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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已经找上了魔神,并与他约定在南洲决战。 万鹤笙很早就在南洲设下了重重阵法。为了不让自己的力量被窃取,这片天地会暂时帮助她。虽然……等魔神死后,这片天地的敌对对象就该变成她了。 不过,也无所谓。 她知道魔神会答应的。 就算顾辞酒不提,他也会在打败顾辞酒后,带着对方的尸首来到剩余的人类面前,让他们看清楚反抗的下场,他会用尽所有的方法,在击败敌人的同时,压垮他们胆敢反抗的勇气。 这一日,聚集在南洲中央城区的修士们都躁动了。 整片南洲,魔气涌动,凡人家中但凡还能喘气的都拣了魔修功法开始修炼,修为越高深者,越往主城区去,以主宗为中心向外扩散分布着。在主宗附近的,都是太虚门本宗派或来自其他宗门的大能们。 但这些大能们此刻却竭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上头决战的两位,他们一个都惹不起。 虞知微也来了,混迹在人群中,一身浓厚的魔气在人群中却丝毫不显眼。她死死地盯着高空中那道白衣身影,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了来自自己师父的熟悉气息。 当初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让姜月明夺舍到一个普通弟子身上。但她心中清楚,姜月明还是活不了太久。 此刻,注视着顾辞酒身上熟悉的,比之前强悍了一倍不止的灵力波动,虞知微的眼眶一点点发红。 没有人敢去探听那二位说了什么,也不敢听。只见两道身影遥遥相对,片刻后,白衣身影当拔剑,向对方刺去。 修为精深到一定地步,战斗时反而不会有多余力量泄出,那些个大开大合、动辄地动山摇的比斗并未出现,两道身影以极精妙的招式相互过招,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凡人侠士之间的决斗。再细看才能察觉,每一招每一式,两人周身隐约破碎的空间。 与此同时,西域中央,钟长岭睁开了眼睛。 出乎他意料之外,映入眼帘的不是罗睺那张艳丽的面庞,而是罗睺的徒弟,那个叫宁缺的孩子,小小个儿,抱着个盒子,站在自己身边,眼里含泪。 “你哭什么?”罗睺坐起身。他还没来得及感受自己身上的不同,“你师父呢?” 宁缺眨着泪眼看他,声音稚嫩又冷静:“师父圆寂了。” “什么?”钟长岭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师父圆寂了。他叮嘱过我,将他的舍利子交给天玑真人,他还说,请代他向真人致歉……”宁缺本以为自己不会再落泪,可他前世也没有活太长年岁,哪怕重来一次,躯壳中的灵魂依旧年轻。他边说边抽噎,到最后简直是泣不成声。 “为什么道歉,他……”钟长岭没说完,就明白了过来。 他身上那股来源于巫族血脉的力量,没有了。 权杖静静地摆在屋内,像一根死物,不再受他召唤。 “他可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礼。”钟长岭几乎气笑了。 现下,他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连魔修都不算。而他们所在之处,却是巫族和魔族的老巢之一。 宁缺自知理亏,不敢说话,只能看着钟长岭不知在做什么。 钟长岭在清点家当。 他需要找些东西,什么都好,能让自己顺利从这儿离开。要不是师父临走前设下阵法隔绝了气息,恐怕那些巫族早就冲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定能这个月完结!(握拳) 第127章 · 宁缺自知理亏, 不敢说话,嗫嚅道:“不如你求一求真人?” 他对万鹤笙印象极好,又不懂这对师徒之间的弯弯绕绕, 才这么直白说出口。 钟长岭沉默着,没说话, 只不断从各处搜刮, 又开始研究覆盖在这间房外的法阵, 试图把它带走。虽然他越折腾,这阵法越黯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再过一段时日,这阵法就要失效了。 但好歹能遮掩自己几天,不是吗? 他正琢磨着,转个身,差点撞上突然凑上来的小不点。宁缺举着盒子,递到他眼前:“既然你是真人的徒弟,这由你交给她最合适。” “里面是什么?” 宁缺声音小下去:“我师父的……舍利子,他说了要偿还给真人的。” 钟长岭拧起眉。 偿还?是因为他受师父托付却故意办砸了事情吗?不说罗睺,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师父。 见这小家伙可怜巴巴的样子, 钟长岭冷笑一声:“既然是他叫你给的,你自己送去。” 宁缺:“你不让真人救你吗?听说她就在西域。”他还没完全从自己师父已经离开的这个噩耗中走出来, 惶然不安,面对钟长岭这副抵触的模样免不了有些怒其不争。 以那位真人的手段,要杀尽西域所有异族或许有些困难,但要把他们带出去, 简直轻而易举。现在又不是闹脾气的时候,钟长岭做什么非要自己寻死? 钟长岭手一顿:“你很推崇她?” 宁缺狂点头:“自然。天玑真人胸怀宽广, 又法力高深,不说别的,光真人的占星术就是天下一绝。”他对那位天玑真人的好感自然不是仅仅因为这辈子听说的那些事。他前世,其实也听闻过。 又是一片漠然,钟长岭不知想了什么,短促地呵一声,终究还是抬手,从袖中取出一只洁白的翎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