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可信之人
对于绣香，杜紫苏是信任的。所以连带着她请来的太医，杜紫苏也没有疑问。 杜紫苏看着绣香的背影，将目光收回，转而去看刚刚刺入的银针。 银针整根都没有变色，然而这并没有让杜紫苏松一口气。 杜紫苏又往外 瞧了瞧，绣香这个时候还在吩咐宫女。 这殿中原本就没几个宫女，现在也是各自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所以杜紫苏才大胆的摸出来一个小瓷瓶，用银针取了皇上指尖的一滴血。 之后再将自己的一滴血与其混合，看着两个人的血液接触到一起之后缓缓变成了黑色。 杜紫苏当下面色便凝重起来了。 能与自己的血发生这样的反应，说明皇上体内有毒。 这毒必然是经过了日积月累，不知不觉之中被种下的。 并且用毒之人也是十分厉害，用这样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毒，才能躲过太医的多次诊脉查验。 毕竟没有人的血会像杜紫苏一样，既是毒药，又是验毒解毒的良方。 当然，杜紫苏现在可没打算用自己的血去给皇上解毒。 一来，皇上的毒已经是深入五脏六腑了，这要是用自己的血，怕是自己会失血过多而死。 二来，根据皇上的身体状况，就算毒解了，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所以总的算下来，那就是解毒是个不划算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事情，给杜紫苏再多钱她也不干，她的命可金贵着呢。 江太医很快就提着药箱赶到了这儿，大概是因为绣香已经同江太医说过了。 所以江太医在看到杜紫苏这么一个年轻女大夫的时候也没有多么惊讶。 这个江太医头发有些灰白，短短的山羊胡也是如此。 但是精神却十分好，目光铄砾，很是有神。 大概是因为自己就是大夫，又是太医，日常调养自然是做的很好。 “江太医，还请借一步说话。” 杜紫苏主动起身对江太医说道，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江太医对杜紫苏并没有任何轻慢，反倒是本着同为大夫互相交流的心态。 所以在杜紫苏看来，江太医没有丝毫的倨傲，或者是倚老卖老的架势。 这倒是让杜紫苏觉得舒坦自在。 “老夫与杜大夫同为医者，所以自然也不说什么漂亮话了。” 江太医面对皇上的病情也是束手无策了，不光是他，整个太医院都是如此。 只是他们身为宫中太医，本来就是为皇上诊治的。 所以这样的话他们也从来不敢对外说一个字，生怕被人揪住惹祸上身。 “嗯，皇上的情况想要治好是难了。” 杜紫苏点了点头，对这位江太医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 “那江太医可知道皇上中毒之事？” 杜紫苏压低声音问道，周围没人，杜紫苏才敢说出来。 江太医有些骇然，毕竟被查出中毒了，那么与生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中毒，便是这宫中有人在蓄意谋害皇上。 而他们这些太医都不知道，也是说明他们没有尽心尽责。 “这……杜大夫你可确定？” 太医院的太医们轮流都给皇上诊治过了，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说皇上可能中毒。 所以他们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去想。 他们所诊脉出来的种种迹象表明，皇上是体内淤堵阻塞，倒是气血不畅。 再加之皇上从前勤政，身体本就损耗颇重。 后来又独宠贵妃，与贵妃夜夜良宵，身体更是受不了。 所以这病来了便倒下，很难再好起来了。 “您是说，皇上生病前一直是和贵妃在一起？” 杜紫苏想起了那个妖媚的贵妃，还奇怪后宫之中还有如此高调之人。 不光是行事，还有那打扮，一点都没有妃子的端庄矜持。 江太医点了点头，“就是这之后，皇上的身体才出现了问题，到现在更是一病不起。” 其实杜紫苏现在想到的，太医们也有想到过。 但碍于这位可是贵妃娘娘，而且他们在皇上那处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所以自然是没有理由去查验贵妃的。 然而在杜紫苏看来，这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和那位贵妃有关了。 只是说这位贵妃隐藏的很好，是个高手，所以一直都没有被人发现。 光是她身上那香料，就不是一般人能弄到手的。 就算她是贵妃，也不见得能买到，且她的用量必然不小。 字最有可能的就是……这香料是她自己制作的。 杜紫苏看了一眼那处卧榻上的帝王，只觉得可怜的很。 虽然拥有权力，万人之上，可就连枕边人都不能信任，真是可怜。 “杜大夫说这话可有何凭证？” 江太医谨慎地问道。 杜紫苏虽然不能将自己身上血的事情告诉江太医，但也能通过其他的方法。 她取了皇上一滴血，然后让人抓了一只虫子过来，让它沾上了血液。 明明血的颜色是正常的红色，可虫子一旦触到，便很快挣扎了一下死了。 江太医这才相信了。 “这该如何是好，毒性强烈，藏得却深，必然难解。” 江太医这么多年的行医经验也不是盖的，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这毒复杂，若非是下毒之人亲自来解，光是你我怕是要想上许久了。” 杜紫苏对此也束手无策了， 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显然就会伤到皇上的性命。 所以这个时候她才想到了当初风如易说的话。 只需要吊着皇上的性命就好，不求能治好。 看来自己那师父已经是知道了，也就在意能不能治好了。 “此人或藏匿于宫中，或早就已经离开了，如今再抓人，也是为时已晚。” 虽然这是江太医的一人之言，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让皇上继续中毒，延缓毒性的侵害。” 这一点就跟吊着皇上的命是一样的。 江太医和她都是大夫，不可能不知道皇上现在的真实情况。 “嗯，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只是此事还请杜大夫不要轻易告诉旁人。” 江太医继而告诫道。 “如今能告知实情之人，怕是也就安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