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皇帝怀孕了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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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訾有条有理地分析:“阿言,你想想,这人待在一个位置上,心里总盼着往上走,扫地的还想当管事,小账房想做大账房,跑堂活计盼着能做掌柜,我在审刑司一眼望到头,总不能让凌夷把司长的位置让给我当吧。” 审刑司的人是凌夷一手带出来的,就算皇帝可以这样做,那他挂的也是虚假的领导名头,宋訾根本不喜欢也并不需要这种虚名。 至于他的另外一个位置,后宫之中,除了皇帝之外就是皇后最大,太妃们在宫中没有多少实权,妃子,仅有虚名的妃子跟着太妃吃斋念佛呢,能好好活到现在的宫妃,宋訾不觉得她们会蠢到找上门来挑衅他这个新上任的皇后。 “小七多陪陪我不行吗?” 司马彦的话在宋訾温柔坚定的眼神下节节败退,好吧,他不能只顾着自己,还得考虑考虑小七的感受:“那小七入朝为官如何?” 天子问宋訾:“你喜欢什么,想做什么?”文武百官那么多事情做,难道还不能挤出来个合适他家小七的岗位。 天子兴致勃勃道:“你爹前些日子向我请辞,不然我准了他的辞官,让小七你做这个左相之位,小七这般聪慧,定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想左相退下来,辅佐你应当也很乐意。”天下多少人盼着子承父业呢,当爹的总不至于不尽心尽力的教自己的独子吧。 “不了,我爹尚且年轻,想必很愿意继续为大晋发光发热,鞠躬尽瘁。”挤谁的位置也不能挤他爹的啊,宋訾摇头摇得情真意切。 “那小七去翰林院,编书立传,我看小七很喜欢看书,不要担心钱财的问题。”司马彦的算盘打得精,史官总爱违背他的心意乱写,他让小七自己来,肯定都是赞美他的好话。而且编书不累,一个项目可以用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 宋訾摇摇头:“我喜欢看书,但不爱编书。”说到钱,他想了想,颇有些不好意思笑起来,“其实……我喜欢赚钱。” 他上辈子学的管理学兼修法律,本是打算子承母业,打理家族企业,这辈子在进入审刑司之前,他也花费了巨大钱财在事业上,看着小金库的数字一点点的变多,事业版图不断扩大,宋訾会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 少年本就生得极好,眼神干净清澈,笑起来的时候有种又纯又欲的性感,明明说着是挺铜臭味的话,可配上这天真孩子气的眉目,只教天子想立马把小金库都掏出来给情郎。 “钱是好东西,喜欢挣钱有什么不好。”天下谁不喜欢钱,养百姓要钱,养军队要钱,养皇后孩子都要钱,司马彦就厌恶那种明明比谁都贪却要故作清高的人,“朕的小七真坦荡,一点都不像那群老头子虚伪。” 皇帝道:“等婚假结束之后,小七就去户部上值吧,朕的国库就交给小七。” “诶?”宋訾当场呆住了,他本是想说,自己还是私下里用宋小七的名义经商,继续把事业发扬光大,就像是他上一世的娘亲一样。 他消化了一下天子的话,不可置信的问:“可是国库不是由户部尚书打理?” 天子理直气壮道:“小七皇后都能当了,难道还当不好区区一个户部尚书。把之前的户部尚书调出去就可以了,钱交给外人,总叫我不放心,小七同我才是一家人,总不至于贪墨了我的银钱吧。” 别的官员贪墨银钱,肥了自己,他的小七贪墨下来的银钱,还不是得上交给他和孩子,司马彦这般想着,越发觉得合适:“就这么定了。” 宋訾本来要说这样不合适,可他转念一想,天子做的不合规矩的事情多了去了,若是他的阿言抗下巨大的压力让他任职户部,他这个做伴侣的难道还要站在外人面前拖自家人的后腿。 宋訾扪心自问,真的不想做户部尚书吗,顶掉原来那个和他爹作对的户部尚书,尽可能的为百姓做些什么。天子已经为他考虑至此,自家人还再三推拒就显得矫情了。他不应该拒绝阿言,而是要好好考虑怎么用自己的能力让人服气才是:“阿言,我想去户部。” 宋訾道:“不过我想先做一段时间的户部侍郎,若是我能适应的好,再掌管国库好不好?” “都依小七的。” 偌大宫城中,夫夫两个甜甜蜜蜜的讨论着职业规划,宫城外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里,气氛却截然相反。 褐色瞳孔赤色长发的青年摘下了脸上如同鬼魅面具,露出了那张同摄政王有五分相似的脸。 他把玩着手中镶嵌了巨大宝石的弯刀,闪着了冷光的刀刃过了一道烛火,然后极其利落的戳进床上人的大腿,剜掉了一大块腐rou。后者吃痛吸气,瘦得脱形的额头不受控制的爆出青筋。 名为桑吉的青年看着刀尖那血淋淋的一块rou,用一种颇为心疼的语气道:“司马彦对晋国来说,就像是这大腿上的一块腐rou,不剜掉,就废了一条腿,舅父就算是心疼大晋百姓,可谁为你这个大晋曾经的战神想一想呢,他们都是跪在司马彦面前讨食的狗,谁给他们一口饭吃,就能朝着谁疯狂地摇尾巴。” 见男人听到司马彦的名字的时候眼露憎恶之色,桑吉的唇角大弧度的向上翘起,如同地狱中蛊惑人心的恶魔:“要是当年司马彦没有杀了舅舅你的孩子的话,我很乐意帮助我的小表弟坐稳王位。可司马彦那个疯子实在是太恶毒了,他竟然对一个没出生的孩子都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伴随着男人眼神逐渐阴鸷,桑吉却停止挑拨,温言细语道:“我不仅是古国的王子,还是我阿娘唯一的血脉,是舅舅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我得到晋国,你就是太上皇。舅父,你觉得呢。” 第64章 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的男人声音嘶哑,听到这里竟是笑出声来,笑声尖锐又疯狂:“太上皇!我胥厉当了十余年的摄政王,曾握着至高无上的权柄,司马彦的亲娘都是我的枕边人,小皇帝也得看本王脸色,现在呢,我什么都没有了,连男人都算不上,我当这个太上皇有什么意思?” 虽然在牢狱中苦苦挣扎了十年,但一开始是他不想死,后来那是小皇帝千方百计地拖着他的命,他是想要杀了司马彦,为自己报仇,可现实并没有那么容易。 昔日对他忠心耿耿的下属大部分在当年就被皇帝清算,现在还留在这世上的,看到他出现,能够为他掩饰一二就不错,绝对不可能为了他伤了皇帝。 毕竟对这些人来说,他们忠诚的对象是大晋,是天下的黎民百姓,并不是他胥厉。 桑吉嘴角的弧度稍微变小了一些,他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男人被穿了琵琶骨,两条腿还在水中泡了很久,基本上这两条腿就等于废了。但是他们古国医术高超,把这两条腿截了,换上铁或者是特殊木头做的假腿,只要意志力顽强,还是可以靠自己的身子行走。 但是他没有想到,晋国的皇帝,竟然把他这个便宜舅舅给阉了。宫里的太监,个个都阴阳怪气,而且心里还挺变态的。司马彦果然心狠手辣,曾经赫赫有名的大晋战神竟然被折腾成这种鬼样子,十分让桑吉唏嘘。 不过唏嘘之余,他心中还有几分别样的喜悦,不能生孩子好啊,要是胥厉有了自己的子嗣后代,肯定会为自己的孩子着想,他本来想着,可以替胥厉送美人,那种怀了他孩子的美人,这样胥厉辛辛苦苦的奋斗,也是为自己打拼。 现在省事了,他不仅是胥厉现在仅存于世上的亲人,未来也是对方唯一的子侄后代。 “舅舅,你不说我不说,司马彦死了,日后有谁会知道你这个秘密,你们晋国不是有一句古话,成王败寇,只要你赢了,史书上,你就是大晋战神,是晋国的王。” 胥厉阴鸷的眼神转到这张年轻的脸上,看到这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却充满生机的脸,他感到的不是喜悦,而是深深的嫉妒,嫉妒对方有着年轻活力的身体,而他却是一个双腿残废,连根都断了的废人:“你说的这么好听,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来救我?!” 如果对方能够早几年来,他的身体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破败,说不定这两条腿也能够保住!如果对方再早一点,他断了的根……也许还能有机会接回去!此时的胥厉,就像是神话故事中被关了几百年的魔鬼,谁放他出来,他都想要狠狠咬谁一口。 桑吉无论嘴上说得多么动听,他毕竟也是皇室中人,怎么可能真的对这个素未谋面过的舅舅生出深切的感情,但是他想要大晋国的领土,想要做古国的王,就必须仰仗胥厉:“其实我早几年就想救你,但是那个时候我和母亲在古国过得太艰难了,母亲她差点就死掉,我年纪也小。” 桑吉可怜巴巴道:“舅舅,你别看我看上去像是快二十岁的人,可是我实际上才十六岁,您被关起来的时候,我只六岁不到,和母亲一起过着颠沛流离的苦日子,后来母亲带着我认了阿父,我才知道我原来是古国的王孙。” 他的娘亲,并不是摄政王一母同胞的亲meimei,只是胥家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而已,当年摄政王落败,连累了整个家族,基本上胥家的人,都死了精光。 他娘本来运气不好,当年胥厉作为摄政王风光无限的时候,他的娘亲却因为胥厉母亲的原因,被胥家发配往偏远的庄子,结果很不幸,他娘在去庄子途中被古国人掠走,几经周转,嫁了好几个男人,才奋斗成一个贵族的女人。 胥厉以前同古国打过仗,拉了不少古国人的仇恨,所以她虽然是胥家人,但一直瞒着自己的来历,不敢和胥厉扯上半点关系。 当初桑吉年纪小,他娘听到胥厉死了的消息,笑起来其实还挺开心,毕竟她就是因为胥厉那个狠毒的亲娘才落到这种地步,现在风水轮流转,胥家人都死光了,她这个曾经的倒霉蛋虽然没能够享受胥家荣光,却也因此保住了性命。 对桑吉来说,亲情什么的并没有那么重要,就算是手足兄弟,亲生父子,都会为了利益相残,一个素未谋面的舅舅而已,他当然不可能真的为胥厉着想,可他面上特别假惺惺:“我娘是去年过世的,她死之前告诉了我,关于我身世的秘密,也和我讲过胥家的荣光,说大晋有多么多么的美好,您又是多么像天神一样的人物。” 他道:“因为娘亲的心愿,我乔装打扮来到晋国,因缘巧合知道了您还没去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听到您的消息,一找到机会,就设法把您从牢狱中带了出来。” 桑吉看上去是那样的情真意切:“您也知道,司马彦疑心病很重,关押着您的审刑司大牢,平日里戒备异常森严,这一次我完全是运气好,碰上天子大婚,又花重金收买了一个审刑司的人。” 凌夷精挑细选的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好收买,因为一旦查出来,他们自己也要送命。但是那个李程,最近家人生病了,负担就特别重,他这边又用美人计,又加上金钱攻势,才顺利把人啃下来,正好又碰上天子大婚,他们找了一个绝佳的借口,把那些狱卒哄骗过去。 审刑司的人其实还是挺谨慎的,酒里还验了验有没有毒,他们没放毒,只是在上乘的好酒放了一部分特制的迷药,想着多拖一段时间。 “但凡差那么一点点,我们可能就没法把舅舅您救出来了,天时地利人和,只能说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选择眷顾了您。” 胥厉没吱声,而这座三进三出的院子外,有人拼命的敲门:“开门,查窝藏犯,里面的人再不出来,我们可要直接进去了!” 桑吉没说话,示意底下的人去外头应付那些士兵,能糊弄得先糊弄,还得给这些人塞钱。 他们其实已经塞过一波了,因为审刑司的人反应实在是太快了,出乎桑吉意料的快。 就差一点点,他就可以带着胥厉出京城,结果审刑司突然带着天子旨意下令封城,他们措不及防,就被拦住了,只好把人先藏在这么个小院子里,而且还要请大夫稳住胥厉的身子,别好不容易把人救出来,胥厉就直接死翘翘了。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手下脸色很难看,马上就折了回来:“不行,桑吉王子,这次来的人一定要进门察看。”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平常要是稍微贪财一点的,可能就靠金钱收买糊弄过去了,但是天子下了令,禁卫军查的特别严格,碰上审刑司,就更难对付,不过现在还好,这次来的好像仍然不是审刑司的人:“李程那边会不会已经出卖了咱们?” 桑吉道:“你怕什么,他又没有看到过我们的脸。” 他们当时就用了那种小范围的迷药,动作的时间又特别快,只是偷了一个人出来,又没有惊动什么人,要是闹了大动静,暴露了真容,那才不好离开。 桑吉来的时候做了充分的准备,自认自己行事缜密,根本没有被抓的风险,表情非常淡定,他看了眼床上的胥厉:“为舅舅他易容打扮一番,不要慌张,皇帝不可能一直封城。” 这里可是京都,本来就繁华热闹,容不了太多的人,大部分的食物,京都还是要靠京郊供应商,长时间只让进不让出根本不现实。桑吉也不担心摄政王不配合,他就不信都出来了,胥厉还会愿意回去受折磨。 他现在好言好语的劝说,许下那么美好的愿景,主要是怕对方心怀怨念,然后坑自己一把。毕竟真心实意地为他做事和被胁迫是不一样的。 桑吉把胥厉塞进床下的密室,又把之前剜下来的rou丢给了院子里栓着的大狼狗。 他稍微做了一下乔装打扮,和自己的底下人一起出现在了外面:“几位官爷,到底是有什么事?” “让让,查窝藏犯!” 士兵特别的蛮横不讲理,直接闯了进来,有人嗅了嗅:“你这个屋子里怎么这么大的药味?” 桑吉笑道:“几位官爷,我们是收购药材的行商,本来囤了一波药材,正打算卖出去,结果就被关城里,都是小老百姓,做点生意不容易。” 他示意手下的人给塞点银子:“这什么时候咱们才能出城。” “你这个口音,有点奇怪啊,不是咱们京都本地人吧。”那个为首的人收了银子,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没找到什么异常,脸色柔和一些,但是走之前突然又问了这么一句。 “对,我们是从外地来的。” “看你们几个的眼睛,是胡商?不是晋国人?” “对。”桑吉手下的人点点头。 “把他们抓起来!”刚刚收过银子的人立马翻了脸,“外地胡商,还有药材,很有可能是嫌疑犯!整个院子里的人都通通带走!” 桑吉当场懵住了,他根本就没有暴露,司马彦神经病啊,怎么就要把胡商带走了。 他底下的人立马就要暴起,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不是,几位官爷,我们都本本分分做生意的人。” “不管你清白不清白,反正大牢里装得下!先审过了再说!”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要是清白自然会放出来,天子脾气实在是太坏了,说了要重点查胡商,他们就得听话,还是把人先抓回去冲业绩比较重要。 第65章 京城里到处抓人,宫城内看上去却依旧是风平浪静,皇帝宣召了礼部尚书,通知对方自己要再多放两天的婚假,闲杂人等不要不长眼的来叨扰他,然后他又宣召了户部尚书:“国库这几年的单子,户部的资料,都给朕送过来。” 宋訾要去户部,就算是空降户部侍郎,也肯定会遭受文武百官的百般阻拦,司马彦随便都能想出他们阻拦的话,无非就是后宫不能干政,还有就是宋訾年纪太轻,不能担当如此重任……翻来覆去还是那些老话套话,他也没做过皇帝,十年前坐这个位置,不也做得很好。 那群老头总是这样,在一个位置上坐久了,就舍不得去,不愿意给年轻人机会。虽然司马彦可以强行把反对的声音压下去,但是用实力去啪啪打这群老臣的脸,岂不是更让人开心。 宋訾拿到了第一手还保真的资料,飞快地开始翻页,他看的专注,记录的笔也写得飞快。 以前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本来相处的时间就不够多。宋訾没有见过司马彦上朝的样子,司马彦同样也没有见过自家情郎的工作状态。奋笔疾书的少年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认真的魅力,好像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司马彦看着看着,就有点不开心:“小七?” 宋訾嗯了一声,头都不抬一下,他工作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沉浸式状态,很少会被外力所打扰。 皇帝又叫了他第二次:“小七……”这一次他得到的回应更加敷衍了。 “宋小七!”宋訾飞快写完这一页的最后一个数据,抬起脸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皇帝捂着胸口直哼哼:“我心里不舒服。” 宋訾紧张起来:“请太医过来,要不然你躺着,你先躺好,不要乱动。” 司马彦直接躺在了自家皇后的大腿上:“你都足足一个时辰都没有看我了。” 天子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决定,小七要是去了太忙碌的岗位,会不会沉迷于政事,根本不肯多花点心思在他身上:“小七,你爹一天有多少时辰陪你娘?” 宋訾想了想:“这个我没有具体的算过,但只要不忙,我爹都会回府,平常忙起来的时候,就连夜宿在政事处,剩下的时间大部分都用来陪我娘,平均的话,每日差不多半个时辰吧。” “只有半个时辰,这么少?!”要是宋訾学他亲爹,司马彦坚决不同意。 “半个时辰不算他们一起睡觉,只是说单纯陪她的时间。我娘要照顾我们,而且也有一整个相府要管。” 他爹和娘,就是那种感情不错,但不算黏糊的夫妻,新婚的时候可能黏糊点,不过他那个年纪小的很,也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