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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芙痛的瞪眼,不等那人露脸,已是龇牙,“京城病夫,我知道是你!” 孟平璋俯身出来,坐在夹板上,“你怎么知道是我?” 季芙扬了扬眉,“哪个男子的手有你这般惨白惨白的,连指甲片都没点血色。” 孟平璋抿了抿唇角,末了叹道,“原来姑娘将在下观察的如此仔细,在下实在是惶恐。若是姑娘再白点,再好看点,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季芙咬牙,孟平璋朗声笑笑,不再戏弄她,回了车内。 看着那马车又嘚嘚嘚的往前驶去,季芙哼了一声,腹诽着继续往齐府走去。 孟平璋是要去齐家与齐琛一块去游湖的,商定好的时辰已快到了。清雪见他乐在其中,说道,“昨日孟少寻她的事,为何不跟季姑娘说?” “为何要说?” 清雪顿了顿,“你不说,她不知,那做了有何用?” 孟平璋笑了笑,“有些事做了,不是一定要对方知晓才有意义。比如……你旁边这位侠士。” 吴逢赶车的手势微顿,片刻复然。清雪抿紧了嘴,也没再问什么。这绣球抛的可真是妙,堵的她无话可说。 到了齐家,齐琛刚好用过早食,见了孟平璋,礼貌性的问道,“可用过早点了?” 孟平璋十分诚恳的说道,“不曾。” 齐琛扯了扯嘴角,让厨子去下个面。孟平璋笑道,“我说与你听一个消息,当是面钱,知府大人今日也会去游船上,你不曾见过他,若见到有人向你询问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可要礼数齐全,免得他心中记你一笔。” 齐琛应了声,又想难怪他中秋会跑过来,许是因为元大人来了的缘故。他这通判自然要跟随的,末了又道,“你昨日未说,今日又一大早前来,更不用陪同,元大人来此的事,你也是刚刚知晓。” 孟平璋笑道,“对,元大人为人老jian巨猾,知晓你我同为京官,又算得上是好友,自然怕我走漏风声,坏了他微服私访的大计。可他防着我,我也有人在他身边,昨夜他刚动身,府衙就有人飞鸽传书于我。” 齐琛问道,“元大人为人如何?” 孟平璋想也没想,“jian诈阴险,自私自利,大小功劳都归功于他,身边养了四五个亲眷替他敛财。我说是通判,也不过是到处让我去瞧瞧其他州的官吏功绩,并非是要为他们谋利加功,而是瞧见谁人厉害,便压一番,免得日后踩在自己头上。” 齐琛沉思片刻,“那此次他何处都不去,偏来邓州,怕也并非是来游山玩水。” 孟平璋说道,“你倒想的通透,元大人城府颇深,起先我并不知,你上任后做事尚可,与其他人相比,他盯上你也不奇怪。因此来提醒你一番,免得失了礼数,被他记上一笔,脏你仕途。” 齐琛点了点头,“多谢提点。” 得他道谢,孟平璋也知他是个是非分明之人,不会总耿耿于怀往事。如此帮的也心中舒坦,正好面上来,拿了筷子准备吃,又问道,“你如今可有习武?” “有,每晚会与孙护院练练拳脚。” 孟平璋说道,“往后我休沐便过来,让吴逢教教你。”刚吃了一口面,便拧了眉,又是一脸诚恳,“你该换个厨子了。” 齐琛喝了一口茶,不急不缓,“你可以倒了。” 孟平璋当然没有暴殄天物,尽管味道欠佳,但能填饱肚子便可,人经历过一回生死,对很多东西便是有即可,不愿去细究,只因活着便好。 明玉已经起了身,问了下人,齐琛还未走,洗漱后便出来了。见了孟平璋,欠身问了好。下人又报季姑娘来了。 孟平璋一口汤水没咽下,呛了一声。季芙进来时,一眼就看见了偏头猛咳的他,又暗想果真是病夫,大清早的便咳成这模样。 明玉见了她,已拉了她的手入座,“可用过早饭没?” 季芙笑道,“吃过了。”又将食盒给她,“这里头的团子是今早新做的,还热乎着。” 水桃将食盒接过时,季芙倒想起昨天的事来,生怕孟平璋将她送月饼来又被人欺负的事说破,不由多看他几眼。 孟平璋虽然毒舌,可姑娘家的心思还是懂的,没打算拆穿她,咳嗽一停,喝茶养肺,见她看来,转了转眼,“闻着可香,在下也想尝尝。” 季芙瞪了他一眼,“不给。” 明玉淡笑,让水桃盛了些来,孟平璋便大方的吃起,惹的季芙无可奈何干瞪眼。 见时辰快到,齐琛已要去游湖,对明玉说道,“身子不舒服便去躺着,等会大夫来了,让他好好瞧瞧。” 季芙问道,“明jiejie不舒服么?” 明玉笑道,“只是小事罢了。” 季芙说道,“那我留一会吧,家里头也不用干活,陪jiejie说话。” 有她陪着明玉齐琛自然更是安心,又叮嘱了一番,才和孟平璋离去。出了门,刚坐上马车,那大夫就来了,被请进正堂。 ☆、第五十一章 惟愿君安 河上的花船分两种,一种是歌妓常乘招揽文人墨客上船游玩的,虽说普遍都是略有文采的女子,但上不得台面。一种是专供地位尊贵的人乘坐赏玩,能上去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在上面唱歌助兴的歌姬,也是颇有名气。 齐琛和孟平璋并未因元大人的缘故而未一同上船,故意分开反而惹人生疑。随从一律不能上去,吴逢和清雪只好和其他人一同等在岸上。待持贴的人全都上船,船夫摇橹,渐行渐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