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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然丝毫不以为忤,只温言道:“我今天约你恳谈,便没存任何要隐瞒的心思,你是我未来的娘子,我可不想你心里有刺,不与我一心。” “你闭嘴,谁是你未来娘子?”孙希跺脚,这家伙越来越口无遮拦。“我可没有答应嫁给你。” “你就是小骗子,刚才在我母亲面前谈到婚事,还装脸红,这会儿倒能大声呵斥我,没见你有半点羞涩之态。”崔然反唇相讥。 “你……”孙希气得说不出话,这小子每次都有这种能力,只要他愿意,总有话说的你哑口无言,这种人,跟他一起生活,非被气得短命几十年,怎么嫁? 可拿这种理由拒嫁,非被这小子笑死,自己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怎么了?没话了?你吓唬我没用。我既然有办法,获得如今这种局面,自然也有办法,见招拆招。到时候我们家两败俱伤,难道是你想看到的画面?”崔然盯着孙希的眼睛,黑眸如深潭,见不到底。 孙希心里一阵发寒,眼前这个少年,不对,他已经是一个成年男人,果然如她一直以来的感觉,城府极深,太过可怕。 她强迫自己对上他的眼,以掩饰自己的心虚:“我很小的时候便与你说过,我不怕你。” 第43章 冤家聚头探旧事 “我知道,从你第一次朝我挥拳头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狠人。但你,永远狠不过我。” “我早就发现你的底线,你的软肋。你道德感太强,对人命,你从不视如草芥,即便她是丫鬟,是奴仆,甚至是你敌人。” “对你自己亲人的名声,你宁愿暂时委屈牺牲自己,也要不遗余力保全。”崔然一字一句,都直击孙希的‘七寸’。 “你真是个魔头。”孙希恶狠狠道,“但你若不解了我心里的疑惑,我便是出家为尼,也不嫁你。” “你问,今天我本是为了坦诚相待而来。”崔然摊摊手,笑得清风和煦。 “你坦不坦诚,我自会判断。”孙希冷眼看着崔然,此时,她一点也不信他。 崔然嗤然一笑:“呵呵,小丫头气性还是那么大。但有一点,只请你相信,从小到大,我从未有过害你之心。” 孙希不接这话头,直接问:“你是什么时候想要娶我的?” 她杏眼圆睁,直愣愣盯着崔然,似要放出全部的目光,来压迫崔然说出实话。 “你一次次与我争论洞见上的论点的时候,我说不清楚是哪次,但次次,都加重了我要娶你的决心。” 孙希想起自己当初与他争论洞见的初衷,不过是想他有所忌惮,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倒没成想会有这种反效果。 “你想娶我,叫你母亲来提亲便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母亲的想法,你,你干嘛……”她本来想说,他为什么害了林家孙女名声。 但想想她此刻还没证据,只是心里隐隐约约地猜想,倒不好说出来的,没证据,疑点利益归于被告,就构不成犯罪。 莫南从小看港剧长大,这个准则,她觉得必须遵循。 “我早就与你说过,很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自你我第一次见面起,我便知你家太夫人的治家准则,讲究儒家‘允执厥中’之道。这句话,还是出自你口,你可还记得?”崔然不答反问。 “即便如此,那又怎样?每个家族都有安身立命的准则,才能走得长远。”孙希咽了咽口水,继续道, “尤其是我们这样的有爵之家,靠着祖荫,步步谨慎才有今日盛况。你看跟我家一道分封的开国伯,开国公,开国侯,现在满东京还剩几家?” “皇位纷争,历来诡谲难辨,我们家要做纯臣,也是保存家族根基的无奈之选,总比贪功冒进,站错队,夺爵毁券,抄家灭族来得强吧。”孙希字字铿锵,句句通透。 “你看得很透彻,执行的也很到位。你与你母亲虽与我们母子走得近,但你父亲和外祖在朝堂上,从未与我父亲一派,可是因为我是三皇子的伴读?”崔然侧头,又是反问。 孙希不好意思答是,不免有点恼羞成怒:“说了我问问题,怎么总是变成我来答你的提问了?” “meimei莫急,我稍后自会一一给你解惑。”崔然声音平静,不辨情绪,“你的婚事,你母亲做不了主,我的婚事,我母亲,也做不了主。” 孙希心内也认同他的这句话,但她前头说了那话,只好逞强着,撑着不发一语。 “和林太师孙女的婚事,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孙希有点头晕,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她所知有限,猜,都不知从何猜起。 “你们以为单凭我祖母与林太师夫人交好,就定下他家孙女?”崔然又问。 孙希懵逼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崔然顿觉好笑,下意识地摸了摸孙希的头,孙希气得甩开他的手,骂道:“你还以为是小时候呢,男女授受不亲,你别再乱碰我头发,否则我马上就走。” 崔然尴尬得缩回手,摸摸自己的鼻子,既不道歉,也不急,只说:“meimei且坐下,我马上说正题,必不叫你失望。” 孙希白他一眼,坐回凉亭的圆凳上,只等他继续讲,心里打定主意,他再卖关子,她就走。 崔然肃了肃容:“meimei熟读前朝史书,又常翻阅洞见,对于朝堂政治,想必自有定见。我母亲出身陈郡谢氏,靖海侯是我母亲族妹的公公,他家是武将,我家是文臣,但到底,还是隔了一层的,只是个转折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