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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兰(04中)

    2021年12月22日

    中

    「张兄你希望…迎娶兰儿?」

    韩清对张之龙突然提出的请求错愕不已,以兰儿之娇俏可人,过往表示喜欢她的宾客不计其数,但也从未如同窗般说要娶其为妻,韩清顿了一顿,笑道:「张兄一定是跟我说笑,你俩认识才没多久,怎么忽然说要迎娶兰儿?」

    「鄙人亦知道是相当唐突,但鄙人是十分认真,有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过往不解其意,今天是真正明白了。昨晚自贵府回来一直未能忘怀兰儿姑娘倩影,决心要纳其为妻,故今天才斗胆向韩兄提出如此请求。」

    「张兄你家财万贯,迎娶韩府丫鬟岂非贻笑大方,何况令尊和令堂也不会同意了吧?」

    韩清将当日其母对自己说的话复述一遍,张之龙摇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然认识兰儿姑娘只有一天,但鄙人认定她将是最好妻子,错过了只会后悔一世。此事鄙人今早跟家母提及,她说娶妻是终身大事,由鄙人自己来决定。」

    张老爷和夫人思想开明,有别于一般富人,不介意孩儿迎娶丫鬟是不稀奇之事,韩清续问道:「但令堂知否兰儿是陪客丫鬟?」

    韩清知道即使如何开通,总希望儿媳是玉洁冰清,张之龙坦言道:「这个鄙人没有跟家母说明。」

    「就是,难道你打算瞒他们一世?」

    「是可以瞒他们一世,迁往辽宁便没有人认识兰儿姑娘,她可以重新开始,没有人知道她曾经陪客。」

    「没有人知道,但她本人便知道,以兰儿过性,小弟不认为她会想在欺骗自己的日子下过活,所以张兄你的好意韩府心领了,我家婢女是配不起张府。」

    韩清顺势打完场,一口拒绝张之龙。

    「但韩兄…」

    张之龙仍想坚持,此时路过的张夫人看到两人,笑说:「韩公子,昨日多得你招待犬儿,张府破旧寒酸,希望你不要介意。」

    「张夫人,怎么会,贵府简约朴素,但一砖一瓷皆甚有品味,敝人是大感佩服。」

    「韩公子真会说话,那请不要见外,多多指教犬儿。」

    「夫人别客气,是张兄指教敝人。」

    韩清向张夫人有礼道。

    吃过晚饭,韩清随张之龙回到浴池,张之龙道:「韩兄,这裡有寝衣,脱下的衣服请放在竹篮,鄙人吩咐下人洗净,待韩兄明儿可以替换。」

    「张兄想得真是周到。」

    过去张之龙总不在别人面前裸露,如今终可克服,韩清叮嘱自己待会看到的阳物即使如何短小,也不要投向奇异眼光,更不能取笑。

    然而当张之龙脱光衫裤,两人玉帛相见之时,韩清是彻底被张之龙那粗长阳物震撼了。

    这…兰儿不明明说,是如孩童大小的吗?怎么会是如此傲人长物?韩清不可置信,张之龙看到对方盯着自己下体,羞涩道:「韩兄知鄙人性格怯懦,别要如此打量。」

    「没…是因为过往张兄总是不愿露体,小弟以为是有苦衷,没想到…原来是如此骄人之物。」

    张之龙走进浴池道:「其实在此以前鄙人一直自卑,觉得自己异于常人,别人道阳物大便是好,但鄙人却恐怕大而无当。幸得兰儿姑娘开解,方可解开心结。」

    「兰儿当日看到你这一根,怎样说?」

    「兰儿姑娘很喜欢,说这是天选之物,女子和这种阳物交欢是欲仙欲死,妙不可言。」

    张之龙忆起丫鬟对自己的称赞,嘴角甘甜。

    韩清听到心更沉了,原来兰儿一直在欺骗自己,什么和自己刚好匹配,什么阳物太大只会受苦,根本女子都是喜欢庞然大物。

    「既然她那么喜欢,前晚你们一定很快活了吧?」

    韩清沉住气问道,张之龙回味那飘飘欲仙的滋味:「是很快活,兰儿姑娘的服侍好得没话说,她替鄙人洞箫,不但吃得仔细,还把洩出之液都吞到肚裡,说那是男子精华,泽润滋阴。」兰儿对我说只用手,原来连精华也吞进去了。韩清但觉头袋嗡嗡声响,他对兰儿是从没怀疑,一话一句也全部尽信,如今知道对方是欺骗自己,不禁心如刀割。

    接下去韩清没有继续问张之龙有关兰儿之事,在知道自己被蒙在鼓裡的此际,其他关于兰儿的事,已经再无意义。

    浸在温暖炽热的热汤之中,韩清所感到的是如堕冰窖的寒冷。

    这个晚上韩清在心情恶劣下渡过,次日也无心跟张之龙闲聊,早早便先行回韩府。

    「韩兄你这么早便走了?」

    「对不起张兄,小弟想起家有要事,要立刻回去办一办。」

    「那太可惜了,鄙人还想跟韩兄好好谈谈。」

    「不可惜,这不是我俩兄弟分别之时,昨天你不是说想迎娶兰儿的吗?经过一晚细想,小弟觉得这是合适之举。」

    「什么?韩兄你的意思是,你赞同鄙人迎娶兰儿姑娘?」

    张之龙对韩清的改变主意又惊又喜,韩清点头道:「没错,实不相瞒,兰儿本来是小弟最喜欢的丫鬟,但她陪客一事韩府上下皆知,她留在韩府今后亦只会招人话柄,能够跟张兄你去远方过新生活,小弟认为对她是最好的去路。何况小弟熟知张兄你为人正直,从不拈花惹

    草,兰儿嫁你,一定可以得幸福。」

    「鄙人一定尽最大努力为兰儿姑娘带来幸福,一生只爱她一人。」

    张之龙信誓旦旦道。

    「那便好,小弟今晚跟娘亲说明,明儿你来韩府提亲,娘亲将会把兰儿许配予你。」

    「谢韩兄!谢韩兄成全!」

    张之龙欢喜若狂,道谢连连。

    韩清没有要求张府派人送他回韩府,而是独自步行。

    一路上愈想愈气,巴不得立刻把丫鬟送出韩府。

    一个时辰后韩清回到韩府,他没有立刻去找兰儿,而是去厨房找刚升为厨子的韦荣。

    韦荣正为午饭忙过一头冒烟,被呼唤出去,向韩清问道:「少爷,你找小人有事吗?」

    「脱裤!」

    「少爷你说什么?」

    韦荣以为自己听错,韩清怒道:「我叫你脱裤!」

    韦荣少见韩清如此动怒,不敢有违地立刻把裤子脱下,韩清看到家丁那一根雄壮男根怒从心起,没说半话离开厨房。

    荣哥不但没有老爷强壮,也比少爷差远了。荣哥是僕,总不会胜过主人。假的假的!这个丫鬟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韩清怒不可遏,终于在大厅遇上兰儿,兰儿和一众丫鬟正修剪花草,看到韩清欢喜的道:「少爷你这么早便回来了,奴婢以为你一定会和张公子谈得很晚。」

    「昨夜我俩的确是谈得很晚,他还告诉了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张公子告诉少爷什么有趣事?快点告诉奴婢。」

    兰儿未知大祸临头,笑容满脸。

    韩清把她拉到后厅无人之处,拉下自己纨绔,向其展示阳物道:「兰儿我问你,我这根东西,你满意没有?」

    兰儿料不到韩清会突然问此问题,愣住一刻才懂答道:「奴婢当然满意,少爷你为什么问这种?」

    「你尝过那么多大傢伙,我这根小东西你会满意?也太假了吧!」

    「少…少爷你在说什么…?」

    韩清按捺不住,把真相告之:「昨晚我和之龙一起浸浴,看到他的男根,明明就是又粗又大,为何你会说小如孩童?」

    兰儿这才明白韩清为何事生气,但又答不出话来,韩清续道:「还有你说只用手给他解决,但实情是给他洞箫,还吞下精华。我既然让你陪客,便不介意你跟谁做什么,只想你诚实坦白。我自问对你从无谎话,句句真诚,为什么你要对我相欺?」

    「少爷,我…」

    兰儿百辞莫辩,韩清一口气说出胸裡鬱积:「你总说别人在床上不及我好,其实都是假话,表面奉承,背后耻笑我这少爷连家丁也不如!」

    「奴婢没有这样想,从来没有这样想。」

    「既然没有这样想,为什么要骗我?你分明是知道男子阳物大才是好,所以撒谎话来讨好我,我没说错吧?吃过那么多男人,你当然懂分办!」

    兰儿哑口无言,有如泉涌的泪水盈在眼眶,韩清控制不住情绪,继续激动的道:「娘亲说得不错,一个愿意卖身为奴的女子,我还想你会有什么高尚品格!」

    兰儿听到此话,禁不住潸然泪下。

    韩清看到丫鬟落泪心火更盛,怒问道:「你哭什么哭?想哭的应该是我,像傻子被人骗了这么久。」

    「呜。」

    兰儿转身便跑,韩清知道自己的话过份了,但实在没法消解被欺骗的怒气。

    谎话终有被揭穿的一天,这个道理兰儿不会不知,正如韩清所言兰儿是想讨好爱郎,才不知不觉间说了假话,可即使有万般理由,骗了就是骗了,也难怪韩清如此动怒。

    这天后来韩清没有再看到兰儿,到了入夜,忍不住到丫鬟休息的下房去找她。

    敲响房门,出来迎门的是当年看着兰儿入韩府的小萦,她看到韩清,惊奇问道:「少爷,这个时间有什么事吗?」

    「兰儿在不在裡面?」

    这段时间如无外客兰儿大多陪伴韩清,各人早已见怪不怪。

    当年少爷偏爱兰儿,部份丫鬟妒心下有所为难,但相处多年,大家明白兰儿性格善良,也知道韩清一往情深,接受少爷爱上丫鬟的事实,默默祝福兰儿有守得云开的一天。

    小萦答道:「兰儿在裡面。」

    「叫她出来吧。」

    过了半天,韩清的气下了不少,主动去找兰儿。

    小萦应了一声回房,出来时弱弱的道:「兰儿说今天夜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岂有此理,连我叫她也不出来吗?」

    韩清动气道,小萦垂头说:「兰儿说少爷很小器,说话不认帐,不想跟少爷说话,这…这不是奴婢说的,是她说的。」

    「可恶,这丫鬟果然是目中无人了。」

    韩清咬牙切齿,小萦另有所指道:「那少爷有否说话不认帐,兰儿是否冤枉你,少爷你自己最清楚。」

    「连小萦你都斗胆这样跟我说话了吗?」

    「少爷小时候奴婢也有照料,是看着少爷长大成人,如果因为一句说话开罪少爷而要责罚奴婢,那兰儿便没说错,少爷的确是很小器。」

    韩清气的脸都变绿,反了反了,韩家的丫鬟都要反了。

    这

    时候大丫鬟环儿从裡面出来,道:「如果少爷真有要事不找兰儿不行,她不出来,你可以进去。」

    韩清答说:「我虽说是少爷,但女子休息的地方,还是不方便进去吧?」

    大丫鬟拍一拍手,裡面的数十婢女鱼贯而出,环儿道:「今天月圆之夜,奴婢们约好一同赏月,大慨赏过半时辰,少爷能否安抚兰儿,就看你的造化了。」

    韩清莫名其妙,被骗的要去安抚说谎的,这是什么世道了。

    丫鬟们离去后韩清叹一口气,推门入内,如环儿所言婢女们去赏月,房间裡只剩兰儿一个,她躲在自己的木架床以绵被盖头。

    韩清静悄悄走过去拉开被舖,闭上眼却睡不着的兰儿惊讶问道:「是少爷?你怎么会进来,这裡是丫鬟下房。」

    「我知道,叫你不肯出去,也只有进来了。」

    韩清把手滑在兰儿脸颊,道:「看你,连一滴泪也没流,我以为你至少偷泣反省,谁知道还是冥顽不灵。」

    「谁要偷泣反省了?错的明明不在奴婢。」

    兰儿倔强的道。

    「你还不认,说谎不是错吗?」

    「奴婢说谎,少爷你也不守诺言,当日是谁说奴婢为韩府做的事不会计较,如今又拿来羞辱奴婢。」

    兰儿不忿道:「奴婢认识少爷十年,你也不曾这样骂奴婢,少爷你不觉得是很过份的吗?」

    韩清没好气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问题所在?我不是怪你和别人做的事,我是怪你骗我。」

    「有分别吗?少爷你生气的根本是奴婢跟别人欢好,如果奴婢干的是噼柴,把噼了的大柴说成小柴,你又会生气吗?」

    「你这个比喻也太不伦不类了吧?」

    「反正少爷你的意思就是你说了算,你觉得没问题时便什么也没问题,你觉得有问题时,便是天大问题。」

    「难道兰儿你真的觉得骗人好吗?」

    「奴婢当然知道不好,奴婢这样说也是希望少爷快活点。少爷你说过,身为男子怎会不在意喜欢的女子和别人做那种事,你只是为了奴婢去忍耐,那奴婢不希望让少爷不开心,难道又有错吗?」

    「用意是好,但方法是错。」

    「就当奴婢从来不说谎,什么都直说,那少爷你便会心安了吗?奴婢告诉你其他男人都很利害,cao得奴婢好舒服,少爷你真的不会介意吗?」

    「cao?兰儿你说话怎么如此粗鄙?」

    兰儿脸上一红,赌气道:「奴婢小时候在贫民窟长大,本来就是这样粗鄙,少爷你没冤枉奴婢,奴婢是品格下流,奴婢一直在说谎,奴婢希望讨少爷欢喜,希望少爷高兴,希望不会打击少爷。反正奴婢是错了,以奴婢这种身世,不自量力爱上韩家少爷,是错到不得了!」

    丫鬟蛮不讲理,听在韩清耳裡却感到nongnong暖意,这个笨得在谎话被揭穿后也只懂强词夺理的女子,除了我,还有谁可以受得了?韩清把兰儿牢牢抱紧,感慨道:「好了好了,你错也好,我错也好,大家都有错,便打平了好吗?」

    兰儿哼着说:「少爷你没有错,你是大人有大量,只是奴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已。」

    韩清扬起眉毛道:「够了,我已经退一步,你便别把话说尽,真的想跟我吵翻吗?」

    兰儿连忙闭起小嘴,不敢多言。

    「不过你以后也不用受这个小器少爷的气了,我今晚来其实不是找你说这个,是有好消息告诉你。」

    兰儿抱怨道:「少爷不骂奴婢,已经是最好消息。」

    「这个不一样,听到你一定高兴,之龙说要迎娶你。」

    兰儿双眼瞪得有如灯笼:「少爷你说张公子要迎娶奴婢?」

    韩清点头:「对,原来之龙邀请我去张府作客,是向我提出想迎娶你的事。」

    兰儿以为韩清戏弄自己,不上当道:「少爷你别要作弄奴婢,张公子跟奴婢只有一夕之缘,又怎可能迎娶奴婢。」

    「之龙是对你一见锺情吧。」

    韩清揶揄道:「也可能是你服侍得太好,他念念不忘,便索性娶回家慢慢玩了。」

    兰儿粉脸一红,不满地扁起嘴巴,韩清继续说:「反正他是很认真,一定要娶你过门。」

    「奴婢是韩府中人,张公子说娶便娶吗?除非…」

    兰儿话没说完,韩清接上道:「除非娘亲答应嘛,你认为娘亲会不答应吗?」

    兰儿心裡一寒,焦急说:「那少爷你也可以反对吧?虽然说夫人是一家之主,但少爷你总有话语权。」

    韩清不以为意的耸肩道:「昨天一时火起,我答应了。」

    「你答应了?」

    兰儿吵嚷道:「少爷你好过份!就这一点小事,你便把奴婢嫁予别人?还说爱奴婢,不都是在骗人!」

    「兰儿你先冷静,其实此事我亦考虑过,对你来说是利多于弊。即使你我一起,留在韩府日后还是要面对许多闲言闲语,娘亲亦会诸多为难。但嫁给之龙便是一个新开始,他是正直之人,会好好待你,也不用担心在韩府做过的事被外人知道。」

    兰儿咬着下唇问道:「少爷你在跟我说道理吗?你只需要告

    诉奴婢,你想不想奴婢留在你身边。」

    「我当然想你留在身边,但…」

    韩清苦恼道,兰儿扑在其怀裡,咽咽呜呜道:「只要少爷你想便可以了,奴婢不求可以嫁给少爷,更不在乎别人怎看奴婢,只要留在少爷身边,便什么也可以了。」

    「兰儿…」

    韩清愧疚不已道:「我太懦弱,就是娘亲要你做什么也不敢哼一声,从今开始,我不会让其他男人碰你。」

    「少爷…」

    「对不起,兰儿…」

    牢牢抱紧兰儿,韩清心裡酸楚。

    自言深爱兰儿,但何曾为其做过什么,就连陪客这种不合理的事也不敢逆韩夫人意。

    相比只见一面的张之龙,也许他比自己还来得有决心。

    两人相拥了好一段时间,韩清说道:「大家快要赏月回来,你今晚去我寝间睡吧?」

    兰儿嚷着说:「奴婢不要!今天她们都知奴婢和少爷吵架,如果给少爷两句话便哄回,奴婢岂非很没面子?」

    韩清没好气,这边说不在乎别人怎看,那边又要拿面子了。

    结果这晚韩清没有强求,昨天心情烦躁,整晚没有睡好,也需要好好休息。

    次日正午,乘着韩夫人出外办事,韩清偷偷带着兰儿赶去韩府,以免张之龙前来提亲,那事情可不好办。

    「少爷你跟张公子说过明白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奴婢一起去?」

    兰儿从没拒人千里的经验,感到万份尴尬,韩清解释道:「这种事当然要由你亲自说,万一之龙不死心来找娘亲,那你便不嫁不行了。」

    「也是,少爷我们走快一点。」

    气急败坏来到张府,经家丁通传两人被带进内厅,只见裡面放满一箱箱束上大红绣球的聘礼,看来张之龙真是打算往韩府提亲。

    「这个之龙办事果然神速,昨天跟我说,今天便连聘礼也准备好了。」

    韩清佩服不已,亦更肯定张之龙的诚意。

    兰儿看到如此光境吓得呆住,韩清取笑道:「知道有人愿意为自己如此花费,很感动吧?」

    兰儿眸儿亮起泪光,点点头道:「就是卖了奴婢,也不及这裡的聘礼值钱。」

    韩清笑而不语,千金难得,真爱难求,试问李兰儿又岂是死物可以相比。

    张之龙知道韩清和兰儿来访,急步从书房出来,看到两人,禁不住喜上眉梢:「韩兄,兰儿姑娘。」

    「张兄你好,小弟又来打扰府上了。」

    「张公子,你好。」

    「你们太客套了,可以得兰儿姑娘亲自来找鄙人,鄙人是感激涕零。」

    韩清和兰儿相视一眼,不好意思道:「抱歉张兄,其实今日我俩到来,是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张兄。」

    「坏消息?」

    韩清和兰儿被张之龙带到一张圆桌去,三人坐下,韩清把事情告之。

    「兰儿姑娘…拒婚…」

    张之龙彷如晴天霹雳,本来欢天喜地的表情,一瞬变成呆若木鸡。

    韩清和兰儿一同鞠躬道:「抱歉张兄,小弟当日没说清楚,我和兰儿自小相识,两情相悦,早认定对方是今生伴侣,望张兄原谅。」

    张之龙一时未能接受,向韩清质问道:「今生伴侣…但如果韩兄你是真心爱兰儿姑娘,又怎会让她在韩府陪客?这不是于理不合吗?」

    韩清低头道:「张兄的指责十分有理,张兄经常说自己软弱怕事,其实小弟比你懦弱百倍,就是明知不可亦不敢逆我娘意思,娘亲把兰儿选为陪客丫鬟,就是为要断绝我对兰儿的爱意。」

    说到这裡韩清抬起头:「但我如今想清楚了,如果连心爱的人也不去保护,根本没有资格说爱她,我将会跟我娘说清楚,要她免去兰儿陪客一职。」

    「现在做这事还有意思吗?兰儿姑娘,已经给韩府伤害得太多。」

    张之龙替兰儿心痛,韩清心中有惭道:「我知道,我将会用自己的人生,尽力去保偿兰儿。」

    张之龙向兰儿真挚道:「兰儿姑娘,鄙人是真心诚意,难道半点机会也没有?为了你我可以不去辽宁,留在此追求姑娘,直到姑娘答应。」

    兰儿垂下头说:「对不起张公子,公子的好意奴婢心领,但奴婢真是很喜欢少爷,实在没法接受公子好意,望张公子原谅。」

    张之龙长叹一口气:「近水楼台先得月,只怪我张之龙和兰儿姑娘有缘无份。」

    然后凄楚楚地望着一箱箱的聘礼道:「那这些无用之物,便送去给贫苦大众吧。」

    韩清和兰儿一同感到惭愧,但一女岂能配二夫,情路之上,很多事情是爱莫能助。

    张之龙敲一敲肩膀,勉强振起精神:「不过可以在离开前认识兰儿姑娘,已经是上天最好的恩赐,鄙人不应再奢求什么,对不起,兰儿姑娘,为你添上烦恼了。」

    「张公子千万别这样说,能够得到公子宠爱,是奴婢三生有幸。」

    张之龙自我嘲讽道:「我当日才奇怪以兰儿姑娘的天姿国色,韩兄居然不动情,原来早已捷足先登,世事果然没有奇蹟出现。」

    「对不起,张兄…」

    「客套的话别说了,鄙人在此祝韩兄和兰儿姑娘白头偕老

    ,儿孙满堂。」

    「谢张兄。」

    「谢张公子。」

    接着张之龙从木椅上站起道:「难得兰儿姑娘光临寒舍,不若吃过晚饭才回去,但待会你们碰上家母,千万别说兰儿姑娘便是鄙人的意中人,不然她肯定大失所望,跑了一位如此娇俏的媳妇儿。」

    兰儿小声向韩清问道:「奴婢跑出来一天,夫人知道会否责怪?」

    让同窗好梦成空,韩清也觉惭愧,不忍推却道:「没事,万事由我来担当。」

    已成定局,张之龙收拾心情,命下人准备酒菜,和两人把酒谈欢。

    兰儿身为丫鬟,斟酒的多,喝的机会少,酒量甚浅,两杯下肚已经脸泛红晕,使其俏丽的脸庞更添几分性感。

    「兰儿姑娘真的很美,可惜鄙人没有这个福份。」

    得不到永远是最好,张之龙目睹兰儿美态,更觉心酸。

    兰儿不好意思道:「天下美女多的是,奴婢只是很普通的女子,张公子你相貌俊美,人也温柔,家底又好,不愁没有比奴婢好上百倍的女子为妻。」

    「但愿如此,不然鄙人以后的日子,都要为兰儿姑娘魂牵梦萦。」

    张之龙叹一口长气,兰儿被赞多了也感不好意思,以酒遮丑:「哪有这样夸张,奴婢敬张公子一杯,别再要使奴婢难堪了。」

    饭后时间不早,韩清和兰儿向张之龙告辞。

    想到从此天各一方,张之龙不捨之情写在面上,寂寥地站在张府门前目送两人离去。

    「再见,张公子。」

    「后会有期,兰儿姑娘…」

    离开张府后韩清和兰儿沿着大街小巷赶回韩府,这一顿饭谈得高兴,时间晚了也不自知,外面天色全黑,应该已到戌时。

    晚上乌灯黑火并不好走,没走多远,更忽然落起倾盆大雨来。

    「少爷,很大雨,怎么办?」

    「这样也不是办法,先回之龙家避一避雨吧。」

    雨势急劲下无法前行,韩清和兰儿唯有折返张府,其时张之龙已经架起雨伞在门外等候,看到两人立刻上前替其档雨:「韩兄,兰儿姑娘,小心路滑。」

    被淋过有如落汤鸡,韩清无奈道:「天有不测风云,今早还天朗气清,怎料突然落下滂沱大雨。」

    反倒张之龙脸露欢喜:「一定是鄙人娶不到兰儿姑娘,天公也哭了。不过正好让兰儿姑娘多陪伴鄙人一会,这场雨雨势颇大,看来还要落一段时间,不若今晚两位在敝府留宿吧?」

    「这…」

    韩清面有难色,但此时两人皆浑身湿透,路上又满是泥泞,即使停雨也不好回去,唯有答允下来:「那好吧,又要打扰张兄你了。」

    「别客气,可以留兰儿姑娘在张府作客,鄙人不知多高兴,你们都湿透了,快进裡面换过衣服以免着凉。」

    而兰儿虽然害怕被韩夫人责罚,但难得可以和韩清在外面过夜,心裡也是甜滋滋。

    三个人回到厅堂,张之龙立刻吩咐下人准备替换衣服,并打扫客房。

    看到兰儿湿得连发鬓也在流水,关心问道:「兰儿姑娘,要否洗个热水澡,驱一驱寒气?」

    兰儿又冷又湿正有此意,问道:「会不会麻烦府上下人?」

    「不麻烦,浴池烧水很快便可以,你稍等。」

    「浴池?」

    张之龙带兰儿来到浴池,身为丫鬟的她连浸浴的机会也不多,更遑论是在如此宽敞的温水池,登时兴高采烈的嚷叫着:「好大的水池,在裡面浸浴一定很舒服了,张公子,奴婢真的可以一试吗?」

    「当然可以,兰儿姑娘你想泡多久也都欢迎。」

    兰儿兴奋不已,搂抱着韩清的臂膀说:「少爷,我们一起泡好吗?」

    「兰儿你总是胡闹,今天是来跟张兄道歉,是来游山玩水的吗?」

    韩清教训道。

    爱人相邀鸳鸯戏水自然是美事,但也要看时候,刚拒绝便在人前恩爱痴缠,只会徒添别人愁绪。

    张之龙毫不介意笑道:「浴池快要拆卸,不用也是浪费,难得兰儿姑娘这么喜欢,韩兄你便跟她共浴,有云愿做鸳鸯不羡仙,鄙人不知有多羡慕。」

    韩清听了也感心动,向张之龙问道:「但男女共浴一池始终于礼不合,万一被府中人发现,岂不惹话?」

    「韩兄你放心,家母素知鄙人喜爱浸浴,有时候一泡便是半时辰,所以从不打扰,而府内下人亦不可擅自打开浴室的门。」

    张之龙从不在人前裸露一事张府上下皆知,对此严格遵从。

    韩清久未跟兰儿共浴,亦想欣赏她出水芙蓉的美态,终答允下来。

    「那恭敬不如从命,小弟便借用张兄的浴池一解疲惫。」

    「别客气,鄙人是求之不得,可以有兰儿姑娘般的美人在此出浴,不枉张府打造这浴池。」

    张之龙吩咐家丁把池水烧热,兰儿在韩府中用灶炉烧水次数不少,但也从未见识过浴池烧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啧啧称奇。

    「水可以了,韩兄和兰儿姑娘请慢用。」

    打点好一切,张之龙向两人说道。

    「谢张兄安排。」

    韩清有礼道,兰儿看到张之龙虽然面带笑容

    ,嘴角却含着苦涩,不禁有种戚戚然,小声跟韩清说道:「少爷,张公子怪可怜的,不如…也叫他一起洗好吗?」

    韩清被丫鬟这荒唐提议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你一个女子,在张兄面前赤身裸体?」

    兰儿倒不在意:「奴婢跟张公子睡过一晚,也有手口之交,什么没见过了,没相干啊。」

    韩清责怪道:「你没相干,我可难堪,你明知之龙有过人之长,偏就要我自暴其短吗?」

    兰儿满有道理说:「少爷你还纠结在这种事上,男儿气概从来不在外而在内,你觉得张公子那东西比你利害,如果连自信也不及,那便真是输了。」

    韩清扭一扭兰儿的鼻头道:「你这丫头,哪裡学来这么懂说话。」

    「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果少爷那个东西真是很不堪,奴婢根本就不会提,奴婢是觉得少爷很正常,就是在别人面前也不会比下去,所以才敢说。」

    「我总说不过你,那好吧,一起便一起,反正从今世上,没有男人可以再打击我韩清。」

    「少爷知道便好,奴婢以后也不会对少爷说谎,因为奴婢知道少爷广阔心胸,是没人可以比得上。」

    兰儿真挚道:「不用是最好,只要少爷是奴婢心裡,唯一的好。」

    韩清听在耳裡心感安慰,堂堂少爷当然希望事事胜别人,但赢天下人不如赢一个女子的心,如此简单道理,怎么不懂领会?再无忧虑,韩清叫住张之龙:「张兄倘若不介意,有否雅兴一起在池中畅怀乐事?」

    张之龙彷彿不相信的回过头来,道:「韩兄与兰儿姑娘鸳鸯戏水,鄙人又怎可打扰?」

    兰儿落落大方笑道:「奴婢与少爷来日方长,但张公子即将远行,此一别不知何日再见,要不和奴婢俩有个难忘晚上?」

    「但始终不好吧?」

    张之龙仍在犹豫,兰儿楚腰如杨柳轻摆,挑逗的道:「难道张公子不想欣赏奴婢当日未有得见的部份?」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段婀娜多姿,张之龙看得呆了,犹如灵魂也被勾去。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