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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催促她快走,别和假千金靠得太近,却无奈地发现新宿主又一次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南穗走向了那个屋檐,走得快也没顾及脚下的水坑,鞋面溅上泥点,最后停在屋檐外。 “程同学家住哪边,我送你一程吧。” 程毓正靠在墙壁边躲雨,才看见一把黑伞斜着递进来,雨里还透着日光,照得人也透着光,拿伞的人一脸关切地朝她询问。 她的手突然攥紧,手心的东西也被紧紧地握着,感激地笑了笑,走出屋檐,钻进南穗的伞下。 “谢谢,只是我家很远,太麻烦你了,能去你家待会儿吗?” 很突兀的请求,对于只是第一天见面的同学来说。 南穗偏偏答应了。 101又急了,如果它能下地,想必要开始撒泼打滚了。 “南穗!你清醒一点啊,那是假千金啊!” “同学间互帮互助,很正常。” 南穗的伞很大,能够容纳两个纤瘦的女孩,只是地上有些泥泞,容易打滑,所以走得慢了些。 没有人说话,只有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响声。 南穗的眼神扫过程毓紧握的右手,继续长久的沉默。 程毓送过姜兰一束花,她还了一次援手。 说到底,阴差阳错的抱错没有罪魁祸首,是所谓命运的玩笑。 第5章 . 架药生尘 5 姐妹两家亲 顺着南穗走上楼的轨迹,水滴从伞面滴落,留下一长串的水渍。 开了门,南穗翻出没用过的毛巾丢给程毓,让她擦干湿漉漉的头发。 吹风机的“嗡嗡”声响起,还是没有人说话,程毓拿着吹风机,笨拙地把一身湿透的衣物吹干。 101觉得这个场景很诡异,甚至开始提防着假千金出狠招干掉它的新宿主,恨不得贴在南穗耳朵边提醒程毓的身份。 南穗则开了台灯,继续做那张试卷。 手上这道是合成机理题,结构式绕了五六个环,桥环里连立体环,原子基团连得很有想象力,是正常人想象不出的奇怪结构,令人望而却步。 实则抛开复杂的后缀,不过是个傅克烷基化反应。 南穗熟练地删去繁杂修饰,挑出最中心的基团画机理图,花了三分钟,再看向下一题。 从合成机理直接变成了结构改造,南穗也不由得感叹这张试卷跨度之大。 正当她埋头列出十多个备选方案,按利弊分析挑选时,身后传来程毓的声音。 “谢谢你,姜兰。” 她站在狭窄的出租屋里,有些不适应地靠在墙边。 “我们以前认识吗?” 南穗抬头,说话时眸光似刀,似乎能看透旁人的心中所想。 “三天前的晚上,是你在看我。还有你手里一直拿的东西,和我有关系。” 她没有用疑问句,语气很肯定,视线落在程毓一直紧握的右手。 月考的前一天夜晚,被窥测的感觉与程毓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一样,不是恶意,也不是程毓在教室表现出的崇拜。 程毓整个人都在颤抖,身体因受寒有些缩,手心朝上慢慢打开,在她自己看来像一个电影的慢镜头,漫长无比。 那里面是几根头发,黑色,质软,发尾有点干枯的开叉。 没等程毓开口,南穗却笑了。 谁说真假千金一定会争斗到头破血流呢,双方都是一场阴差阳错里的意外,不过是意外导致的结局不一样。 对于程毓来说,是好运,对于姜兰来说,是死后才知道的错过。 “程毓,没有毛囊的毛发是不能用来做DNA比对的,你要是想查什么,不如我剪点指甲给你。” 估计是今天课间掉了几根,都被程毓捡起来了,还真是难为她辛辛苦苦找头发了。 “姜兰,我已经查到了一点东西,这次来是想先告诉你,你有知道的权利。” 程毓看着坐着的女孩抬头,笑意清澈而包容,密不透风地把她包裹起来,像在校门外递出的伞一样。 这张笑脸忽然和记忆中某张黑白照片重合在一起,五官还稚嫩,大体却是相似的,都在微笑,平和的笑。 那是她上辈子的记忆。 程毓的上一世顺风顺水,家庭美满,嫁给了青梅竹马的世交,众星捧月。直到三十二岁那一年,她和母亲去医院做癌症因子筛查,顺带做了染色体核型分析,负责检查的医生斟酌许久,才说出一个意外的结果。 她们身体健康,却不是亲母女。 然后是满世界的寻找,最终找到的是已经在狭小骨灰盒里贴的黑白照片。 那个女孩叫姜兰,幼年丧父,母亲出走,年仅三十患上绝症,死亡线上挣扎了两年后,她永远离开了,葬礼将在三天后举行, 愧疚如潮水般淹没了程毓,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偷了另一个人的人生,且再没有还给那个人的机会,唯一能做的是看护好哭得肝肠寸断的母亲,再为姜兰献上一束花。 或许是上天厚爱,她重生了。 前生把姜兰的人生轨迹背得滚瓜烂熟,程毓很快判断出了她所处的方位,是当初两个人的出生地——安城。 然后拉着全家来这里散心,再顺势耍赖,转学到一中学习。 只要她拿到姜兰的头发,做好亲子鉴定,姜兰就能回到她该在的位置,能继续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