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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敢把话说得太明,怕这病得快没了半条命的小少爷再受到什么刺激,虽然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今天出去一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叶雪理今天之所以会发烧,八成是跟鹤爵脱不了干系的。 叶雪理的眼眶果然更红了,眼泪不停的涌出来,因为还发着烧的缘故,一颗颗的眼泪烫的吓人。 他抽泣的像是随时都要喘不过气来:“我,是我不好,我惹老公生气了,我,我做了很不乖的事,老公肯定讨厌我了,吴妈,吴妈,老公会不会,把我赶走……” 吴妈哪里想到他的情绪会突然激烈成这样,吓得忙伸手在他胸前轻轻顺着:“雪少爷不哭啊,你现在可不能这么激动,你这可有炎症呢,这高烧一直不退,再哭出来什么问题,你让吴妈可怎么跟少爷交代啊。” 叶雪理有些耳鸣,他听不清吴妈讲话,一闭上眼就想起鹤爵最后在车里看着他的那个眼神。 他肯定是讨厌自己了。 那个眼神那样冰冷,好像在看一个没有生气的死物。 他不要自己了。 老公不要他了。 叶雪理浑身都在发抖,胸口那里疼得厉害,疼得他额头都是汗,只能蜷缩着身体用膝盖顶住那个很疼的地方。 吴妈被他这个模样吓得心慌,着急的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家庭医生还没有走远,立刻折回来,一上来看到他这个情况,当下就说要赶紧送去医院。 叶雪理的身体被用毯子裹起来,家庭医生把他抱进车里,小心放在后排车座。 他蜷缩着身体,烧得浑身都是冷汗,面颊红的异常,双手却从始至终都一直捂着左胸口的位置。 好疼。 第56章 我放不下他。 清水别苑十九层, 深夜寂静华丽的长廊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门前,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抵在门铃上, 一下一下按着,机械般不知疲惫。 半分钟后,面前的门被“哗”的一下打开,裹着睡袍看起来像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人气冲冲的在里面大喊:“妈的大半夜的扰民知不知道……” 叫骂声在看到来人的面孔时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鹤爵?!你怎么来了!” 鹤爵没有看他, 侧身径直走进去。 “我靠?”程景一脸懵,往旁边的长廊看一眼,确定外面没有其他人了, 嘀咕着把门关上。 回到厅里,看到鹤爵熟门熟路的窝进了沙发,就那么瘫在上面,毫无仪态形象, 身上的大衣脱掉扔在旁边,皱巴巴的挂着,一条长腿支在圆几上, 半垂着头, 侧脸在光影下疲惫不堪。 程景觉得自己的眼睛怕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颓里颓气的男人还是他平时认识的那个鹤爵吗。 他那点子半夜被人惊困的怒气也在鹤爵这个模样前消失殆尽,系好睡袍带子, 走过去看着他:“你怎么跑清水来了,还挑这么个点,万一我不在这呢。” 清水别苑是炎城少有的几个高档富豪住宅区,极近奢华,这房子程景前年买的, 一年也没机会来几次,为的是平时不想在程家本宅被人烦,出来暂时避世透气用的,当然,偶尔还有点别的放松用途。 他刚回国没两天,暂时还不想去公司被那些大大小小的事缠身,所以才先来这里缓缓。 这个地方他也只让几个要好的朋友来过,鹤爵和宋琰都在其列,物业那里一早登记了他们的车牌,这大半夜的鹤爵能进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现在的鹤爵状态看起来实在有异,程景怪好多年没见过他这么消沉的模样了,一时也觉得新鲜:“你说来就来,万一我不在这,或是正在忙别的什么事,又正好被你撞上,多尴尬啊。” 程景有意想要调起他的情绪,故意说了句玩笑话。 沙发上的男人却像被堵了耳朵一样,一言不发。 得,程景不费这功夫了,走去吧台想先给他倒杯水。 男人低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给我酒。” 程景脚步顿下,叹气,又折向旁边的酒柜。 他拿了两个杯子,虽然这几年他有了养生的觉悟,早就戒了半夜酗酒的坏习惯,可今天看着多年好友这样,不陪他喝一点也有些过意不去。 程景在他对面坐下,刚把酒倒好,就被人夺走他手里的杯子,仰头一口闷了干净。 程景傻眼,“草”一声:“这酒烈着呢,你悠着点。” 鹤爵没吭声,烧喉咙的烈酒滚进他的喉咙,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空掉的酒杯重重磕在桌面上。 程景没脾气,又给他倒了一杯。 鹤爵闷声喝了三杯,这烈酒冲头灼胃,酒量再好的人也禁不住这么不要命的折腾,第四杯时程景按住了他的手腕,鹤爵抬眼看过来,深黑的眸子里死气沉沉。 程景咬牙骂道:“我他妈还没倒回来时差,觉都没睡够,不想再累个半死给人收尸。” 鹤爵浓黑的睫毛落下来,侧脸的肌rou微微颤动,他终于把手放开,靠到身后的沙发上。 程景舒口气,这才注意到他右边脸颊那可疑的痕迹。 “哎”一声,像找到了今晚鹤爵情绪异样的源头:“你脸上怎么回事啊,不会是被你那小甜猫挠得吧。” 鹤爵没说话,程景便当他是默认了。 “啧啧”的摇头,还有些幸灾乐祸:“鹤爵你行啊你,这小甜猫到底是什么国色天香,人间尤物,能把你迷得把人往天上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