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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魔族亦有过入侵之举,他了解到,魔族中有一种族类,可以短暂地控制人类,被控制的人类除非他自己爆出,否则谁也发现不了。 但他现在还不过是个孩子,根本没有与魔族交手过,罗睺将他保护得好好的,他该怎么说?总不可能说自己前世见过吧? 宁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试试,问:“师父,你还记得那坨因吗?” 那坨因也是自裁弟子中的一员,他向来诚恳憨厚,在他暴起重伤自己师父前,谁都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罗睺点点头。 宁缺说:“我觉得,那坨因不是这样的人。其他几位叛变的师兄们也不是,师父,您不觉得他们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吗?”这话他本不敢说,但他们遇上了莫名来到西域的其他几派弟子,得知他们也有过这种遭遇后,宁缺才敢将此事说出口。 罗睺:“我亦觉得蹊跷,可当时群情激奋之下,我并无证据,也不能保证他们接下来是否还会被控制。” 他自然知道,因为那些魔族并不是弟子们放进来的。 真正打开阵法的,是他。 罗睺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正在为这件事情忧心。 宁缺说道:“师父,接下来如果还有其他人被控制,怎么办?” 只要魔族控制住了他们的一员,那人就再也不可信,只能去死吗? 罗睺叹口气,摇摇头:“我也不知该怎么做,甚至……我在想,魔族会不会什么时候也将我控制住?到那时,谁来处置我呢?” 宁缺脱口而出:“不会的!”他怎么可能被控制住? 罗睺道:“并非没有可能。这件事我已布置下去,只恐怕短时间内商议不出结果。” 谁也不知道魔族控制人类的途径和条件,那些被控制的弟子修为高低不一,心性不同,修炼功法亦有差别,几乎没什么相似之处。 “师父,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等。”罗睺道。 “等太虚门的人吗?” “是,若我猜的不错,太虚门宗主或许会亲临。” * 南洲,太虚门。 轩辕姬一路听了不少传言,风尘仆仆赶回来。她刚回宗就迫不及待找上了万鹤笙,急切不已:“宗主!善水师弟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更何况,他去中原,这本就是您的命令。” 万鹤笙淡淡道:“我只让他去中原潜伏,没让他做别的。” “可是……您明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对抗那位。” 万鹤笙没有说话。 她身前忽地漾起波澜,浮现出一面巨大水镜,水镜中,呈现出钟长岭带领巫族进西域,又亲手杀了段文宣的场景。 画面转变,放出青年越来越多在西域的行为,每一次巫族的杀戮,都与他有关。尽管大多时候他都是远远地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但若是有人找上门,他也不介意亲手送对方一程。 水镜里清晰地呈现出他的模样,最初他的眼中还有挣扎、痛苦,到了后来,他的眼神和其他巫族无异,满是嗜血凶光。 “即便这样,你还认为他无错吗?” 轩辕姬有些齿冷,仍旧坚持道:“他毕竟身不由己……” “好一个身不由己。”万鹤笙没什么含义地弯了弯唇角,“这也是身不由己吗?” 画面再次流转,幻化出新场景。 属下供奉上人族奴隶,其中有一位在漆吴山与他相熟。钟长岭在其惧怕的求助目光中,干脆利落地了结了他的性命。 尽管钟长岭当时的心路历程约摸是:反正已经做了,不如做到底,更何况他就算留下对方也不可能保他周全,不如送他痛快。 但在别人眼里,至少在除轩辕姬以外的其他人眼中,他们绝对无法忍受钟长岭在能做到的情况下,依旧杀戮同门。 万鹤笙:“是我这个师父的失职,我会将他带回来。” 轩辕姬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又忍不住为她担心:“这样一来,魔族那边……” 万鹤笙:“他才复苏不久,暂时还奈何不了我。” 轩辕姬暂时放下心来:“宗主,当日弟子送来的人皇可还平安?是否需要弟子看护?” 问这话时,摇篮就放置在万鹤笙腿边不远处,幻术遮掩下,轩辕姬什么也看不见。 万鹤笙:“那位在寻他,先安置在我这儿。” 轩辕姬有些不舍,到底也明白对方容易给自己带来危险。她正要辞行离开,却又听宗主幽幽说了句话:“收拾行装,随我去西域。” 万鹤笙不光要去,还要大张旗鼓地去,钟长岭越激动,越多人知道,对她的计划就越有利。 轩辕姬颇有些诧异,后者淡淡道:“西域魔族甚多,你们历练些也好,以免将来生疏。” 轩辕姬心里涌上一层莫大的空落落的惶恐,她很早就知道,战争必将来临,但真正要面临时,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对未知将来的负面情绪。 “是。”她行一礼,慢慢后退。 * 西域中央,高高的佛塔已经倒塌,魔宫建立起,钟长岭正闭目养神,忽地听到通传,不耐烦道:“进来!” 一名奴隶小心地进入,跪伏在地,头也不敢抬,急忙将话传了:“启禀大长老,有消息说,南洲太虚门的宗主过几日会来支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