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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说道,“查什么,糕点都是在厨房分好了让各自房里的丫鬟端去的,将经手的人全丢去沉塘便可。” 齐琛自然不会同意这法子,一来来自现世的他到底难以将下人的命当作蝼蚁滥杀了,二来是投毒的应是下人,可他和明玉待下人不差,应当不会结下大仇,那便是幕后还有人。他要抓的,是幕后人,否则想要安稳绝无可能,”娘,此事交由孩儿查吧。” 孟氏迟疑,儿子虽然长大成人,但当家的仍是齐承山。齐琛又道,“此事关乎儿子安危,明玉也因此受累,若不及早查明,恐怕再无安宁。” 孟氏轻叹,“那你便去查吧。” 齐琛默了默,语气也缓了许多,“母亲,明玉到底是因我受累,孩儿不能陪在一旁,能否请母亲去看看,她定会高兴的。” 孟氏想到明玉落的如此也没个娘家人来瞧,到底是做母亲的,也觉惹人疼惜,点了点头道,“你且去吧。” 齐琛这才安心的去了前堂,让管家将下人召了过来。将做云泥葱饼前和做好后都不在府里的人排除,随后将厨房忙活这段时辰有人证明并未接触过食物的人也排除了。 前厅的动静不算大,明玉睡得浑噩,也没听见。等醒来见孟氏坐在床前,十分意外,“娘。” 孟氏伸手轻压要起身的她,“莫起来着了凉。可感觉舒服些了,方才催吐可将胃清空了?吃些东西罢。” “让母亲担心了,明玉没大碍。”明玉可没想到婆婆竟如此关心自己,看了一眼屋内不见齐琛,碍于她在这,不敢多问。 孟氏也是过来人,哪里不懂,“嵩元去寻那下毒的凶手了,你先躺着,很快他便回来。” 明玉忙问道,“那毒从何而来?三爷可有事?” 孟氏见她先关心夫君,作为母亲心里更是舒服,早没了芥蒂,也道她是贤妻,“嵩元无事,猜着说是那饼里被下了毒,因此他并无碍,倒是苦了你。” 明玉低眉缓声,“也亏得儿媳先尝了,否则中毒的便是三爷。” 孟氏大为赞赏她如此懂事,当即让嬷嬷去库房拿那一株上好的灵芝来,熬了解余毒。又添了几支人参鹿茸。 排除法到底是有用的,又因齐府下人分工分明,绝不许逾越其职,更易排查。将不在场的、有人证的一一排除,便只剩一厨子两个厨娘无法证明清白。三人都道自己没有嫌疑,齐琛也不急,将三人关了柴房,命人看守,严令下人不许外传,才回了房里。 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头,齐承山仍未回来,孟氏在房里收到同去的下人回报,说老爷今夜不归,让夫人先行歇下。孟氏面色淡淡,知他又不知去和哪些官老爷花天酒地去了。几乎忍不住要将家里的事告知他,那样便会回来了,可一想为了门面,还是罢了。 回了房里,明玉又刚喝过药,吐了一遍,将胃都掏空了。 下人将房里清扫干净,点了艾草,屋里便隐约飘着艾草的香气,闻不到秽物的气味。 齐琛见明玉脸色青白,刚养圆润了些的面庞又似瘦了,憔悴得很。 明玉本已经躺下,听见轻微的脚步声,睁眼看去,就见了齐琛,缓身起来。齐琛俯身揽她腰扶起,将被子提高,盖至她肩上,“还是很不舒服?再躺躺罢。” “不必……”明玉嗓子吐伤了,疼得很,声音十分低哑,“可捉到凶手没?” 齐琛答道,“还没。” 明玉说道,“要尽快捉到,否则明玉担心他还会对您下毒手。” 齐琛怔松片刻,中毒的明明是她,倒关心起他来了。说她聪明,其实有时,明明笨得很。他轻搂着她,以身给她倚靠,“嗯。不必担心,已捉了三人,还不能肯定真凶。” 明玉想了会,说道,“我们待下人并不差,即便有偏颇,倒也不至于惹他们起杀机。这事,恐怕是有幕后人,三爷查清楚些,指不定能揪出那人。” 齐琛淡然笑笑,“想法不谋而合。” 明玉转了转眼眸,似他在近处自己也得了力气般,偏身看他,眸光熠熠,“三爷,此事过后,您便有理由将那大葱青葱推的远远的了。” 齐琛拧眉,“为何?” 明玉笑笑,不甚明媚,齐琛瞬时明白过来,这不正是经了这被下毒一事,再见了葱便有阴影,再沾不得了。名正言顺,毫不违和。蓦地笑了笑,将她拥的更紧,“对。”温存了好一会,才道,“这事是我连累了你。” 明玉淡笑,也不与他虚伪,瞧他,“那三爷日后好好补偿妾身吧。” 齐琛笑笑,定会好好补偿,好好待她。 见夜已深,他却不脱衣睡下,明玉又觉得乏累,开口问道,“三爷不就寝么?” 随口问问,却真问对了,齐琛确实没打算睡下,“我去去外头,你先睡。” 明玉意外道,“三爷去何处?” “找查探功夫了得的吴逢清雪。” 明玉了然,“三爷要让他们查那三个人的底细?” 齐琛点点头,明玉一如往常道了一句“三爷小心”,也不多缠。齐琛安抚她躺下,让水桃进里头守着。 找吴逢清雪并不难,孟平璋如今信他大半,两人是孟平璋的忠士,自然如出一辙。只是见齐琛这么晚仍来敲院门,仍觉意外。 齐琛将两人同住一个院子,进去后见两间屋子有灯火,默想两人关系非夫妻,可同住一处,关系也不同于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