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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车……? 再傻的人也知道惜命,宋珂只好任凭司机将自己带到某处环境不错的公寓,一路上三关两卡,安保格外严密。 他猜想这就是陈念提到过的,她哥的秘密小公馆,从父亲陈宗义那里继承来的。 自地下一层坐电梯上去,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身上穿着那件厚实宽大的外套,密闭的梯厢里能闻到淡淡的薄荷烟味,宋珂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这里一梯只有一户。走到五层公寓门口陈觉脚步骤停,害得宋珂差点撞到他背上,“怎么?” 陈觉起初不接话。宋珂以为他是后悔带自己来这儿了,正要松一口气,却听见他低声问:“以前来过这里吗?” 宋珂完全没有意料到,滞了下才说:“没有这个荣幸。” “我连你都没有带来。”陈觉似乎不信。 “你秘密那么多,谁知道在这里藏过几个人呢,不带我来有什么可稀奇的。”宋珂越来越佩服自己,这种境况下也能开得起玩笑。 进去以后不出所料,眼前这个“钻石王老五公寓”显得相当凌乱,客厅里穿过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厨房里还有喝过酒的杯子,没来得及处理的烟蒂,幸好地上没有什么避孕套之类的私人物品。 陈觉并没有带他参观,只是找了双一次性拖鞋给他:“先去洗手间把脸洗一下。” 宋珂依言去洗脸,一照镜子方才吓了一跳。自己脸上又是黑灰又是墙灰,耳后一整片头发都烧焦了,模样可以说是不堪入目。 刚才自己还笑陈觉,原来更没形象的那个是自己,而陈觉竟然也没提醒他。 处理完手上跟脸上的污渍,他出去找剪刀,结果房子太大了茫无头绪。只好走到主卧门口去问:“陈觉,剪刀在哪。” “等等。” 过了半分钟,陈觉从里面的小卫生间走出来,赤裸着上半身。 宋珂其实不会觉得尴尬或者什么,就是毫无准备,看到的比较突然。于是背过身:“你怎么把衣服脱了?” “领子都烧烂了还不脱。”陈觉口气不算好也不算坏,只是穿上T恤,走到外面找到剪刀,“你拿它干什么。” “我想把头发剪一下。”宋珂微微侧身,给他看自己的耳鬓。 陈觉笑了一下,很低的。 这好像是他今晚第一次笑。 宋珂想质问他:“还说我,你又笑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决定不要自讨没趣,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去卫生间剪头发,整个过程很小心,剪得也不多,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一回头发现陈觉在门口抱臂看着,似乎对这件事有点兴趣但是兴趣不大。 宋珂也不吭声,目不斜视地往外走,结果被陈觉伸手拉住:“我看看。” “没什么可看的。”想避避不开,身体被他禁锢在胸前。 呼吸靠近的瞬间宋珂确信自己还算从容,只是心跳有短暂加速。陈觉看了几秒,慢慢地将手放开:“明天记得找专业人士修一修,你这样不能见人。” 明知他是刻意夸张,宋珂心里还是猛地一咯噔。因为第二天九点就有会,即便自己想剪理发店也不可能那么早开门,到时候这副尊容恐怕叫人笑掉大牙。 没想到陈觉忽然说:“你还有一个选择,请我替你修。” 宋珂迟疑了,因为压根儿不知道他还有这项技能。而这样温和的语气更不像真的,只恐怕又是什么幻觉。 “放心,不会太难看。” 啊? “毕竟现在已经足够难看。” 好,是真的陈觉。 人在屋檐下,宋珂只好忍气吞声。 最后被带到客厅,把名家手抛的大理石茶台当板凳用,活脱脱暴殄天物。陈觉找了件衬衫给他,叫他自己围在脖子上,又找出个带握把的椭圆镜给他拿着。 在陈觉家有面小镜子已属神奇,更神奇的是这东西似乎还不是平面的。宋珂左看右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张口问出一个很没营养的问题:“哪来的镜子?” “你有没有常识。”陈觉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语气也不太耐烦。 宋珂急火攻心,下意识踢了他一脚,完完全全的下意识,“不会好好说话吗?” 踢完才晓得后悔。 三年前刚认识的时候可以揍他,三年间相爱的时候也可以揍他,偏偏就是现在,自己没有资格再这样对他。 两人目光无遮无挡地对视,陈觉两道剑眉紧紧地皱到一起,手肘撑膝,慢慢倾身。 “抱歉,”宋珂微微吸气,“我一时气极了。” 陈觉像没听见,忽然问:“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很好?” 意思不言而喻。 宋珂愣在那,忍住强烈的心悸攥紧手,嘴角艰难地往上抬:“是很好,不过你对每一任都不错。” “每一任?”陈觉身体退开,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你是我的第几任?” “第五任吧,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骗我。”宋珂嘴角几乎抽搐,笑着说违心的话。 “那我呢,我是你的第几任。” 时间无声地流逝,周围是一种虚无的平和。过了很久他都答不上来,陈觉看着他,看着他表情一点点失去控制,看着他笑得比哭还难看许多。 “这么难回答吗?” 宋珂笑了笑,实在开不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