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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确很多,只不是想要集中精神也很难。隔一阵他就会抬头看时间,接近一点时实在撑不住了,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大概是仰躺的姿势不太舒服,所以接连做了几个很混乱的梦。可奇怪的是,梦里全是没有发生过的事。 他梦到某个再平常不过的晚上,自己忘了关窗,夏末的风把窗帘鼓蓬蓬地吹起来。深夜,大门被人砰砰、砰砰地砸响,他急匆匆起身,衣衫不整地去开门。 刚打开门就被人猛地抱住。 跑得气喘吁吁的陈觉,带着满头的热汗用力吻他:“总算找到你了,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我想你想得都快活不下去了。” 是他的陈觉,这回错不了,呼吸、触感、语气全都跟从前一样。 本该是千回百转的场面,自己却因为没睡醒而发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分开的日子里那些痛苦的日夜,那些想远走却又不舍得离开的辗转反侧,那些怨恨过的、原谅过的,一桩桩一件件足够向陈觉讲上大半夜,可事到临头他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好像那些也不重要了,只要陈觉回到自己身边。 空白半晌,他只是本能地紧紧抓着陈觉,看着那双眼睛傻傻开口:“你可回来了。我一直在原地等你,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咱们说好的——” 应许之期,谁也不能忘的。 可惜没等说完人就醒了,因为门口传来换鞋的声音。 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走到三点,别墅的空气冷冷清清。宋珂怕自己失态,赶紧坐起来揉了揉脸,昏暗的光线中哑声问: “陈觉?” 客厅忽然沉寂了两秒。 “谁。”嗓音很警惕。 宋珂怔了怔,随即意识到自己叫错称呼:“陈总,是我宋珂。” “你?你怎么还没走。” 尚未靠得太近,香水味已经扑鼻而来。开灯的瞬间光线太刺眼,宋珂眩晕了好几秒才适应,仿佛从梦境陡然跌回现实。 “有点急事需要处理,忙着忙着就睡着了。” “怎么不去陈念房里睡。”陈觉解着扣子,并不过火地调侃,“难道有我这个大哥在你不敢?” 宋珂疲倦地压低声音:“只是怕敲键盘的声音影响她休息。” “她还在生我的气?” “陈总,其实——” 陈觉脱下外套往沙发上一扔,没有扔准,外套眼看就要滑到地毯上。宋珂话说到一半想帮忙,伸手却拿倒了,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不经意地掉出来。 他近视度数比较深,没戴眼镜的情况下看得不清楚。见那东西方方正正的,浅色包装像是烟盒,就撑着沙发蹲下去摸。好不容易摸到了,拿到近处才发现,那是盒开过封的避孕套。 刹那间宋珂的身体僵了一瞬,全身肌rou都绷紧了。紧接着就觉得头疼,胸口隐隐作痛,胃里翻江倒海,喉间更是腥甜得不敢开口,唯恐一张嘴便吐出一口血沫。 这种感觉不陌生。 出事时很长的一段时间,躺在床上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牙齿咬得自己满嘴血泡,身体也是这种感觉。那时唯一的一点念想就是陈觉某天能突然想起来,想起他是谁,想起他们曾经历过的那些事。 也不是到今天才知道不可能,只是怎么都不愿意承认。 过往的时间被磨成了灰,扬在风里根本无从找起。宋珂不信邪,一点一点地去拾、去捡,拼拼凑凑,心神耗尽,却只拼出一个失忆的陈觉。 那不是,再也不是他的陈觉。 第2章 晚安,想你,我爱你 回家后宋珂想要闷头大睡一觉,所以将手机关机、窗帘合紧,可一闭上眼就是陈觉跟别人在床上的画面。 他也那样抱她吗,也那样咬她、进入她吗?光是想想就头痛欲裂。 从前宋珂对那方面的需求很淡,可陈觉却精力旺盛得要命,刚在一起时几乎每晚都会将他压在床上折腾到后半夜,无论他怎么发火痛骂都无济于事。 不过陈觉虽然天性爱玩,那方面花样却并不很多,而且第一个姿势永远都是正面来,因为那样能看到宋珂的脸。有时候仅仅只是一个沉溺的表情,他就会被宋珂刺激得连做好几次,身体里的热情用也用不完。 做的时候他还喜欢连亲带掐,动作粗暴又不懂克制,常常把宋珂掐得手脚发抖,腰杆青紫一片,口中断断续续地吸着气。 他是易出汗体质,两人赤身裸体贴在一起,汗就随动作砸到宋珂脸上。宋珂尝到咸味,只能咬紧牙关侧开脸,可是没多久又会被一只手用力扳回来。 “看着我。”他扳正脸,“乖,叫出来。” “下辈子也别想。” 一说完下巴就被狠狠掐住,强烈的压迫感窒息般扑面而来。睁开眼,松开唇,仅剩的羞耻心却促使宋珂极力地忍耐着,死也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不管是愉快的还是疼痛的。 回想完这些,宋珂劝自己这样也好。 陈觉尽管去花天酒地,再也不会有人来烦自己了。他潇洒他的,我会过好我的生活。 情绪的消极和身体的疲惫却令人困意全无。宋珂侧过身,睁眼看着漆黑的窗,一直看到窗帘透进朦胧白光。 三天后,某家高档酒店的宴会厅里正在举办招商引资会。 作为睿言的企业代表,宋珂跟师兄程逸安一道前去参加。与会的四家资方他们各负责两家,宋珂在第一家碰了壁,另一家叫品格基金的却表示有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