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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都差不多猜到了,郁想可能会用什么样的说辞在储山那里糊弄过关。 但他还是打出去了这通电话。 没别的原因。 他总是习惯于将所有事都牢牢掌控在手里…… 这通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了,那边传出了声音:“是储先生对吧?刚才您的秘书和我说了,由您亲自和我通话。您到底是为什么要调取监控呢?” 储礼寒平静地陈述道:“我的父亲近年腿脚不便,还伴有多种老年病。前几天他的生活秘书告诉我,他可能有一点老年痴呆。今天保镖又告诉我,看见他一个人上车离开了。我有些担心,需要知道他去了哪里。” “噢噢,原来是这样,那没问题的。您等一等……”那边暂时沉寂了下去,前后也就几分钟吧,那边很快又拿起了听筒说:“您的父亲,好像是去了华立私人医院。” 储礼寒礼貌地笑了下:“好的,这样我就放心了。辛苦了。” 只是笑意并没有抵达他的眼底。 “不辛苦不辛苦。”那边客气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去医院? 掌控了这个结果,并没有如储礼寒说的那样,真正令他感觉到放心。相反,储礼寒反而被一点淡淡的躁郁感笼住了。 这种感觉是陌生的。 储礼寒的脑中这时候几乎是不可遏制地产生了一点猜想…… 储山带着郁想去医院,是因为……郁想受伤了? “储大少,蓝总问您的电话打完了吗?什么时候回到会议上?生物实验室的成果展示,还要由您亲自来呢。”有工作人员走过来低声问。 储礼寒在那里站了五秒钟。 短暂的五秒钟,但他脑子里飞过了很多念头。 “先交给他,我半个小时以后回来。”储礼寒淡淡道,然后打电话叫上了王秘书去开车。 工作人员惊愕地目送着他远去:“可……哎,好吧。” 私人医院里。 储山缓缓醒了过来。 医护人员正在给他查血压。 “您醒了?”护士惊喜地问。 储山捂了捂胸口,他竟然气进医院了?储山想到这点,不由又有点生气。 这时候旁边连接的仪器发出了尖锐的蜂鸣声,吓了他一跳。 “您可千万别再动怒了啊,您听见了吗?您这心脏禁不住这么折腾。”医生赶紧劝。 储山只能把那口咽不下的气,努力咽了回去。 他当然还不想死。 他抬头就问:“郁想人呢?” 刘秘书这才拨开人群挤进来,说:“就在外面。” 储山怒声道:“你不守着?” 说完,仪器就又叫了。 储山只能忍住怒火,平一平心情,甚至还勉强挤出了点笑容。 刘秘书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更可怕了。 刘秘书打了个哆嗦,说:“那个侦探他守着呢……” 储山这才松了口气。 但他并没有因此就觉得舒服点了。 这样轻易地就昏了过去,储山从来没有这样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老了,身体真的大不如从前了。 再看向身边这些陌生的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和蠢笨的刘秘书的面孔,储山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怕和悲凉。 连白晃晃的天花板,都叫他觉得压抑。 “打电话告诉小远,我病了。”储山说。 他老了,病了,就该有小辈守在他的床前。 刘秘书:“哎。” 但储山很快又想起了一件事:“等等……郁想还在外面。” 又怎么能让这两个人见面呢? 储山的脸色又黑了。 因为带了个郁想在身边,他都不敢叫儿子来……这他妈的叫个什么事? 刘秘书:“要不,要不让郁小姐走算了?” 可储山咽不下这口气。 储山冷着脸没有出声。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刘秘书隐约听见护士喊了声“大少”,刘秘书眼皮一跳,心说不会吧? “大少……大少好像来了。” 床上的储山一下也坐直了身躯。 他的脸色难看,一时间也说不清是有点怕,还是有点不高兴。 比起储礼寒,这时候他当然是更希望凌琛远来这里。 毕竟他的大儿子这时候不像是来嘘寒问暖的,倒更像是来带给他压力的。 刘秘书这时候看了一眼储山的脸色。原来储董也害怕啊。 刘秘书顿时觉得自己都没那么怕了。 他赶紧走到了门边,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 卧槽! 还真是! 储礼寒出了电梯,长腿一迈,疾步朝这边走来。 他的模样依旧一丝不苟。 刘秘书感觉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怎么办? 大少会不会问刚才谁挨着郁想坐的?会不会剁我手?不,我是挨着郁想坐的。 可能得剁半个屁股。 草! 刘秘书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 但事实上储礼寒根本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径直走到了郁想的面前。 “郁想。”他低低出声。 因为是在储山的人面前,他就没有再喊“郁小姐”。 郁想抬起头,眼底流露出了惊讶之色。 储山不是说他要出席一个很重要的活动吗?所以储山才挑了这个时间来找她啊。那他怎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