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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没有了愿望。 后来苏褚回国,在澳大利亚,她再没为自己庆祝过生日。 算起来,这也是她回国之后的第一个生日。 原来时光真的这样快。 三天以后刚好是小长假的第一天,她还是决定回家去。 她提前订好了车票,回家那天直接从车站票房的网上预约窗取出票来,不用排一个多小时的长队,心里确实有几分喜悦之情。 火车载着她一路向前,铁轨蜿蜒漫长,两旁的树木飞快的掠过,最后连成一片,模糊了所有缝隙。 在火车上就接到了苏褚的电话,最近出奇的忙,想来竟然很久没有见过面了,他知道她生日的日子,所以打来电话她一点也意外。 他果然是要为她庆生,可她却说:“我回老家了,正在火车上。” 他略带失望:“回家干什么?还不是你一个人。” 她说:“怎么会是一个人呢,我妈在这啊,之前在国外没机会跟她一起过生日,今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当然要来看她。” 苏褚果然没有再多说,只说:“那等你回来,我再帮你补上?” 她笑:“哪有人过两次生日的?” “那我现在就去订机票,一定赶在你之前到c市,怎么样?” “别别别!”她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只好答应他“好吧,那等我回去给你打电话。” 他说好,顿缓了一下,又说:“相思,不要再让我等不到你。” 她来不及答应,他就挂断了电话。 火车中途遇到了临时停靠,她颠簸了将近四个小时,才到了c市,进站下车。 虽是路上有些耽误,但她买的是早票,所以下了车也不过上午九点多一点。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却并不绚烂刺眼,不时有风吹过,扬起路上的行人的裙角衣襟,每个人脸上似乎都带着夏阳般的笑容,大概真的是因为回来过生日,她也没来由的高兴起来。 路边有蛋糕店,因为蛋糕都是现场制作,她没有预定,就在橱窗里挑了一个本来是用作样品的小蛋糕,导购小姐一再保证,这个蛋糕真的是刚刚从cao作间拿出来摆进橱窗的,她如果实在不放心,也可以稍等,让师傅给她现场做一个新的。 哪里需要那么麻烦。蛋糕很小,就像小时候mama买给她的那样小,但表面铺了一层乳白色的奶油,上面缀满了鲜红水嫩的樱桃,虽然简单却十分漂亮,这样就很好了,她很喜欢。 她又去旁边的花店买了一大束紫色鸢尾,拦了出租车,一直到墓园的山脚下。 她提着小蛋糕抱着一大捧鲜花,上山稍显吃力,但心里却是欢喜的,她来看mama,同她一起给自己过生日,在她二十五岁的今天,有mama陪伴在身边,也并不显得人世孤单。 她在常素盈的墓碑前坐下来,将花放在一旁,轻轻擦拭了一下石碑上镶嵌的那桢小相,说:“mama,你一定没忘记,今天我二十五岁了。” 她将蛋糕从纸盒端出来,只插上一个小蜡烛,点燃,“我们一起来许个愿好不好?” 许久,她才睁开眼睛,然后轻轻吹熄了蜡烛。 照片上的女子眉梢永远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她心底也泛起柔软,这样的时候,她不可能不去想那个男人,她的父亲。 她今天二十五岁,同样代表着mama等了他二十五年。 幸好,这二十多年,他只是不能来,却也从没有一天忘记。 她甚至不敢去想,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他也一定度日如年般的思念着,思念他画像里那个眉目温婉的女子,纵使天涯两端,但每每凭栏远眺,却没有一天不将她放在心上。 否则,他不会嘱托他人在他临终后,烧了他一生潜心的画作,只留下她的那一幅,在最后的那一刻,他依旧没有断了对她的爱。 她轻声开口:“mama,谢谢你,谢谢你们,虽然不能时刻陪在我身边,像别的父母那样看着我嫁人,生子,有自己的小家庭,然后让我陪着你们老去,但是你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让我来延续你们的爱情,这已经是最长情的陪伴。” ☆、第四十章 身边的风无端变的柔软,就像是温柔的手,抚慰在她身上,“我真的没来没有怪过你们,相反,是你们告诉我,爱一个,该是什么样子。” 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大概就是耗尽心血,拼劲全力,哪怕无法相守在身边,心里的爱情,也不会随着岁月而流逝分毫,恰恰相反,时光沉淀,年华老去,那爱意却如尘封的酒酿,愈发醇厚香浓,弥漫心底,绵延一生,最后,在生命的终点,绽放出洁白的永不凋零的花朵。 我爱你,愿意没有了自己,忘记了时间,忽略了四季,全心全意,只为爱你。 就像她看过的一版《倚天屠龙记》,这部名著被翻拍了那么多次,这并不是最出彩的一版,但里面有一首插曲,她却觉得是所有版本里配的最好的一首,那首歌她很久没有听过了,但歌词和旋律却仍记得清楚: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 时间会带走一切,岁月能消磨所有,唯有人生中所经历的的那一场场惊心动魄的爱恨情愁,悲欢离合,永远如一缕渺渺随风的青烟,飘荡萦绕在心头,化为在时光的长河中那一朵永不干涸的浪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