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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刚要开口,便是被男子一记冷眼给震住,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冻结了。 “还愣着做什么?去请御医!” 他不似平日的从容有度,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一下子惊醒了愣怔的月棠,她应了声“是”,急忙跑出。 臂弯里的少女紧闭着眼,额前覆了一层冷汗,攥着衣襟的手用力到惨白。 江溆一边轻拍她的脊背一边安抚她,“姜姜哪里不舒服?告诉皇叔?” 谢姜掀了眼皮,似是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只往他身边靠了靠,小手摸索到他的衣袖,紧紧的攥住了。 这般痛苦只是短短片刻,痛苦散去后,谢姜浅浅舒了口气,无力的靠着身后的软垫,冷汗湿了鬓发。 江溆接过宫女递来的热毛巾擦拭她惨白的小脸,让人点燃更多的烛火,方便他观察她的面色。 “现在感觉如何?” 谢姜摇摇头,乖乖送上小手任由他擦拭过去,“无事了。” 见她面色倦怠,江溆呡唇,将人扶着躺回被窝,掖好被角,“御医马上便来,你等等。” 谢姜目光微动,开口唤了他一声“皇叔。” “在呢。” 江溆直接席地而坐,一手搭在她锦被边,昭示着他的存在。 她呡唇,侧过身子看他,“我方才做了个噩梦。” 江溆挑眉,掌心轻轻按了按她的脑袋,“噩梦都是不作数的,不必害怕。” 谢姜扁嘴,苍白的面上露出几分孩子气,“真的吗?” “自然。” 江溆好脾气的哄她,“有皇叔在,不会让那些有机会发生。” 小姑娘鼓了股面颊,像只软绵的仓鼠。 怀玉殿下出事,宫中当值的御医自然是急忙过来了,途中惊动了谢珺,他也不耽搁,急忙换了身衣服急匆匆的赶过来。 他们的速度不慢,到达公主府时谢姜已经睡过去了,江溆在一旁给她念话本,嗓音清润温和,听着很是熨帖。 见了来人,江溆示意他们免礼,侧身让出空位来。 片刻后,几人退到外间,御医写下一张药方,“殿下受了惊,好生休养便可,其他并无大碍。” “只是受了惊?” 江溆皱眉,微沉的目光带着明显的压迫,“方才她看着很痛苦,似乎是头疼。” “这……” 御医捻了捻胡须,斟酌着开口,“从脉象上看,殿下确实只是受了惊,其余并无不妥,但从侯爷所言,殿下这般许是……”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面色不好的二人,压低了声音,面色严肃,“今日是上元,本该是个和乐的日子,但是出现了星陨。” 话落,谢珺与江溆的面色顿时阴沉下去,眸底的晦暗让御医脊背一凉。 他只说了这一句,但却能够表明他的意思。 星陨乃大凶之兆,让华京百姓大乱,同时本该健健康康的怀玉公主也忽然病倒,让人很难不去联想其中的关联,也不能去忽视此次的星陨。 谢珺揉了揉额角,挥手让人先退下,看向江溆,还未开口,守在内殿的宫女便是急忙跑出了。 “殿下醒了!” 第16章 小孩子气的皇叔 正好药也好了,谢珺亲自端了走入内殿,谢姜靠着软垫一脸茫然,似乎并不知道为何大半夜的自家哥哥会出现在这里。 谢珺一撩衣摆在床榻边坐了,拿了勺子翻了翻药汁,漫不经心的吹,“头还疼不疼?” “头疼?” 谢姜眨眨眼,指腹揉了揉额角,“不了。” 本来也不是很疼,除了刚开始从噩梦中醒来心口有些痛之外,其他并无大碍。 倒是不曾想惊动了身在东宫的谢珺。 这般想着,她又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尾溢出了泪,困意沉沉,“哥哥明日还要上朝,早些休息吧,我这里有月棠便好。” 谢珺瞥了她一眼,没有回应这个提议,将药碗交给她,见她乖乖喝了,自己伸手去轻拍她的脊背。 “我今晚在这里休息。” 将满脸困倦的小姑娘扶着躺好,谢珺细细的掖了被角,“明日随我回东宫。” 他说的言简意赅,语气亦是不容置喙,谢姜早已经习惯了,乖巧应下来,“那哥哥早点休息。” 谢珺轻轻“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细细理了理她额前微乱的发,如儿时那般揉了揉她的脑袋,“安心睡吧。” 谢姜本就是困倦至极,现在喝了药,很快便睡过去了。 第二天她醒来时已经在东宫了,月棠守在床榻边。 上元那一晚在华京发生的混乱在朝堂引起了激烈的讨论,最后被圣人压下去,不曾翻出什么大的风浪。 那晚亲眼见到星陨的人不少,要想彻底压下百姓间的传言,还是需要花些心思的,这件事圣人交给了谢曙。 卓昀流昨晚邀请怀玉公主,却是在中途与她走散,江溆并没有让人去通知他怀玉殿下已经回府了,他便是找了大半夜,直到京兆尹告诉他谢姜被泽山侯带走了,他才回府休息了片刻。 怀玉公主半夜宣了御医,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卓昀流惊的一大早就起了,急忙带了补品去公主府,却是被告知,怀玉公主被太子殿下带回了东宫。 东宫自然不是他想去就能去的,卓昀流思索了一番,将补品交给表妹于嘉露,让她入宫一趟,借谢蓁的手交给谢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