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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的味道 申江最近的生活过得很惬意。 自孙三阳出名以来,他也从业内黑马变成众人皆知的金牌律师,案子可以随便挑,价码水涨船高,律师费自然也是赚的盆盈钵满。 接到陆藏电话的时候,这位新晋的金牌律师正坐在平城电视塔的顶楼,红酒杯中摇晃着的,是1900年的白马。 现实就是这样,只要有钱,他就可以享受到他想要的一切。 幸运的是,他想要的,也仅仅就是这些在孙三阳眼里一文不值的俗物而已。虽然是朋友,她可以餐风饮露,他可不愿意。 “喂?”二月的风吹过耳边还带着寒意,他的语气轻巧,“怎么,我的助手,是想重新回来上班了吗?正好我现在手头有几个案子,拿给你练手不错。” 陆藏的声音透过电话听筒,带着和风一样的温度:“孙三阳想见你。” 提到孙三阳,申江脸上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眉头一皱:“她出事了?” “没有。”陆藏低头看向手里那本淡黄色封面的书,缓缓说道,“她的书出版了。” 听到她没事,申江的表情又恢复了刚才的悠哉:“是啊,销量不错,可惜的是她没有接受我的提议,用自己的名字出版,不然......” “你说笑了。”陆藏的眼中没有一丝笑意,“如果用她的名字,这本书你可能连一个字都看不见。” “也是。”申江撇撇嘴,“所以陆先生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有何贵干?” “她只是让我叫你明天来看守所,会见我已经以你的名义申请了。”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喂,喂?”申江有些莫名其妙,把手机放在桌上的瞬间,他脑海里突然闪过方才陆藏提起的,关于孙三阳出版的那本书的事。 他转了转眼珠,眉心突然拧成一个“川”字,飞快地播了个电话出去:“小郑,帮我买一本孙......包黑天的书回来,对,放在我办公室......等等!”他犹豫了一下,“我现在在电视塔,给我送过来吧。” 小郑效率很高,书在半个小时后就被摆到了他面前的桌面上。 淡黄色的书皮和内页颜色都是孙三阳亲自定的,是因为这样的颜色很温暖,能够中和内容的残忍戾气。 申江拿起来一页一页地翻着,翻到最后看到那行字的时候,他几乎是用砸的直接把书直接摔了出去。 “这个出版社......!”申江捏着手机转头直接冲下了楼。 第二天上午十点,孙三阳没有等来申江。 陆藏作为教导员,在她从外面散步回来以后,坐在教导室等她。 “我的律师呢?”孙三阳的臂弯搭着一跳白色的湿毛巾,刚抬手擦了擦额,还没两下,就被门口的狱警一把抽走。 她脚步一顿,愣了一下:“这是刚才外面的那个......” 狱警不搭腔,直接把毛巾扔到地上。 孙三阳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钟,突然笑了笑:“这么冷的天,火气不小。”对面的女人并不看她,而是面无表情地靠在门边。 她摇了摇头,转身看向房间内——陆藏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书,视线停在他们两人身上,眉头轻轻皱起。 “放心,我不会滥杀无辜。”她走到桌前坐下。 调职之后,陆藏身上的工作服也换成了监狱民警的黑色制服,左胸前配着胸牌。从检察官到律师到民警,从西装到警服,万变不离其宗的制服穿在他身上也比一般人显得精神利索许多。 他把录音笔打开,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申江呢,他怎么没来?”孙三阳问道。 陆藏把她的书推到她面前:“看来你一点都不怀疑,是他在书里加了那些话。” 孙三阳笑了笑,抬手翻到其中某一页,指尖在书页的侧面轻轻摩挲着,感受着尖锐的书页划过皮肤的感觉:“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也实在没必要做这些。” 她的视线落在书页的下方,原本应该是平铺直叙的部分被人从中间拦腰砍断,换成了一段极其细腻的描写。 “‘当我的刀尖从他颈侧划过的时候,感受到鲜血喷在我的身上,他的双手双脚还在不停地挣扎着,但是却徒劳。他那双贪婪的眼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闪烁着肮脏的求生欲,咧开的嘴里露出的黄牙是酗酒抽烟的象征,扭曲的面部就像他扭曲的心。’” 孙三阳语气淡淡的念着那些不属于她的语句。 “‘像这样的人,官官相护,靠法律?法律根本没有办法制裁他们,经他手的药物曾经害死过多少人,又拆散了多少原本快乐的家庭?我这样做,只是在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让亡魂得以安息,让周围的人看到,他,就是下场。’......呵呵。” 最后那声“呵呵”,正反映了她当下的心情。 她的声音带着年轻女孩的脆,尾音又有一丝沙哑,在读到这些句子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感情,但坐在对面的陆藏还是听出这些句子不加掩饰的愤怒和扭曲。 孙三阳手指动了动,又翻了几页—— “‘回到家后,我感觉到心情无比通畅,这是一件为民的好事,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有意义,已经是第三次了,我还会继续,还会回来。’”她竟然轻轻叹了口气,“这哪里是我能写出来的文字?” 她虽然当时在报纸上连载,但是说实话,她的文笔是在一般,推理,有的时候对文笔要求并不是很多,又是报纸连载,所以一直只求把事情讲清楚,像这样精致的文笔,煽动人心的文字,她是写不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