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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的小锦鲤 第160节

    卫珩与阮秋色的大婚,是盛京难得一见的热闹。

    接亲的队伍从宁王府出发,浩浩荡荡地去往阮家的故宅迎接新妇,沿途百姓们欢呼着将花朵掷向高头骏马上端坐的新郎——一开始没人敢这样做,但那素日里冷若冰霜的铁面阎王今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格外可亲些。

    大婚的礼宾泾渭分明地分坐在大堂左右:左边是阮秋色三教九流的好友,右边是卫珩那边的皇亲与同僚。帝后同坐于堂中上首,以兄嫂代高堂,也给这桩婚事添了几许庄严。

    时青与云芍坐在大堂左边,看着同桌的昭鸾公主与裴昱斗嘴。自打那日验出女尸的身份,裴昱便不眠不休地寻了四五日,才找到了藏身一户农家中养伤的昭鸾。

    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人欣喜若狂,可昭鸾却像是变了个人,反倒对裴昱爱答不理起来。

    “这就叫‘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云芍见怪不怪地捅了捅时青的胳膊,“相比之下,我对你可真是大度。”

    时青只用一双宠溺的笑眼看着她。

    “新人到——”

    在无数宾客的注视下,卫珩手握红绸的一端,牵着另一端的阮秋色走了进来。

    阮秋色感觉自己从没有这样紧张过,捏着红绸的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

    似是察觉到她的无措,两人站定时,卫珩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然后低声道:“别怕。”

    他的指尖微微有些凉意,却让阮秋色的心神安定了下来——她想,原来我的夫君是个很温柔的人。

    主婚人自称是阮清池的老友,有幸见证挚友的女儿大婚,他似是深有触动,致辞时哽咽了几回。他的声音虽然很陌生,阮秋色的心里却也跟着酸酸涩涩的。

    她不记得爹爹有这样一位老朋友,可惜今日蒙着盖头,不能看看他长什么样子,等到明日,定要找他叙一叙旧。

    “一拜天地——”

    将新娘送入了洞房,才是宾客们欢乐的开始。那些素日在朝堂上吃了卫珩不少亏的朝臣纷纷举杯祝酒,誓要将新郎灌个烂醉,所幸裴昱极有眼色地凑上去,替卫珩挡了不少。

    即便如此,新郎走入洞房时,步态不似平日那般平稳,眼角也染上了些酡红。

    然而这并无损宁王大人眼神中的杀气——卫珩用这样的眼神吓退了急匆匆赶来闹洞房的皇亲,关上房门,走进了只属于两人的洞房花烛夜。

    盖头揭开的那一刻,阮秋色果不其然地傻眼了:“怎么是你?!”

    “怎么,你很失望?”卫珩难得露出这样促狭的笑意,“没让你当上残疾暴君的新娘,本王该说声抱歉?”

    他说着欺身上前,双手撑在阮秋色身侧,几乎要将呆若木鸡的小姑娘圈进怀里。阮秋色下意识地向后倒在榻上,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变得极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轻轻浅浅的呼吸。

    还有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这颗不受控制的心脏让阮秋色感到了些许尴尬,可面前那眼角眉梢都晕着笑意的美人,却让她自心底里生出一种亲近的愿望,仿佛他们曾经无数次这样靠近过一般熟稔。

    于是她闭上眼,睫毛乱颤着,像振翅的蝴蝶。

    预想中的吻却没有落下来。

    “急什么,还没喝交杯酒呢。”

    卫珩轻笑了一声,从阮秋色背后抽出了一本书册,站起了身。他刚进门时看到阮秋色将这本书匆匆忙忙地藏到身后,却不知是什么。

    阮秋色想要阻拦已是来不及了——熟悉的画风,熟悉的花花绿绿,封面上赫然写着一行大字:《让夫君欲罢不能的四十八种技巧:实战篇》。

    哦豁。卫珩朝她挑了挑眉,脸上明白写着“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本王不知道的”。

    都怪那个该死的俞川!说什么这册子里有能安抚铁面阎王的金科玉律,还给她包了里三层外三层,嘱咐她大婚时一定要带在身上,进了洞房才能打开——真是坑死人了!

    阮秋色尴尬得头皮发麻,感觉再怎么解释也是越描越黑。她索性视死如归地行至桌前,给二人倒好了两杯合卺酒:“方、方才不是说要喝交杯酒吗?”

    卫珩眼里噙着笑,挽过她的手臂,两人饮下了一杯酒。在他灼灼的目光里,阮秋色有些无措,讪讪地笑了一声,没话找话道:“这酒还挺好喝的……”

    似是为了佐证自己所言不虚,她又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气闷进了口中。

    “是吗?”卫珩盯着她的唇若有所思,“本王怎么觉得,你那杯要更好喝一些?”

    两杯酒出自同一个酒壶,如何会有高低之分?阮秋色笑眯了眼睛,含着那口酒慢慢地往下咽。在喝酒方面她很有经验,越是烈性的酒,越要咽得慢些——

    所以当卫珩突然地抬起她的下巴,覆上她的唇的时候,还尝到了一点温热的酒液,带着她口脂淡淡的香气。

    这个吻初时温柔缱绻到了极致,可当她的手情不自禁地勾住卫珩的脖颈时,像是拨动了什么机关,他的唇舌忽然变得热情而凶猛。

    她胸腔里的空气逐渐变得有些不够用,腿脚也有些软绵绵的,整个人几乎要挂在卫珩身上,又被他拦腰抱了起来,轻柔地放在了榻上。

    这可真是她记忆中最绵长的一个亲吻。阮秋色晕晕乎乎地想——等等,为什么是记忆中?

    耳畔忽然一阵刺痒。

    “夫人不专心。”卫珩在她耳垂轻咬了一记,笑道,“再这样可要挨罚。”

    阮秋色本就红透的面颊又添几分绯色,懵然呐呐道:“罚什么呀……”

    “左右这夜还长得很,不如……”卫珩唇角微勾,被酒意熏红的眼尾荡漾着若有似无的蛊惑,“就将那四十八种技巧一一尝试一遍?”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