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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起她,转身往楼上走,回卧室,同她一起躺到床上,“你乖乖睡觉,我暂时不走。” 钟霓看着他的脸,勾住他手指,“真想一直发烧……” 他抬手敲了下她脑门,不许她乱讲话。 这一天,她都没笑,这会儿她总算有笑脸,拉过他的手,带到唇前,轻轻磨着,仍是看着他,“我被你惯坏了,怎么办?” 现在就得到最好的,往后若失去,该怎么办?钟霓心生恶意,多希望自己的镣铐锁住他,既锁住他的罪,也锁住他的爱。 她要他的爱,满足她自己。 得到她笑脸,她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他都给。前一秒毫无精神,不愿意讲话,现在又开始作怪,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指背蹭弄着她的嘴唇,“你要什么,我都给,开不开心?” 她“咦”了一声,“这么大方?” 他勾了勾她下巴,“开心了,就别拉着脸,笑给我看。” 话刚讲完,她就笑起来,笑着钻进被子里,笑着在床上滚着,滚到头晕,晕进他怀里,抬起纤细手臂勾住他脖子,想要他的亲吻。 可天一亮,他就要走。钟霓坐在床上,闷声发脾气,不肯搭理他。沉默中,陆钦南没选择,只得先去洗漱,再回来时,脚步声停在门口,视线越过门缝间,看着她琢磨他的腕表,不动声色,后退几步,再放重脚步声推门进去。 钟霓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背对着他打开抽屉,还好好摸下抽屉里的东西,后背贴上熟悉的温度,一只手绕到她身前,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拿出抽屉里被手帕包裹住的左轮。 他吻了吻她脸颊,又带她去打开中间一格抽屉,里面放了子弹,现在要放进这把许久未用的左轮里。 她侧过脸看他,“我的枪呢?” 陆钦南将左轮塞进她手里,“藏起来了。”说着,他又吻她的脸颊,干干净净的下巴,没有令人难受的胡茬,只有淡淡清香。她摸上他的下巴,丢下枪,转过身,踮脚勾住他脖子,柔软嘴唇轻轻磨弄着他下巴,也继而磨上他嘴唇。 他笑了一声,拉下她缠人的手,“不发脾气了?” 目的得逞了,她哪里还会有脾气。 小脾气撒完后,她主动想要帮他系领带,陆钦南握住她捏着领带要伸过来的手,“今日不用领带。”他拿过桌上的腕表交到她手里。 不用领带,那就戴表……钟霓低着头,腕表套住他粗硕的手腕,筋脉明晰,她握着他手腕,仿佛恶作剧般,指尖沿着他手背筋脉一路爬进他袖口里。 陆钦南眼神幽深地看着她,抬起另一只手,抬起她下巴,使她抬头与之对视。 “开心吗?” 钟霓眨了眨眼,笑容浅浅,眼底仍藏着复杂思绪,手指在他手背上作怪,带起轻轻痒意。 “开心啊。” 无需他研究分析,真真是满嘴假话。陆钦南看着她,笑着亲了下她,“不想回去的话,去荣叔那里带着。”末了,又意味深长补充,“乖一点。” 从别墅驱车离开去维港。陆钦南坐在后车厢内,一言不发,幽深目光一直留在腕表上。张家诚坐在前面,告诉他:“花甲的事情安排好了,放心,是安排别人过去找的,不会怀疑到我们这边。” 反而还会刺激到他们,更快解决刘锦荣这个麻烦。 陆钦南闭了闭眼睛,慢慢解开手腕上的劳力士,丢出车窗外。 张家诚看见,“你搞乜呀?”莫名其妙丢个劳力士做乜? 陆钦南往后靠住,不理会张家诚,问丧龙地下室有无清理干净,丧龙告诉他昨晚荣叔已经清理过了,吹鸡也交给刘Sir处理了。 吹鸡一旦出现在人前,上面会立马察觉到,朗聿凡若真有本事,一定第一时间知道,上面会更急于换掉刘锦荣,情愿把这件案子管理权交还给关家靖也不会让刘锦荣参与其中了。 可若上面谁动了,高楚杰便会以内部调查科名义调查上级。钟柏年固然被架空职权,该有的人脉关系,足够让高楚杰在短时间内有权越级调查。 到了维港,登上游轮,眉精眼企的侍生跑来告诉丧龙关于程宇年的情况,上一次注射量过大,似是因此上瘾了,怕闹出事,人捆在仓库房里,也不敢放出去。 丧龙神情凝重,看了眼正与旁人交谈的陆钦南,告诉他,只怕是白费功夫。丧龙走进仓库,看到程宇年痛苦挣扎的模样,心凉了半截,高纯度的‘美金’,注射量过多,一次便上瘾,这批货若放出去,危害不小。 丧龙想起程宇年的身份,也想起江月。 他不明白。 她死了,这个世道连警察都会死,他还有乜理由要做好人? 他扶起程宇年,要带他去制货仓库间抽草。 程宇年清醒过来,浑身轻松,瞳孔紧缩、放大,很快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捂住嘴,爬起来,干呕着。前一秒享受抽草过程,后一秒后悔、厌恶。 在这里的人,都见惯了瘾君子的嘴脸,才更不会让自己沾染这些玩意,可却要制作这些…… 厌恶同时,又无法离开它,不然,这东西如何有大市场?从古至今,这个市场长盛不衰,每年因此家破人亡的只多不少,而为了杜绝这些东西出现在市场上,付出代价的差人更多。 曾经意气风发的重案组督察,如今跪在墙角干呕着,声音里只剩下脆弱无助、痛苦悔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