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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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方明枫气不打一出来。若是真的为孩子好，又怎会放任自己做出这样的霸占他人财物的事情。 于情于理，他们都不该做出这等事情出来。 方明枫整理了情绪，然后说道：你家汉子呢？叫他也出来，我们要和你们两个说。 女人翻了个白眼，转身进屋子里去找自己的汉子去了。毕竟这家里还是要听汉子的，她自己一个人说了也不作数的。 片刻后，那家里的汉子便出了门来，看见来者，心中更加不耐：有事？ 方阿叔见了熟人，说道：当初我远行之前，因你与我熟悉，这才把家中牲畜托付给你，待我从中原回来，你却不乐意将牲畜归还给我，今日来还是讨要牛羊牲畜来的，你什么时候还给我，我什么时候走。 那人高马大的汉子嗤笑了一声，道：你有什么证据？我可没拿你的东西。 证据？ 方阿叔想了想，倒还真没留下什么证据确凿的铁证。如此一来，可该如何是好？ 正当方阿叔手足无措之时，方明枫开口道：既然你不承认，不如我们对簿公堂可好？若我们胜，我愿拿出一半的牲畜用来孝敬大人，我觉得大老爷应该是乐意管这桩事件的。 对簿公堂？ 汉子有些慌了。他这样的平民百姓，几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官大人，更别提报官了。 要是让他报官，他是不敢的。 于是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反对。 方明枫在心里整理了一下事情的顺序，然后继续开口说道：按我朝律法，私自吞并他人牲畜银钱不还的，处三代每人十板。 我想，若是报官的话，不论是我受罚还是你们受罚，小孩子想必是挺不过十个板子的吧 话没说完，是方明枫特意留下的半句。 这半句的深意想必这汉子是能够听懂的。 果然，不出方明枫预料，汉子刚开始有些不解，但与身旁的女人耳语片刻后，便瞬间显得有些慌乱了。 想必是他知晓对簿公堂的后果了。 刚刚看那女人如此宝贝那孩子，想来若是这孩子受什么打，怕是 方明枫随口胡说的律法，正是用来唬这家人的。 正如他所料，没过一会子时间，汉子就松了口，女人的脸上也挂着勉强的笑：哎呀，咱们都是自己人，说什么见外的话！既然你来拿，那便将你的牲畜带走便是，哪里用得着这么说话！ 方阿叔一脸震惊，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从明枫一开口，他自己留没再说过话了，没想到明枫牙尖嘴利，一下子把那两口子堵了回去，而且他竟然还知道本朝律法！ 不晓得是从哪里旁听来的，但这会也派上了用场不是。 方明枫见阿叔一直没有反应，连忙用手戳了戳阿叔，说道：阿叔，快去看看哪个是咱们家的。 哦、好、好！ 方阿叔恍然应下，然后朝着汉子指着的方向快步走去。 自家养的羊从小便是自己喂大的，从小便做了记号，方阿叔哪里会不知道自家的羊什么样子。 很快，方阿叔便寻够了自家的牛羊群。 自家的牛羊，耳朵上都有一个小小的缺口，平日里看不出来，但仔细看，却都有一个印记。 这样足以证明这是自家的牛羊。 直到赶着牛羊踏上回家的路上，方阿叔的步履还是有些飘忽。 他只知道明枫轻飘飘一张嘴，就唬的那家人乖乖将自家的牛羊还了回来。 方阿叔坐在头牛身上，拿着个枯草轻甩在牛的身上，一边还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6章 经过这件事情，方阿叔觉得明枫好像真的不傻了，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正常人了，而且不仅不傻，好像还很聪明。 要回了牛羊，他心里放下了一大块石头。有了这些，冬季就不会太难过了。 在这草原上，天气凉的比中原早很多。现在家里不只有明枫一个，还多了个阿都沁，那么这段日子中他就得带着两个年轻人去镇集上看看，做几身衣裳御寒。 快回到家里时，方明枫突然想到什么，对方阿叔说道：阿叔，最近天气有些凉，有多的衣服能让我穿吗？ 不用，过几天咱们就去镇集上看看布料去，届时给你和阿都沁都做身衣服。 也好。 阿都沁被捡来时穿的衣服都是打了好多补丁的，还是方明枫看不下去，捡了几件干净衣服让他凑合穿。 而如今天气转凉，确是要做件御寒的衣服了。 草原风大寒凉，是得早些准备才是。 两个人就这样骑在牛身上，一路慢悠悠的回了家中。 直到快到了家门口，方明枫远远看见阿都沁和方狸狸的身影，便轻咳一声，直起脊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骑着牛缓慢来到他们面前。 方明枫：我们回来了！ 他两辈子头一次骑牛，不好意思在方阿叔这个老手面前显摆，但正好家里还有个阿都沁和没见过世面的方狸狸。 努力抑制住心里的欣喜，克制住言语中的激动，方明枫伸出手摸了摸老牛，笑道：阿叔说改天带我们去集市上。 届时，他肯定要好好逛逛这个地方的集市。 不过今天还是算了吧，一来一回就花费了三四个时辰的时间，且不说他自己，阿叔这么大年纪未必吃的消。 因此现下的当务之急，是把牛羊群安顿好，然后好好歇息一下。 方明枫转头看科考院子，又看了看阿叔，问道：阿叔，咱们院子这么小，该怎么安置牛羊？ 方阿叔心里寻思着，刚刚还夸这孩子聪明，怎么转头就又变了个样子：肯定不是放在咱们住的院子中，家里有另一个地方专门放置牛羊的。 除了家里那两个是我亲自带大的，剩下的都一同住在另个院子里。 那，阿叔，你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怎么看管好这么多牲畜的？方明枫实在没法想象，身材瘦弱矮小的方阿叔究竟是如何安置好这么一大群牲畜。 平时不经常在家里，都是跟着牲畜一起在另个院子中看着他们，我自己一个人在也能看的住。 方阿叔没将这些事情放在心里，只提了一嘴便转头去做其他事情了。 阿都沁见两人之间停止交谈，连忙说道：一路上累了吧，我刚烧了水，喝口水缓一缓再去安置牲畜吧，行吗？ 说罢，把两碗水端给了二人，用来解渴。 从天蒙蒙亮就出发，到现在天色已至傍晚才回来，路上想必是很累的。就算回来时有牛坐，但这一整天的奔波总是会有些疲惫。 另一个院子距离这里有段路程，因此刚喝了口水，方阿叔便着急的说道：时间不早，你们就别跟着了，我自己去就行，等过几天有时间再带你们一同去那个院子看看。 方明枫虽然身子有些疲惫，但他觉得自己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这点累还是受得了的，更何况之前生的病早就好的八九不离十，此时出门一趟还是没问题的。 他道：阿叔，我还是和你一同去吧。 不行，你就在家里歇息。方阿叔态度很是坚决。 我会安置牲畜。阿都沁心里有些不安，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是不是可以被允许的，随即解释道：以前我常帮家里做活 方阿叔看着他，思考一瞬间，然后看了看两个人真诚的面庞，松了口：好吧。 那我们早些出发，也好早些回来。 嗯！ 天色已经有些发黑，方明枫出门的时候，还特意从柜子里找出未点明几个火把子，等黑天回来时正好可以用到。 说着，三人便踏上了去小院的路。一人骑着一头牛，以方阿叔为头，两人在牛羊群后方赶着。 趁着天边还有一丝亮，一行人加快了脚步。 小院虽然距离住的院子有些远，但来回一个半时辰已是足够。 三人赶着路，因此很快便到了小院。 可以看得出来，小院里有许多棚子用来给牛羊遮阴避雨，院子收拾的很整洁。 按照方阿叔的话来说，草原牧民总是有好几个院子，春秋都会迁徙到适宜牲畜存活的地方，不然冬天太冷，牲畜会被冻死许多。 这处院子便是其中一个地点。 而今年的迁移已经过去，这处地界，就已经比较适合冬季居住了。 牛羊来到了熟悉的地方，没等人使唤，就主动甩着尾巴回到自己棚子里。 棚子里还有之前放好了的湿草料，现下虽已变成干草料，却还能吃用。 嚼着干草，黑白花的老牛哞哞的叫着，一双绿豆眼看来看去，最终落在自己的干草窝上，躺下歇息了。 方明枫看着这一幕，感叹道：原来牛走这么多路也累。 阿都沁动作麻利，和方阿叔一样出了大力气。而方明枫却稍显清闲。 不是他不乐意帮忙，而是自己帮上的全是倒忙，把方阿叔和阿都沁的节奏打乱，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让他在一旁看着。 趁着夜色拾掇好，方明枫阿都沁便和方阿叔一同回去了。 牛羊性格温顺，不似其他牲畜难管，等明日一早将它们当初棚子去吃草便好。 虽说这样独独留下牲畜有些不安全，但此时也是无奈之举。方阿叔带着两个年轻孩子，不能让他们呆在这里提心吊胆。 况且这里条件也不似家中好，自然还是要回家去的，以后的事情，就等到以后再说吧。 回去的路上，方明枫还问起这院子是否安全。方阿叔解释的时候，阿都沁突然小声说了一句：不若买几条狗用来看牛看羊？这样人也能轻松些。 对！方明枫表示赞同：还能用来看家防狼，这不是方便许多？我看方狸狸那个方脸狐狸，怕是不太聪明，看家的事交给它我不放心。 方阿叔回想起狐狸的方脸眯眯眼，又想了想方狸狸看家护院的场面，不禁打了个冷战，随即便表示了自己的赞同。 确实是不太聪明，还是去镇集的时候买几条狗回来看家护院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买狗狗，无奖励征名活动开始预热。 第7章 第二日，方明枫一行三人早早去了牲畜待的院子，把它们放出来吃草。 今日天气晴朗，云层很低，就仿佛是在人的头顶上漂浮着，方明枫不会牧羊，又拗不过阿叔，只得坐在草地上看另外二人放牧。 因着阿都沁家中都是牧民，因此他对畜牧牲畜一事上手的很快，阿叔刚嘱咐他几句，他便迅速知晓，从而将事情做的又快又好。 这让方明枫更加没有用武之处。待二人终于闲暇片刻，方明枫便笑着说道：阿叔，我们什么时候去镇集啊？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来这里，都等不及想去镇集那里看看了。 方阿叔甩着鞭子驱赶羊群，听到他的话便转身回来，道：先将羊放了，待它们吃了食我们再去，也省的在镇集cao心它们。 他想着，顺道还得捎回来些粮食才是，否则过些日子就该没有吃的了。在草原上，如今这年头粮食贵的很，他以前早出晚归也只能勉强饱腹外省下一些粮食。 如今方明枫和阿都沁都在这里，他还得买更多的粮食，三个人呢，还带上一个狐狸和马上要买的狗崽。 方阿叔算来算去，越发觉得这笔银钱拿出的甚是吃力。说不准说不准还得卖掉个牛羊才能缓和一些。 阿叔，这里是什么样子的，您能给我讲讲吗？草原上真的有狼吗？如果来了狼该怎么办？您年轻时候见过狼吗？ 一溜串的问题让方阿叔笑着摇了摇头，心道：果然脑子才刚好，还不了解这边的事情呢。 草原上当然有狼啊，而且狼还是一群一群的出现。如果狼来了，首先就得找找身边有没有什么能够用作武器的东西，木棍子啊，扫把，菜刀都可以 声音飘的很远很远，方阿叔说到了激动的地方，甚至还开始手脚并用的比划着，试图告诉他那时的惊险。 方明枫和方阿叔正在交谈中，而这时候的阿都沁就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看起来是在盯着不远处的羊群。 可只有阿都沁他自己知道，听着看着恩人阿叔给方明枫讲述这里的故事，他自己心里却忽然想起了阿爹阿娘。 从前，阿爹阿娘也都是这样，一家人躺在坐在草地上，一边放牧近处的牲畜群，一边轻声说着话。 有时候在说今年又生了几只羊羔，有时候在讲什么时候带他去镇集上玩。 想着想着，神情便不由得有些落寂，眼眸垂了下来。 方明枫听着阿叔口中所讲述的故事，不禁对这危险又美丽的边疆产生了一些好奇。 无意间，他看到阿都沁眼神空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起来他的样子有点伤心。方明枫想，或许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为了让他觉得开心点，方明枫出声叫他：阿都沁！ 阿都沁闻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些疑问。 过来我们一起听阿叔说吧，你坐那边上做什么？快来！ 阿都沁便起身，将自己的情绪压回心底不再去想，然后回应道：来了。 方阿叔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嘴边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笑意。 他咳了一声，接着讲起年轻时遇见狼的故事：刚刚说到哪里了？ 一天晚上正准备入睡的时候。 哦，对，那天晚上我正准备睡觉，就听到外边有声音，听着也不想牛羊马发出来的声音，但我也没放在心上。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听见羊在叫，叫的声音可大了 牛羊们吃了食，自己就一直围着院子转，想要回到自己的棚子里去休息。 方阿叔看到这副场景，这才招呼二人过来帮忙，几人一同将牛羊牲畜在棚子里安置好。 方阿叔这才转过身来，对方明枫和阿都沁说道：明枫跟我一同去镇集，阿都沁你去吗？ 阿都沁没想到这事情还有自己的一份，因此表现的有些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