倪曼珍既要赊账,就赊到底了,把身上的钱拿出来请女人们吃云吞。

    就着楼上飘下来的浪叫,倪曼珍把云吞吃了。

    让伙计载她回去,这时候那边屋子的人说,力哥打电话回来了。

    倪曼珍接了电话,问:“段颜希在哪边?”?大力有点不知怎么讲,倪曼珍告诉他赊了账的事情,“记得还了。”

    大力说“好”,倪曼珍又喊住他,想了想,问,“他又去海上了。”?大力明显顿了下,“太子爷在陪梁小姐。”

    “哦,”倪曼珍语气淡淡的,“我怕他又伤着。你让他当心点,别的没什么了。”

    不知大力是怎么转述给段颜希听的,当晚段颜希就回来了。

    已经半夜两点钟,倪曼珍听到外边有动静,很警惕地坐了起来。钥匙一直插不进孔,还以为是什么强盗,结果人和着酒气跌跌撞撞进了房。

    倪曼珍起来给他脱鞋、脱衣服,去烧热水,拿热毛巾给他擦脸。

    “刁,”段颜希一把握住倪曼珍手腕,眼没睁开。倪曼珍闻到他身上还有很浓郁的香水气味。

    “那帮衰人,找什么货色来。刁那妈,灌我酒。”

    “段颜希……”?段颜希单手撑床,坐起来找水喝。倪曼珍喂他,水跟着他下巴淌,他抬手擦拭,一下碰到杯子。水泼到她身上。

    滴滴答答的,开水还有点烫。

    倪曼珍没作声,拿手抹了抹湿衣衫,大拇指在唇上揩了下。

    淡淡灯光照不明晰,段颜希就看见近乎透明的碎花薄衫贴着她rufang。

    抬手便揉了一把,他瞧她,“烫不烫?”

    倪曼珍摇头,“我先给你收拾了再去换。”

    “别换了。”他声音更轻了。

    他贴上去,先是脸,然后唇,唇齿。他慢慢挪到衣襟前,将扣子一颗一颗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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