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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弯唇一笑,取了柜子里的药匣过来替她仔细处理,他一并拿了捆麻绳,不着痕迹。 陈愿还在头晕想吐。 等身后的少年说“好了”的时候,她下意识转动手腕,才发现自己竟被他悄悄捆|绑起来,双手无法动弹。 “萧云砚,你怎么敢的呀?”陈愿回眸,怒目而视。 她在他身上栽了两次跟头了。 归根结底是太自信,觉得自己武艺过人,而他是战五渣小废物。 萧云砚不紧不慢收拾药匣,说:“jiejie动不动喊打喊杀,伤口再裂开怎么办?我只能想想办法,阻止你用手。” “?是怕我揍你吧。”陈愿转身高踢腿,攻势迅猛,却被少年抬手挡住,他顺势往床里边一滚,赖着不走了。 造孽啊。 陈愿双手被绑在身后,不能把这祸害拖走,只好坐到床尾,试图伸腿踹死他。 窗外传来浪花的声音,她咬牙切齿,用了狠劲,却在这时,客船猛然减速,她循着惯性往前扑,重重跌在了少年的胸膛。 温热瞬息传来,她甚至听到他扑通的心跳声,比平时快和急。 陈愿猛然抬起脸颊,因为突然的晃动,她的面纱从耳后脱落,顺着风的方向落在了萧云砚的脸颊上,只露出他淡色的眼珠。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凝固。 良久,少年干净的声线微哑,别开眼说:“谁开的船?我饶不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萧云砚:到底谁开的船?我要给他加、鸡、腿。 第16章 “回禀殿下,是迎面而来的客船差点撞到我们。”门外传来影卫的声音。 “知道了,退下吧。” 少年顺势起身,半靠在床边,室内通风,他却莫名有股燥意。 这是萧云砚第一次认真看一个姑娘,还是隔得这样近,连她白玉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都可见。 面纱下的姑娘比他想象中漂亮。 挺俏的鼻,完美的唇形,精致却不娇媚,偏冷偏傲,是带着距离感的好看,让人不敢亵渎。 可若是笑起来,恐怕就是花枝破冰的昳丽。 萧云砚见的姑娘虽少,但还是眼光极高的,他余光落在陈愿犹有浅痕的左脸颊上,问道:“自己划的?” 少年在死牢里见了太多伤痕累累的人,也练就了观察伤口的本事。 自己划和别人划是不一样的。 陈愿点点头,戴上面纱。 萧云砚没有问为什么,只从衣袖里翻出一小盒药膏,约指甲盖那么大,放在了陈愿床边。 少年推门而出,回眸时说:“祛疤的,jiejie还是多爱惜爱惜自己吧……” 这话说得陈愿都有点感动了。 哪知他又继续:“不然的话,以后没人要的。” 陈愿:“……” 你礼貌吗? “对了,之前说好要给jiejie讲萧遇之的故事,等晚膳的时候我再过来,顺便帮你吃饭。”萧云砚的目光落在她被绑的双手上,贴心的把门关上。 迎面有风吹来,他抬头看着逐渐稀薄的日光,心想晚霞什么时候来呀? 他想看漂亮的月亮。 · 萧云砚回到自己房间,角落里的林公子奄奄一息,听见开门声连眼皮都没抬。 少年懒得理这丧家之犬,他拉开抽屉取了三支香和一个火折子。 脑海里浮现的是陈愿颊边的伤,他是好奇的,但又聪明的知道:窥私是会惹人厌烦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 也有弱点。 就像阿愿姑娘怕水……萧云砚心中也有畏惧的东西,源自童年。 他思绪有些飘远,也犯了最低级的错误,没有发现少了一个火折子,他合上抽屉,像往常一样祭拜母亲的骨灰,也再次忍着满屋令人窒息的香火味道。 气息呛入他鼻腔,仿佛扼住了他的咽喉,少年走向窗边,推开窗散气,然而身后的烟火味越来越浓。 他猛然回眸,映入眼帘的是角落里的火焰,还有男人近乎狰狞的笑脸。 萧云砚的心停跳了一瞬。 就在刚才,林公子被绑到身后的手抽燃了火折子,不动声色点着了角落里的纱帘。 他想纵火,想同归于尽。 萧云砚只觉得呼吸格外困难起来,好像又回到了死牢那七年,在那密不透风的房子里,也曾起过火,远比现在叫人绝望。 他再也维系不了表面的平静。 少年的手发自本能颤抖着,这是曾经的伤害刻在他骨子里的条件反射,可他已经不是孩子了。 他强压下身体的反应,在林公子癫狂的笑容里冰冷了眉目。 没有丝毫迟疑,少年取出绕在腕间的琴弦,在火海中紧紧勒住林公子的脖子,勒得自己的指尖满是鲜血,而他原本干净的眸,此刻猩红一片。 直到林公子不再挣扎。 少年猛然松手,看着姗姗来迟的影卫们提着木桶灭火。 他颓然地靠在桌边,见火熄灭后,委屈地说了一声“滚”。 到底不是真心待他,这些出现得不及时的影卫恐怕巴不得他死,或者至少受些苦头。 他们无非是受制于蛊毒,又有哪个能做到像陈愿对他皇叔那样? 少年合上眼睛,他抱紧双膝,像小时候那样,躲到了桌子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