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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姒心里突然有些迷茫,也不知这样待齐云楚,往后他知道了会怎样。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的心又冷了下来,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冷声道:“回东宫!” 东宫。 秦姒回到宫里的时候,只见宫苑内灯火通明,居然一个出来迎人的都没有。 十一等人也是一脸诧异,面面相觑。宁朝先她们一步进去,谁知见到里面的情景,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秦姒瞧他的神色,不似陛下驾临。那么整个宫里,敢来她这生事的,也唯有一人。 果然,她才一进去,就瞧见披着厚厚墨狐大氅的纪敏手里捧着一个暖炉,正坐在她宫里逗弄自己的儿子。 而她的人则跪了满满一院子,各个身上都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秦姒的眼里瞬间凝结成冰,眼睛微微眯起。 殿内的纪敏这时也瞧见了她,将襁褓里的婴孩递给一旁的乳母,起身走了出来,语气娇柔,像似没有瞧见院子里跪着的人。 “阿敏等了一晚上,殿下可总算回来了。” 秦姒没有理会她的话,扫了一眼院子,只见跪在最前头的便是她宫里最亮眼妖娆的那抹绿色。 此刻她却没了平日里的妖娆,明知道秦姒等人回来了,却没有回头。甚至,她将头低得更深,生怕被人瞧见了似得。 十一这时大步向前,一把将她从雪窝里拉起来,迫使她抬起头来。 红袖拗不过她,只得抬起头来,瞧着她骇人的眼神,连忙伸手去挡自己的脸。 十一瞧清楚她的模样,瞬间暴怒,浅色琉璃似的眼眸染上了一抹红色,恶狠狠的扫了一圈院子里的人,拔出手中佩剑,大步朝着纪敏走去。 红袖赶紧追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她,低声道:“莫要在这个时候给殿下添麻烦!” 十一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愤怒的眼眸里流露出nongnong的杀意。 纪敏站在廊下瞧着她那对浅色琉璃一样的眼,心里头慌得厉害。 她想起自己从前在东宫时,每回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十一便拿着这对眼睛瞧过来。她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盯着她瞧,直瞧得她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早已不再是东宫里伺候笔墨的女官。也许未来,她将走上跟秦姒一样的路。 不,她会比秦姒走的更远,站得更高。因为她手里有筹码,她是这大燕帝国荣亲王的母亲。 哪怕是现在,她也是协理后宫的贵妃娘娘,而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 她今晚不过是代替日理万机的长公主殿下,教教她手下下的女官守守规矩而已,哪怕闹到陛下面前,也挑不出错处来。 纪敏定了定心神,“你这样瞪着本宫做什么?” 秦姒瞧了一眼红袖,缓缓向纪敏走去,眼里的寒意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 纪敏吓得往后退一步,面上一副万分惊恐的样子,眼里却是得意,“殿下是要杀了阿敏吗?” 红袖松开十一,连忙向殿内走去,一会儿的功夫便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个手炉。 她将手炉塞到秦姒的手里,一对柔情似水的眼睛此刻肿得只剩下一条缝,一字一句皆带着恨意,“不要为奴婢坏了殿下的大事,咱们来日方长!” 秦姒冷眼瞧着她脸上的伤。 须臾,她笑了,伸手摸摸红袖高高肿起的脸颊,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迹,柔声道:“我听jiejie的话。” 她说着径直走到廊下抱着婴儿的乳母身旁。 那乳母瑟瑟发抖的看向自己的主子。 方才还十分得意的纪敏瞬间面色惨白,“你要做什么!” 秦姒并不理会她,垂下眼睫瞧了一眼襁褓的小婴儿,伸手摸了摸他柔嫩的面孔。 那小婴儿尚不知人间疾苦,见有人逗他,“咯咯”直笑,抓着秦姒的手指不肯放,还要往嘴里塞。 秦姒将一旁眼泪都吓出来的纪敏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将手炉递给一旁的宫人,慢条斯理的掏出帕子擦着似是沾染了脏东西的手,抬起眼眸看她,“这句话应该问问贵妃。这么夜了,在本宫宫里头做什么?本宫这满宫苑的人,又是如何惹了贵妃不高兴?” 纪敏松了一口气,叫那乳母退到一旁去,面上却摆出一副十分委屈的神情,“阿敏瞧着近日天寒地冻,忆起在东宫与殿下的旧日情谊,一时想起殿下最是畏寒不过,是以阿敏好心为殿下挑了一个可心的人送来。谁知红袖竟然如此大胆,直接替殿下拒绝了。不仅如此,宫里的侍女还将你弟弟吓哭了,实在是太不像话!你知道你父皇一向疼爱你弟弟,为避免陛下来得时候她们也这样毛手毛脚,惹得陛下不高兴,给殿下惹麻烦。所以阿敏才想着替殿下分忧,替殿下教教她们规矩,殿下莫要怪阿敏才是。” “旧时情谊?”秦姒面上的笑意越发的深,“看来贵妃真是好心,送的人何在?本宫瞧瞧到底有多可心。” 纪敏朝着一旁站着的人使了个眼色,“还不赶紧上前让殿下瞧瞧,若是殿下喜欢你,可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话音刚落,只见她带来的一群人里,其中一个一直低着头,身形颀长,着雪狐大氅的男子走上前,十分恭敬的秦姒行一礼,“景明拜见殿下。” 他说着抬起了头,特地将自己一张生得漂亮的脸露给秦姒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