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离开
夜色已浓，城市的灯火如琉璃彩般明艳照人，这样的美景在飞快的车速里更像是流光一闪，转瞬即失。 穆向天生气了而且在发疯，居然在城市之中就飙飞起车来，不过冯梦如对于他的坏脾气已经习惯，并没有觉得惊悚，而是倚着窗口，心情淡定的欣赏着夜景。 “嗞——” 一个很猛的刹车，车子停了下来，前面是红灯，所有的车都停了下来，穆向天再猛也不可能飞过去，所以只能停下，可他明显烦躁，车喇叭按的震天响。 冯梦如不舒服的皱眉，身子又向旁边挪了挪，整个脸都转向了窗外，可正是这一转，她忽的看到了马路另一侧的熟悉身影，先是一个，接着是两个。 那塔和慕容轩…… 那塔不是说离开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慕容轩怎么好像在追她，还有她似乎在争吵着什么？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也是在咖啡店吗？他们很熟悉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冯梦如有些脑子转不过弯来，而红灯已经变绿，车子已经启动…… 仍是飞快的车速，哪怕在城市之中，穆向天也用超常的车技连超数车，所以那两道身影很快就被远远的甩在身后，她再也看不清晰，但是冯梦如敢肯定绝对刚才看到的两个人绝对是慕容轩和那塔，她不会看错。 路边争吵的两人完全不知道冯梦如已经看到了他们，只是在吵，而且吵的很是激烈。 “为什么给她下毒？”慕容轩的声音冰冷，由于是在街头，他又在刻意压低声音。 那塔甩着慕容轩紧箍着自己的手，“因为她，我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从蛋糕店辞工以后，那塔去了一家夜总会，当了坐台小姐，算是自暴自弃吧，也算是对穆向天的惩罚，而且她所在的夜总会就是穆向天名下的，她就是想着有一天穆向天看到自己躺在别的男人怀里，是不是他还能良心安宁？ 慕容轩知道现在的那塔已经疯了，他不是没劝过她，也不是没有阻止过，可是根本没有办法，咬了咬牙，“你可以报复穆向天，但为什么要害她？” 从那天发现冯梦如异常后，他就不放心，所以一直偷偷着她，直到发现她送了东西去医院化验，检验结果怎么可能是没事，只不过他买通了医生，这样的事不能传出去，否则冯梦如就完了，还有给她下药的那个人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慕容轩起初不确信会是那塔，可是在看到黑咖啡时，他就肯定了，因为在国外治疗的这几年，那塔与社会上的人接触过，甚至他都怀疑那塔自己服用毒品，要不然那样的割肤植皮之苦，她又如何忍受？ 他不能看着自己在意的两个女人都被毁掉，所以只能偷偷隐瞒下结果，但是他要警告那塔收手，否则毁掉的只能是她自己。 慕容轩的质问让那塔的心又一次陷入绝望，眼泪从她浓妆艳抹的眼里流出，“你问我为什么害她？难道你不觉得她很可恨吗？抢走了我的男人，抢走我的爱不说……居然现在连你也被他迷惑，你是我的哥哥，和我流着相同的血，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背叛我，而对她好？她又好在哪里？” 那塔摇着头，甩落了一地的眼泪，却是让慕容轩不再觉得疼惜，“可这并不是她的错，”慕容轩替冯梦如辩解。 她可以选择爱谁不爱谁，但没有权利决定让谁来爱不爱她？ 那塔冷笑，花掉的妆容在夜色中惨不忍睹，“是，你们爱她不是她的错，可是你知道吗？就是因为她，穆向天才会杀死我的孩子……都是她，只有她死了，穆向天才会要我。” 没料到她对穆向天的爱会痴迷到这种地步，慕容轩只觉得女人钻起牛角尖来真是可怕，“就算她死了，穆向天也未必会要你。” “就算不要我，那我也不能让他们好过……哥，你不是要帮我和爸爸报仇吗？我敢保证他要是知道了冯梦如吸毒，他一定会痛苦千倍百倍……”说完，那塔就呵呵的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声在这样无边的夜色里犹如阴魂野鬼般恐怖。 “够了！”慕容轩打断她，“让穆向天痛苦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非要扯上她？” 慕容轩不敢想像接下来的冯梦如会是怎么样？因为他见过吸毒者，他无法把那个倔强的女人和吸毒者联系在一起，可事实已经如此，他那天已经看到了她的狼狈。 “但是我敢保证，这是让穆向天最痛苦的一种折磨，”那塔隐隐得意，她说的没错，因为穆向天爱上了冯梦如，所以让他爱的人痛才是他才最痛的。 “你根本就是疯了！”慕容轩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 “哥，这是他逼我的，”那塔走过来，将脸埋入慕容轩的怀里，双手搂上他的腰，“哥，你是不是也讨厌我了？” 慕容轩真的很想一把将她扯开，这哪里还是他疼惜的女孩欢欢，根本就是一个为爱丧失理智的疯子，可是她一句哥又叫的他心软，她这几年受的苦又是他能想像的？ “欢欢，”慕容轩抚着她的发丝，“收手吧，你这样并不快乐……他根本不爱你了，你忘记了吗？早在四年前他就不爱你了。” 是的，四年前，穆向天提出了分手，理由就是不爱她了，其实那时的穆向天并不是不爱她，而是没有办法之举，因为家里给他选了未婚妻欧欧，并说如果不和欧欧订婚，就休想继承名下的一切，那时的穆向天还不够强大，只能违心的和慕容欢分手，却不料分手两天后她就葬身火海。 他自责难过，甚至在遇到冯梦如时，看到那双猫眼便又想起了慕容欢，可是命运总是弄人，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真的爱上了慕容欢的替身，所以当慕容欢再次出现时，穆向天才发现自己对真的慕容欢竟心如止水。 “哥，我不信……我和他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就比不过他和冯梦如的一年？”那塔仍是不甘。 慕容轩拍着她的后背，低喃，“感情不是以时间长短来计算的，爱上一个人有时只需要一秒就可以。” 他对冯梦如就是那样吧，好像是那一晚她为他挑菜叶的一秒钟，他就爱上她了。 “不，向天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他抢走，”那塔从慕容轩怀里退出，摇着头，仍不肯放弃的坚持着。 “欢欢……”慕容轩还想劝说，那塔已经捂住耳朵。 看着她这样子，慕容轩心痛，“欢欢，你这样也会害了自己。” “不要你管，你去心疼那个女人吧，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让她戒掉毒吧！”那塔跑开，留下的话却让慕容轩心如压了巨石。 咖啡里的可卡因含量比他想像的还要多，那塔纯心是要置冯梦如于死地，但是他怎么能让她死？想起她的样子，慕容轩只是担心穆向天发现了她吸毒，恐怕又是另一番情景。 不，不行！ 他要帮她戒毒，不论有多困难，他也要让她戒掉！ 慕容轩下了决心，转身上车，一会的功夫，车子连同他一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穆家的别墅，冯梦如躺在床上，小暖暖爬来爬去，可爱的让人心涩，这是她的女儿，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敢碰触了，唯恐自己身上肮脏的东西会传染给女儿。 其实她知道毒品是不传染的，但是冯梦如觉得自己已经脏了。 “小暖暖到爸爸这里来，”穆向天从外面进来，冲着女儿拍手。 小暖暖看到他，咯咯笑着爬过去，爬到穆向天的腿上，他对着女儿的小脸亲了亲，脸上挂着慈爱，冯梦如看的心情沉重，把脸扭向一边，就在这时听到他说，“如儿，看在女儿的份上，就忘记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 这样的话能从穆向天嘴里说出来已经很不容易，而且他最近的表现她都看得见，她承认他给的残忍过去就像是她后背上的伤疤，这辈子都可能抹不去，但是他现在的改变，他给的宠溺，还有他说的爱，她也相信不是伪装，因为没有必要。 重新开始，多么美好的四个字，可是此刻却如锥子扎着她的心，就算她想摒弃过去想要重新开始，可她还有机会吗？ 冷静下的她在想毒品已经让她自虐了，是不是有一天她会为了毒品也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可以伤害自己最亲的人呢？ 如果真是那样，倒不如从这一刻起让他彻底的死心，让他放了自己。 “穆向天别痴心妄想了，”她冷冷开口，“想要重新开始，除非你能让时光倒流。” 根本没有一点可能，这就是她开的条件，穆向天的脸一寒，抱着女儿的手臂微抖，“就算你不想也没办法，我照样能囚禁你一辈子……”他刚说完，就换来她恶心的目光，他又说，“可我不想这样。” 他是真的不想，可是上帝在他回头的时候，却又让她又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穆向天，如果不想让我太恨你，就放我走，”冯梦如爬过来，抓住他的衣角，眼里换上了哀求。 穆向天的心如被冰水浸泡，看着怀里与她像极的女儿，声音痛苦，“非要离开不可吗？” “是！”她毫不犹豫，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穆向天闭上眼，手臂上的青筋凸起，“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