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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你了,你先出去好不好?”秦姒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肚子从床上起身,想要去屏风后如厕。 齐云楚愣了一下,瞧她捂着肚子神色不大对,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秦姒立刻去了屏风后解决了自己的人生大事,这才觉得通体舒畅,净了手又往床边走去。 谁知才走过去,就瞧见明明已经走出去的男人此刻正躺在她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她搁在床头常看的兵书。 秦姒一想到方才被他听到声音,脸顿时烧了起来,站在那儿过去不是,走也不是。 “怎么不过来?”他抬起薄薄的眼皮子朝她看来,“你,还好吧?” 秦姒“嗯”了一声,只得慢吞吞的走了过去,站在床边看着他。 齐云楚这时放下手中的书,往里面挪了挪,轻轻拍拍外面的床铺,“上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红袖呢?”秦姒不肯上去,眼神不断往外瞟,根本不敢看他。 “你上来我就告诉你。” 秦姒见他不肯走,硬气心肠冷眼看着他,“夜深了,你该回去了。” 她态度强硬,他便立刻垂下眼睫,神情脆弱,格外的惹人怜爱,“这些日子我独自一人无法睡眠,今晚想要睡在这里。” 秦姒瞧他眼下有些乌青,又听他声音绵软,知他风寒未好,也不知有没有吃药,有心想要问问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齐云楚见她不过来,又往里面挪了挪,将被子拉上去,将自己遮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垂下眼角,“你放心,我什么也不做。” 秦姒瞧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明明想要拒绝,腿却不受控制的向床上迈去。 她拉过床上的另外一床被子盖在身上,将自己卷了起来,脸朝着外面,却半分睡意也无。 她饿了,此刻肚子叫得欢快。而且这样与他躺着实在太诡异,她忍受不了,掀开被子起了身。 床里面方才还躺着的人也跟着起来了。 “我出去一下,你先睡吧。”秦姒制止了他。 “我饿了。”他穿好鞋子,将屏风上的衣裳随便套在身上。 秦姒见他风寒未好,这样衣着单薄实在叫人担心。忍了又忍,实在没能忍住,将自己的披风递给他。 齐云楚却并不接,大步走了出去。 秦姒见他居然就这么走了,看了看手里的披风,最终穿在自己身上朝着旁边十一的屋子去了。 如果她没猜错,红袖应该是在她房里,且必定是心软放了齐云楚进来。 她知道红袖为了她好,可是这种时候怎能心软。现在已经快要六月了,她必须要在八月十五之前赶回燕京城去。 她走到十一房外,正要敲门,却发现门没有关。她轻轻推开一条缝,果然瞧见红袖正在帮刚刚沐浴完的十一擦拭头发。 向来面无表情的十一仰头看着一向温柔,如同一个大jiejie一样事无巨细照顾着她们的红袖,浅色眼眸里流出异样的光采,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秦姒呆呆的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只觉得眼前的情景十分的怪异,心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悄无声息退了出去,下楼去了。 这个时辰已经晚了,客栈掌柜的与伙计正趴在那儿假寐。 秦姒才一下楼,就瞧见衣着单薄的齐云楚正倚在门口等着她。 “前面街角处有一家馄饨铺子,特别好吃。” 秦姒心想你怎么知道。又见他吸了吸鼻子,“掌柜的方才告诉我的。” 秦姒是真的饿了,见他感染了风寒也不忍心与他争执,点点头与他一起出了门。 叶城是没有宵禁的。这个时辰虽晚,可街上照样有酒肆客栈门口亮着红灯笼,偶尔路旁也会有人支了摊位做些吃食。 今夜的风很大。路边食物的香味卷进了肆无忌惮的风里,一并飘进了秦姒的鼻子里,勾得她肚子里馋虫都要出来了,肚子响得厉害。 只是这么大的风总有些故作坚强的人受不住,秦姒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齐云楚一会儿的功夫打了好几个喷嚏。 秦姒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低声道:“为何着这么单薄?” “我不冷——阿嚏!” 齐云楚捂着鼻子,眼睛红红的看着她。 秦姒又气又心疼,瞪了他一眼。 这个人简直是越来越坏了,居然试图用自己的风寒好让她心软。 她硬下一颗心,再不肯看他。 两人一路沿着街道往前走,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才走到他所说的馄饨铺子。 秦姒瞧见那馄饨铺子比起前面那几家位置偏僻昏暗,只有一两张桌子,且一个客人也无,一脸疑惑的看向齐云楚。 昏黄的灯光下,齐云楚雪白的面皮微微有些红。他低声道:“这家好吃点。” 秦姒心想你都未吃过,又怎知好不好吃。 不过来都来了,总不能因为齐云楚说谎而又往回走。再加上卖馄饨的阿婆十分热情的迎了上去。秦姒瞧见她年纪大了仍旧在深夜里经营着这样一个无人光临的馄饨铺子,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找了其中那张最干净些的桌子坐下。 齐云楚叫了两碗鲜rou馄饨,默不作声的坐在她旁边。 秦姒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去看他,眼神望向不远处的火炉之上架着一个正冒着氤氲热气儿的大锅。那个阿婆就像是在对待一件大事一样,认真的将每一个馄饨包得漂亮,然后缓缓放入沸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