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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作者:钾钠银氢) 第15节

    覃问嘱托:“一会等阿识醒了你陪她回去吧,到家教训教训她。”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次严厉点。”

    覃听点了点头,让她安心去处理赵家的事。

    齐老爷子和齐博征等人已经等待覃问多时。

    齐老爷子驰骋商场五十余年,齐家在他手里被剔除糟粕,在重新洗牌布局的经济行业里依旧独占鳌头,不但坐拥百亿身家,还是高校里德高望重的教授,如今向覃问深深鞠了一躬。

    “覃女士,这件事齐家的责任不可推脱,我向您及令妹郑重道歉。”

    覃问做事手段狠辣,为人却颇为圆融,自然不可能迁怒于齐家,她虚扶了一把齐老爷子,说道:“在这样的场合发生这种事,齐家也是受害者。”

    齐博征适时补充:“柴心鸣已经被立刻控制,交由覃家全权处置,其余的事情齐家也必然全力相助。”

    赵兴业胁迫柴心鸣做这件事根本没为她考虑过如何全身而退,为了防止她中途反水,在两杯酒里全都下了药。

    而“其余的事”指的是赵兴业的公司对覃家和温家的重大项目暗中做了手脚,如今不但运转困难,温家可能还将面对法律问题。

    当时由于分身乏术和担心自损八百,覃问和温父只想着快点脱身,如今赵家还欲对覃识下此毒手,便自然再没有隐忍退让的道理。

    赵兴业如此明目张胆有恃无恐替女儿出气,是绝对没有想到,因为覃绥安的缘故,齐家成为了覃温两家强大的后盾。

    覃问心中早就有大致计划,点头笑了笑:“不会让齐家白跑一趟。”

    她不可能平白受了齐家的恩,以后要真的绥安和阿识走到一起,怎么能让幺妹凭白低人一截,还是利益交换最为稳妥。

    只不过如今覃识还是小孩子做派,对绥安也全无心思,这些事还为时过早。

    过来替覃识抽血的医生得齐家信任与重用,已经提前知道大概情况,也因为齐家的关系,验血报告很快就能出来。

    针扎进血管的时候,覃识眉头微微一皱,隐隐有了要醒来的迹象。

    覃绥安倒是没注意,只是立马摁住少女手臂上的针孔防止出血。

    由于不过都是十八岁左右的青少年,女医生负责地多问了一句:“请问你们有发生性行为吗?”

    少年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庞罕见地涨得通红,强装镇定地回答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女医生点了点头,带着采血离开。

    医生走后不久,睡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覃识终于悠悠转醒。

    少女睁开眼后明显一愣,接着立刻把自己彻底缩进被窝,连带着还在覃绥安手里的胳膊也完全收了进去。

    “这是哪?”

    覃绥安如实回答到:“还在齐家。”

    覃识脑袋也埋进了被窝,闷闷地问道:“我怎么在齐家睡了,不会是喝醉了吧。”

    覃绥安一愣:“你不记得了?”

    “记得啊,柴心鸣骗我喝酒,我特别机智地和她自己手里那杯调了包,然后....然后...”少女到这里就卡了壳,懊丧地说:“好吧..我不记得了,然后怎么啦?”

    覃绥安叹了口气:“我才刚刚过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母亲说你喝醉了。”

    被窝里传来一阵绝望的哀鸣:“啊??我没丢人吧?”

    少年憋着笑:“那应该是没有的。”

    他缓慢地站起身:“我出去了,母亲让我转达给你,衣服在你手边。”

    覃绥安出去后不久,验血报告已经出来,虽然这药来势汹汹,但是代谢极快,不会对人造成伤害,覃识身体健康,无须担心。

    覃问点了点头,又问覃绥安:“今晚你还回覃家吗?”

    少年摇了摇头:“我和您一起处理柴心鸣这些人吧。”

    覃问没有反对。

    这边覃听进了覃识的房间,少女已经穿上了准备好的裙子,却依旧把头埋在枕头里不愿面对现实。

    覃听被她这副样子气笑了:“醒了就被装死,跟我滚回家。”

    覃识愁眉苦脸地爬起来:“二姐,我是不是该去和齐家道个歉啊?真是丢死人了。”

    “覃问已经全都打点好,你直接和我走就行。”

    少女这么一听,终于振作了,当即竖起大拇指:“有两个可靠的jiejie就是好。”

    因为在齐家发生的这些事,覃听支走了司机,亲自开车带覃识回家。

    覃父覃母已经睡去,覃识也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被身后覃听阴森森地叫住:“覃识,跟我去书房。”

    这间书房不是覃识和覃绥安用来学习的那间,而是日常覃问在家办公的书房,不单面积上大了一倍,满墙的藏书和文件,以及更为成熟的深色木装,都让这间书房看上去无比严肃压抑。

    覃听关上房门,确保不会吵醒父母后,才面无表情地说道:“覃识,对墙站着去。”

    覃识愣了愣,先是立刻照着面壁,然后才委屈巴巴地问道:“听听,我做错什么了?”

    覃听眉心紧锁,厉声问道:“你明知道酒有问题为什么还喝?你以为就凭你一个高中结业证书都没拿到的小孩斗得过那帮老狐狸?”

    覃识一方面知错,另一方面忍不住狡辩到:“所以我把两杯酒对调了嘛,只是没想到自己喝了一杯就醉。”

    覃听瞬间听出覃识不记得后面发生的那些事,自然不会再提起,只不过该教训的还是得教训:“你别太相信自己的本事了,要是两杯酒都有问题怎么办?危机总在暗中潜伏,一环扣着一环,别想着自己这点小聪明就能玩透他们,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你就赶紧逃跑,不用顾及礼仪修养,安全才是第一的,记住没?”

    覃识知道jiejie是为了自己好,便把头靠在墙上老实回答到:“记住了。”

    覃听冷哼一声:“反正你已经睡够了,在这里站到一点再回去。”

    柴心鸣以及在齐家宅外接应准备带走覃识的众人被暂时关在齐家在港口附近的一间仓库中。

    虽然众人心知肚明柴心鸣是赵兴业的傀儡,但只要没有证据,赵兴业就可以置身事外。而相对的,作为交换条件,变成一颗废棋的柴心鸣也可以交由覃家任意处置,哪怕柴心鸣是赵兴业的所谓侄女。

    覃问望着仓库远处海上的灯塔,不疾不徐地脱下脚下的高跟鞋,才握着临时找来地藤条进入仓库。

    齐家的保安守在四周,好歹当了十年的母子,心有灵犀,覃绥安贴心地为覃问关上大门。

    里面很快传出凄惨的叫声和求饶声,少年神色未变,看向灯塔的狐狸眼缱绻而柔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百分之九十五不更~

    第16章

    覃识这一夜的睡眠质量不错,依旧遵循高中时期的生物钟,在七点左右下楼吃早餐。

    她从覃母手里接过甜牛奶的时候,覃问和覃绥安才刚刚到家。

    两人身上还带着早晨的雾水,覃识嗅觉敏锐,闻到了淡淡新草气息,像是刚从郊区回来。

    眼下都有淡淡的青色,看上去是通了一宵。

    覃识一下子跳到覃绥安身边,不怀好意地说道:“好啊覃绥安,都学会夜不归宿了,才高考完多久就浪翻天了!”

    少年失笑,难得骂了句:“没良心。”

    覃识跟在身后继续说:“我怎么没良心啦?我有良心的很。倒是你你最近对三小姐说话越来越无法无天哦。”

    覃母对于两人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的行为也有些微词,一边给两人拿早餐一边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覃问有意说给覃识听,就差没有把嗓子眼怼到她眼前了:“齐家那边还有些事处理。”

    覃识嘴巴张了张,悄悄扯住覃绥安的袖子惴惴不安的问他:“是因为我的事吗?”

    “齐家有为难你们吗?”

    少女整张脸都写满了愧疚,耷拉着嘴角眼巴巴看着覃绥安,看上去就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对不起...”

    覃绥安叹道:“稀奇。”

    覃识又变回了脸,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覃绥安的后背上:“别太得寸进尺了!”

    喝了一口牛奶,少女重新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我喝醉失态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吧,长姐一个人就够了,你跟着干什么?居然还要一个晚上。”

    覃绥安面不改色地说道:“齐三公子听说我和他一个年纪,就让我留下陪他聊会天。”

    覃识嗤笑一声:“齐三好大的架子,自己宴会不亮相,倒还学了一套点菜的本事。”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覃绥安,问:“他没怎么你吧?”

    少年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镇定自若道:“没有,齐三公子为人温和。”

    覃识“切”了一声:“谁信呐?”偏头想了想,又忍不住叮嘱道:“有什么事情你不能委屈自己,覃家再怎么比不上齐家,也不会让他们骑到头上。”

    覃绥安配合地点了点头。

    他饿了一夜,胃口却不大,连三明治里的培根都挑出来之后才勉强咬了一口,看上去也是兴致缺缺。

    覃识便把培根塞进了自己的三明治里,满足地咬了一口后,拿出长辈的做派:“越活越回去了诶,怎么还多了挑食的坏毛病?”

    覃问很清楚为什么覃绥安不吃培根,柴心鸣和那个被安排来侵犯覃识的男人被拖出去的时候浑身鲜血淋淋,虽没伤及要害,但伤口的确有些狰狞,覃绥安第一次见,短时间内反感红rou类很正常。

    她放下自己手中的叉子,对覃识说:“阿识,你去给绥安煎个荷包蛋。”

    覃识一边起身,走到开放式厨房不太熟练地开火,一边嘴上抱怨到:“吃我亲手煎的荷包蛋,也不怕折了他的寿。”

    覃问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自家小妹这么对齐家三少爷说话,她只觉得自己寿命不长了。

    倒是覃绥安,脸上毫无没冒犯的恼色,神情柔和地看着覃识笨手笨脚地往碗里敲了个鸡蛋,还用口型对覃问说:“谢谢长姐。”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覃绥安将覃识那个蛋白过老蛋黄流心,上面还用番茄酱画了张惊讶脸(覃识说那是骷髅头)的荷包蛋吃了个精光。然后被覃母催促到赶紧回房补觉。

    覃问对于昼夜不分早就习惯,洗完澡不疾不徐地喝了杯黑咖啡后又去了公司。

    覃识没了玩伴,百无聊赖,中途和父母玩了几局牌,她这半吊子水平自然比不过退休三年的覃父覃母,没过一会就耍赖不玩了。

    她终于领悟,原来高考后的生活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快活,最幸福的时光永远是在等待时的幻想中。

    等苦捱到中午,她终于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能再让覃绥安睡了,不然晚上他该睡不着,我去叫醒他吃饭。”

    覃母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便有着覃识去。

    少女脚步轻快,楼梯三阶当做一阶迈,很快上了楼。

    覃绥安对光线敏感,因此他房间的遮光帘都有覃识房里的两倍厚,覃识进去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还没摸到小夜灯的开关,覃识就被床脚实打实撞了一下,下一秒就姿势标准地给覃绥安磕了个头。

    也不知道是因为声音还是撞到的震动,少年立刻醒了过来,伸手打开床沿灯。

    少女匍匐在地,就像四郎驾崩时跪在床边的甄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