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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去问问他。” “公子,失陪了。”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一并走远的是马车上的銮铃。 掌中的清酒已经凉透,萧绥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他这一生,少时明艳骄傲,鲜衣怒马,是在战场上吃了苦犯了错,历经扒皮抽筋的疼,才养成如今沉稳的性子。 人人提起绥王殿下,都说他凡事思虑周全,隐忍自持,他也习惯了压下情绪,做好一生都冷清的准备,却还是没逃过那抹亮色。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起初只是欣赏,敬她不输男儿的胆色,后来,见她不顾万难挡在自己身前,又生出些许暖意。 在那一次次递伞,一公子中,萧绥逐渐迷失了自己。 可他的情感封存得太久了,他又早已养成内敛的性格,等察觉喜欢的时候,已经太晚太晚。 更加遗憾的是,她曾经是战场上他唯一的知己,那样的情谊无需言语,也难怪她和他身边的影卫都不同,与他有着难得的默契。 在这世上,寻一个喜欢的人不难,难的是你喜欢的人恰好懂你。 愈是如此,憾意愈浓。 萧绥总是会想,他明明有千万种机会可以抢在萧云砚之前留下她,却一次也没有踏出那一步。 他从未拥有过她,却好像失去了她千万次。 …… 马车缓慢向清晖居驶去。 陈愿看向窗外,她气息紊乱,发髻散了些,唇脂也花了。 罪魁祸首稳稳坐在她身旁,萧云砚抬起漂亮的手,指尖抹了抹自己唇边沾上的口脂。 他如今的醋意从不在言语之中,陈愿堪堪进到马车,就被他拉到怀里,绵长地吻着。 幸好膳后漱了口,唇舌交缠间只有茶香弥漫,真真是饱暖思yin|欲。 陈愿先是推拒,而后身子软了下来,半推半就吻得过了火。 她又恼又羞,借着帘子缝隙的寒风冷静后,问道:“邺城宫变,为何不告诉我?” 萧云砚停下指尖的动作,侧眸看她,嗓音微哑,明显刚刚情动过。 “我如果说,本想今晚亲自告诉你,你会信吗?” “好。”陈愿应,又问道:“高盛呢?他恐怕不是想见你吧?即便见你,也不会对你客客气气,还请你在全盛酒楼相聚。” 萧云砚心知不能瞒她,便如实道:“是那只羽箭,高盛要见的人是你,我不喜欢,所以我来见他,顺便和他赌了生死。” 在雅间里,高盛还有些不甘心,觉得凭什么是萧云砚抱得美人归,萧云砚难得邪肆地笑了笑,提议赌酒,一共六杯,一杯有毒,谁死谁退出。 萧云砚让高盛先选,他硬着头皮喝了一杯,安然无事,萧云砚也选一杯,就这样,桌上还剩两杯的时候,高盛额冒冷汗,无从下手。 他输了。 萧云砚见状把两杯酒都饮了下去,笑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不要命呀。 高盛被吓得不轻,嘴硬道:“不公平,你的毒你有解药。” 萧云砚挑眉:“那再来一轮,拿无解之毒?” 高盛怒骂:“疯子!”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萧云砚伸手把陈边耳边的发别起来,说: “我永远不会把你赌输给别人。”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说了句抱歉,“阿愿,我以后都不会拿你当赌注。” 陈愿的气消去大半,开始随口说自己的事:“那个,我跟你皇叔,我们是偶然遇见……” 萧云砚伸出食指竖在她唇边,打断道:“我永远相信阿愿。” 因为是你告诉我,喜欢就是—— 相信一个人,你就不能怀疑她。 何况,他并不觉得自己比皇叔差。 陈愿见他有如此觉悟,秋后算账道:“那你借吃醋之名强|吻我,怎么算?” 萧云砚低笑起来: “我瞧你明明也很喜欢。” 他是那么会察言观色的人,又怎么会用不讨人喜欢的手段,去欺负自己最喜欢的人。 陈愿脸颊微红,无法反驳。 两个相互喜欢的人之间,说文雅些是闺房之乐,说通俗些就是情趣。 她把腿随意地搭在萧云砚膝盖上,扯了扯他的发带道: “小yin贼,不正经。” 萧云砚伸手拢住她的小腿,眉眼昳丽,风流绝色,道: “那也只做jiejie一个人的小yin贼。” 陈愿描了描他的眉眼,叹息:“长得好真是了不起。” 这张脸就让人没办法生气。 哪怕是说着yin词艳曲,你也会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 陈愿在正人君子的护送下,回到了清晖居,萧云砚一并派人送了几套新衣过来。 宫装的样式,说是年节那天宫中会有盛宴,她如果愿意,就去凑凑热闹。 · 这个热闹陈愿终究没有赶上。 她忧心陈国邺城的宫变,翌日天蒙蒙亮,就趁早跑路了。 这是临时起意,也是陈愿失眠一宿做下的决定,没来得及告诉萧云砚,只留下张字条。 她到底是从沈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即便亲情淡薄,也还是做不到彻底抛却,更怕陈文帝被架空后,那位柔弱的贵妃娘娘,陈祁御生母的日子不好过。 从前陈祁年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位娘娘,和宫中其他妃嫔不同,宁贵妃独得圣宠,连带着陈祁御子凭母贵,陈祁年难免羡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