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长风破浪】二十九章：新的征程

    看着爷爷乐呵呵的脸，我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但是今天我上门拜访的目的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现在爷爷提起来了，我自然要说了，我想了想，说道：

    “爷爷，今天来我就是想和您汇报这方面的一些想法的！我……我不想在北京工作！”

    钟婕吃惊地长大了嘴巴，半晌才说道：

    “你疯了！”

    爷爷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为什么？你毕业前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再说这只是暂时的借调，只要这段时间过去之后，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你知道，现在仗是暂时打不起来了，上面正想趁这个时候清理一部分蛀虫……”

    我说道：“爷爷，我知道您为了我好，为我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但是，这次受伤之后，我想了很多，我不能永远生活在你的保护之下，总有一天，我要自己去面对这一切困难！与其到时候我不知所措，不如现在就开始磨练自己！”

    爷爷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不过现在的正是紧要关头，我担心不久的将来，我们行动起来的时候，王家的人狗急跳墙，咬你一口就划不来了！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们都非常清楚，而且你和他们家那个败家子又一直不和！”

    我说道：“爷爷！我的个人能力如何？如果让您交一个连给我，您可以放心吗？”

    爷爷笑着说道：“这个当然没问题，但是很多时候不是个人能力决定一切的！我几乎可以肯定，如果你回到福州去，就算还在我们总参系统管辖之下，发展一定会重重受阻，甚至可能被人陷害，我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我坚定地说道：“爷爷，我知道不会顺利，但是请您相信我，我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脓包！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共和国军官！我始终相信邪不能胜正！所以我不想终日生活在您的保护伞之下，我希望有一个放飞自己梦想的舞台，一个我自己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舞台！”

    爷爷沉默了很久，最后说道：

    “长风，我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我知道你这个孩子一直都是很有主见的，这次你来找我，一定已经深思熟虑了，无论我说什么，你可能都听不进去……这样吧！你先说说看你想去哪里吧！原来的那个基地？”

    我说道：“不，爷爷，那里只是一个技术单位，我……我更希望自己能够带兵！能够率领一支由我指挥的部队，哪怕一个排、一个连都行！”

    爷爷想了想，说道：“嗯……那xx集团军xx步兵师怎么样，驻地也在福州，那里……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至少在那里，我还有一定的影响力……”

    我想都没想，就说道：“可以！爷爷，只要能够提供给我一个展现自己的舞台，我就能展翅高飞！爷爷，这次我又没有听您的话，您……不会生气吧？”

    爷爷苦笑了一下，说道：

    “生气有什么用？你这孩子倔得很，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不可能护你一辈子的！下去锻炼一下也好，不过你切记，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静，还有就是工作上宁可无功，也不能有过，否则授人以柄，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我心里对爷爷的话有点儿不以为然，如果那样懦弱的活着，还不如到北京来吃软饭得了，我要干就得干好！给我一个连，我不能带出一个连的小老虎来就是失败！不过我知道他老人家也是关心我，担心我年轻气盛容易出事，所以我说道：

    “是！谢谢你！爷爷！”

    爷爷摆了摆手，说道：

    “不说了，吃饭！吃饭！”

    这会儿大家都沉默了，本来气氛不错的晚餐，全被这件事情给搅了，我心里不禁一阵内疚，爷爷今天看到我来，心情本来是非常好的，现在因为我的事情，大家的情绪都受到了影响，不过我也没有办法，如果爷爷没有问我话，我是要在吃完饭之后再讲的。

    吃完饭之后，爷爷说道：

    “长风啊！你的事情他们会安排的吧？”

    我自然知道爷爷说的“他们”指的是谁，我点头说道：“嗯！不过他们说您有意让我留北京，所以暂时还没有帮我办。”

    爷爷点了点头，说道：

    “我一会儿给那边打个电话，就按照刚才说的去办！你明天去找他们办理一下相关手续，对了，你的上尉命令下了，情况特殊，是总部直接下的，我会通知他们一道办了，你办好手续之后，直接过去报到，到了那边有什么事情，就找师政委杨江涛，我暂时也不打招呼了，我知道你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工作。”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谢谢爷爷！那您早点儿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沉默了半天的钟婕忽然说道：

    “今晚就别回去了，我们这里又不是没有空房间……”

    爷爷也说道：“是啊！来都来了，就别急着走了！以后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来北京呢……”

    我想想也是，于是就点头答应了，爷爷高兴地说道：

    “这就对了嘛！小婕，你叫小李去整理一下客房！”

    这天晚上，我和爷爷在他那巨大的书房里聊到很晚，第一次和爷爷好好地聊天，以前的每次相聚都非常的短暂，这次聊得最久，也让我对爷爷越加钦佩，从聊天中，我发现爷爷不仅是一名优秀的解放军将领，而且是一个知识渊博的学者，毫不夸张地说，他的每句话都充满了智慧，和爷爷的彻夜长谈，让我受益匪浅，爷爷的话让我对自己今后要走的路有了一个更加清醒的认识，甚至我对待人生的态度也发生了一定的改变。

    第二天一早，我在爷爷家里吃过早饭，说道：

    “爷爷，那我就走了，您要保重身体！有空我会来北京看你的！”

    爷爷点了点头，说道：

    “好的，长风，你到福建去了之后，一切都要小心！记住，有什么事情感觉拿不定主意的，你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如果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也要及时告诉我，虽然我在北京，但是福建那边还是有几个老部下的！”

    我感激地说道：“知道了，爷爷！那我走了！”

    爷爷说道：“嗯！昨天晚上我连夜给他们打过电话了，今天你过去之后，一切都会办妥当的，去吧！”

    我转身往外走去，心里忽然一阵的不舍，我不知道这一走，要多久才能见到爷爷了，他老人家为了我真是做足了工作，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就算是我违逆了他的意愿，执意要回福州去，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方方面面都为我考虑得很周全。昨晚和爷爷的彻夜长谈，我知道爷爷其实也是一个孤独的老人，儿子儿媳都不在身边，唯一的孙女还经常在学校里住着，他内心里是多么希望我能留在北京，留在总参大院……

    想到这里，我转过身去，叫了一声：“爷爷……”

    爷爷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我，我感觉心里有股酸楚的味道正在涌动，我慢慢地放下包，然后“啪”的一个立正，右手缓缓地抬起，向爷爷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我的右手久久地举着，爷爷眼里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他站了起来，认真地给我回了一个礼，我这才干净利落地将手放下，说道：

    “爷爷保重！”

    说完，我拿起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是不敢回头，我害怕看到爷爷孤单的身影，害怕自己会舍不得离开北京，离开爷爷……

    我离开爷爷家里后，就直奔总参招待所，还是昨天的房间，我敲了敲门，很快门就开了，我看到雷军眼睛红红的，头发蓬乱，我知道昨晚他肯定为了我的各种手续、调令忙得很晚，我心里不禁一阵内疚，我说道：

    “组长！我的事情真是麻烦你了！”

    雷军笑着说道：

    “快进来！昨天忙了一宿，总算搞得差不多了！”

    我跟着雷军走进屋子里，雷军笑着说道：

    “首先，我代表组织上给你授予上尉军衔，当然，你在影子的军衔回到普通部队后不能套改了，否则算起来你该是中校了，这次日本之行，晋升一个军衔是肯定的。不过以后会逐渐给你补偿的，这个你不会想不通吧？”

    我笑着说道：“不会！上尉就上尉吧！说起来我是少校，但是我好像还没有真正挂过少校军衔，一直都是挂中尉！无所谓了！”

    雷军拿起桌子上早就准备好了的军衔，亲手为我换下旧的中尉肩章，戴上崭新的上尉肩章，然后，雷军说道：

    “你所有的档案关系全部都在基地，昨天我被授权代表总参干部部与你们基地联系，已经把所有的手续办妥了，呵呵，人家很诧异，好好的清闲日子不愿意过，主动要求调动到野战部队去的，估计你是第一个！”

    我笑着说道：“雷组长！我是一个粗人，我就喜欢基层连队那种热火朝天的生活，要让我整天对着那些机器设备，非得把我憋疯了不可！”

    雷军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道：

    “长风啊！其实以你的才华，无论干什么都会很出色的！带兵也好，搞技术也罢，都一样，所以说啊！你离开我们影子，我现在都很惋惜！”

    我叹了一口气，低声问道：

    “您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临阵脱逃的懦夫，一个可耻的逃兵？”

    雷军惊异地抬起头来，正色道：

    “怎么会呢？影子每年都有人进来，有人离开，这些都是自己的选择，只要符合规定，按照正常程序离开的人，我们一向都是欢送他们的，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影子的特殊性决定了它不是谁都可以长期坚持的，长风，你心里不要有包袱，到了部队好好干，我一直都是这句话，你是一个很有才华、很有悟性的人，无论到哪里，你都会是非常出色的！而且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是一名优秀的军人，以前是，现在也是！我相信今后你一定会比现在更加优秀的！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我明白了……谢谢你，组长！”

    雷军笑着说道：

    “其实我们这边也没什么手续好办了，因为从头至尾你只参加过一次任务，这是那次任务的日志，付春执笔的，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如果没问题的话，你在上面签个名，虽然这些资料不可能公开，但是我们还是要留底的，换句话说，我们影子小组会永远记住你立下的功勋！”

    我点了点头，稍微浏览了一下付春写的任务日志，我没有详细看，因为我害怕自己又想起那个艰巨的任务，想起张哥……

    我郑重地在日志的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雷军，仿佛将自己的历史交给了他，从今天开始，我就告别往昔，走上自己新的征途了！雷军接过去之后，说道：

    “其他就是关于保密的问题了，昨天已经和你强调过了，我就不再重复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我们影子小组的成员了，下面几句话照规矩是必须说的，你不要见怪……我希望你把自己知道的永远埋在心里，永远不要试图再打听关于影子的一切！”

    我此刻的心情极其复杂，既有万分的不舍，又隐隐有一种解脱感，但是听了雷军的话之后，我急忙问道：

    “雷组长，我想知道以后我是不是就不能找你们了？我还和肥猪王约好了要找上付春、周立雄一起喝酒的！”

    雷军笑着说道：“当然不会了！影子虽然保密性很强，但是组员总是在这个社会生活的吧？正常的社会交往为什么不行呢？他们都知道规矩，和你喝酒的时候不会再讨论组织内部的事情了！”

    他接着正色道：

    “好吧！陆长风同志！感谢你在影子小组工作的期间为国家作出的巨大贡献！这是你的调令！我代表影子小组全体成员祝你在新的工作岗位上一切顺利！祝你此行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