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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之行语气变得很不耐烦,“你究竟要怎么样?” 少年唇角勾出一个恶作剧顽童般的笑来,“抱歉,抱歉,我这人是个老实人,比较怕被骗,万一人给你们了,你们用假消息骗我,怎么办?” 老实人?真让人笑掉大牙。 茅之行强忍着不发作,“我可以立血誓,给的消息若有假,即刻堕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但同时,你也要立誓,得到消息后,把她给我们,不得抢回去,也不得伤害我们。” 在修仙界,血誓是一种古老的契约,被神明残存的力量庇护,具有极为霸道的约束之力,所以双方才会放心。 “一言为定。” 说着,茅之行茅之礼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立下誓言,“茅之行(茅之礼)在此立誓,若是给李宵然关于身世的假消息,立刻堕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李宵然也照做了,“得到消息后,李宵然立刻把李蜜芽交给茅之行,之后,若是对偃教的人做出伤害行为,则立刻魂飞魄散。” 李蜜芽气得牙痒痒,狗东西,竟然还知道她叫李蜜芽。 “好了,你先把消息给我。” 茅之行沉吟片刻,“你是十八年前被连星海的家主凌连星放逐的。” 李蜜芽睫毛一颤,十八年?大魔王才十八岁,不是吧,居然比她还小。 臭弟弟! 而且凌连星,那不是女主凌月岚的父亲吗?难道,大魔王还是凌月岚的弟弟? 下一刻,茅之行又道:“十八年前,连星海天降异象,电闪雷鸣,海水倒灌,将一只奄奄一息的巨蚌冲到了连星海岸边。 凌连星从蚌中取得两个rou胎,其中一个似是生出了灵智,趁所有人不备,没入海水中,消失不见。 另一个没有生出灵智的rou胎便是你了,凌连星见rou胎来历诡异,便请出门内宾客,有天下第一卦之称的阳爻君为你卜一卦,得出你是天魔之体,生性暴戾,乃不祥之物……凌连星就做主将你放逐到了避阎罗,想让你自生自灭。” 李宵然冷笑,“意思是,我无父无母,是从海上来的怪胎?” 茅之行轻轻点头,“我们教主把他所知道的,都让我告诉你了,好了,也该你履行承诺。” 李宵然垂下了睫毛,看着泪眼朦胧的少女,感觉到她体内压抑的菟丝子蓄势待发,露出个笑来,“好。” 茅之礼连忙要接,却被他避开了,满眼嫌恶,“本座立誓说的是让他接,断脊之犬凑什么热闹?” 茅之礼恨恨退到了茅之行身后。 茅之行显然对女色不感兴趣,将李蜜芽往肩上一抗,“告辞。” 转身就要走。 身后煞气瞬间凛冽如刀,将身上吹得翻滚不止,茅之礼硬着头皮回头,声音冰冷又讽刺,“李宵然,你想出尔反尔,就不怕魂飞魄散!” 却顿时愣住了。 面前的李宵然,或许已经不是李宵然了,一个白发、黑皮、红瞳,修罗般的少年唇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来,“魂飞魄散,本座倒想试一试呢。” 天……天魔之体! 天魔之体竟然不畏血誓约束之力? 还没来得及想通这一切,少年忽然朝他而来,迅猛如电,rou眼根本无法捕捉。 只见,手刀锐利划过,茅之礼的头颅咕噜噜滚落到地上,鲜血溅射了一地。 他转过头,舔了舔手里的鲜血,朝着茅之行,笑容妖异:“轮到你了。” 第9章 恶童诞生 茅之行又惊又惧,瞳孔圆睁,望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弟弟,唇瓣一直在发抖。 他口中忽然吹出一声古怪的音调,声音嘶哑,“上。” 那些不知痛楚的傀儡一窝蜂涌了过去,李宵然看着他们,嘴角勾起,猩红的眼中颤动着兴奋的情绪。 就好像被丢入斗兽场厮杀的豹子,野性难驯。 鲜血只会让他更加热血沸腾。 火讹鸦被惊飞了一片,警报一般不停嘶鸣,“嘎嘎嘎!大王,大王变得很危险,大家千万不要靠近他!” 火讹鸦四散而逃。 李宵然身如雷电,迅猛穿行于傀儡中,十指如刀,狠狠插入傀儡们的心脏,轻松就捏爆了,傀儡们的心口炸开了一朵又一朵花。 这些傀儡在他面前完全不是对手,转眼就如同一堆破铜烂铁。 茅之行被吓呆了,他和李宵然以前交手过,他虽然厉害,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残暴。 少年野兽一般舔舐着手上的鲜血,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那种笑容很难形容,狡狯中竟然有几分天真的孩子气。 茅之行肩上的李蜜芽察觉到不对劲,回过头来,小鹿眼受惊般睁大了,心口漫过汹涌的震撼。 这就是大魔王的天魔之体吗? 眼前的少年白发苍苍如雪,乌黑的皮肤里流窜着星星点点的红芒,眼中亦是红芒闪烁,比鸽血宝石还要教人惊心动魄。 好像一柄淬着星火的黑铁之剑。 华丽又冰冷。 似是察觉到少女的注视,他也望了过来,极为迟缓地愣了一下。 那种令人颤抖的兴奋潮水般褪去,他唇角依旧维持着笑意,可是红瞳冷漠,里面仿佛什么都看不到。 一片空寂。 就像是一个剥离了人类感情的杀戮机器在思考指令。 他忽然顿住了脚步,朝着茅之行伸出了手,“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