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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冼尘那孩子带人过来,你来处理。” 万鹤笙:“敢问师叔,我该怎么处理?” 姜月明几次示意将权力下放在她手里,万鹤笙对待他的态度却更加小心、恭敬。姜月明心中熨帖,暗示道:“虞知微已入魔,她为什么入魔,不再重要。明日冼尘带来的那个也已入魔的弟子,处置了吧。” 万鹤笙嘴唇蠕动两下,“师叔,真的不问清楚吗?” “不必再问,她已入魔,不再是你的师姐。笙儿,若再见到她,不必留手。” 怕她心软犹豫,姜月明语气加重:“这不光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更是所有太虚门执事长老和其他各派共同的决议。她入魔前便勾起人妖纷争,若不早与她断绝来往,人妖之间战争依旧不止,你要把整个太虚门、所有人族都牵扯进去吗?” “当初我力排众议让你与妖族交好,你要为了她破坏自己一手搭建的局面?” 万鹤笙行一大礼,眼中再度盈上泪光:“师叔,我知晓了。” 姜月明印象中,她几乎从来不为自己哭,眼泪总是为别人掉,他放缓了语气:“既如此,你且回去休息,明日再过来。” “是。”万鹤笙行礼退下,能看出她依旧有些心神恍惚, 待她离开后,姜月明低下头,以袖掩面,忽然吐出一口血。 “ 伽罗圣教总部。 眉眼艳丽的少年跪坐在众长老前,一字一句说着他们在焦图城的遭遇。他乘的飞舟速度要慢些,加之修为不够,竟有大半个月才到了宗门。 几十人使团,一人负伤回来,罗睺一出现便被扣下,连同他带来的婴儿一再被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放他去见长老们。 听了他的回话,众位长老神色不明。为首的圣教教主摩达罗问:“诸位,有何看法?” 依旧是从下首第一位开始,性情暴躁的阎摩立刻道:“竟敢扣押我圣教中人,敖灵欺人太甚,若我等不给他个教训看看,只怕以为我圣教好欺负。” 妙圣长老:“可以一战。” 中间原属于洛伽长老的席位空缺,接下来那人亦道:“妖族欺人太甚,再不回应,只怕更加猖狂。” 一个接一个,大多同意开战,要么沉默不语。直到轮到最后一个长老,他才有了不同意见。 “依我看,倒不必先急于开战。” 他话一出,阎摩立刻要发怒,被摩达罗制住,和善道:“你且说来。” 那人才开始说话:“敖灵心中愤怒,无非是因为她jiejie敖月。现在凶手已经找出,明明是太虚门的弟子闯下大祸,为什么要我圣教一并承担?她真要复仇,该往南海去。” 阎摩长老觉得有点道理,可他忍不下这口气:“照你说,妖族屠我一洲,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说出去简直像我们怕了她似的。” “敖灵并非不讲理之辈,她既明白祸端根源不在我教上,便可同她谈一谈,况且现在虞知微已入魔,她的敌人是魔修,敖灵但凡聪明些,都会选择与我等握手言和,再共同对付魔修。” “所以,她的赔礼只会多,不会少。海中珍宝无数,要重建焦图洲,少不了她的补偿。”那人不惧阎摩长老的怒火,慢悠悠道。“更何况,焦图洲中修士数量少,多为普通百姓。只要安抚得当,再过几年,焦图洲不会再缺普通人。” 就连阎摩也默认了他最后一句话,粗眉皱起,恶声道:“话是这么说,那敖灵不认账怎么办?” 那人立刻从座位上起身,向摩达罗与阎摩行礼:“放下屠刀方能成佛,若敖灵执意不改,届时还需要阎摩长老带领吾等,踏平南海。” 最后一句话说的杀气腾腾,阎摩长老满意地笑了,第一次做出让步:“教主,我觉得他有些道理。” 其余人纷纷赞同,摩达罗点头微笑:“善。” 只是,这该派谁去当说客,又成了个烫手山芋。 大家说的好听,谁知道敖灵会不会突然发疯?一条已修成半步真龙的蛟,发起疯来,他们未必能招架住。 一双双目光集中在了场中仍跪着的少年身上。少年身着朴素深色僧衣,脸庞雌雄莫辨,闭目跪坐时,平静面上隐约有些圣洁的味道。 敖灵似乎对他态度特殊些,亲口放他回来。罗睺又是洛伽长老的关门弟子,于情于理,都该他去。 众人商议时妙圣长老随手封了他五感,现下给他解开,妙圣长老温和地问:“罗睺,可愿再去一次焦图洲?” 罗睺不过一具化身,五感被封,神魂依旧超出在场众人,将他们的话听了个完全,他只装不知道,也不问何事,端端正正跪拜下去:“敢不从命。” 摩达罗喜他忠诚,又赐他宝衣、念珠等事物,更是赏赐他一杯据说可让人长生的苏摩酒。罗睺受宠若惊,连连拜谢,收下一应事物后,不过休息一日,立刻又踏上了重返焦图洲的道路。 这回,宗门给他备的飞舟要好些,全力催动下,不需十日就可到达焦图洲。 苏摩酒取出,一日便散,罗睺及时“饮下”苏摩酒,在飞舟上也不忘打坐修炼,以消化酒力。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他的元神已出窍,顺着传送阵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焦图洲。 那厢,敖灵也在左右为难。 她原来笃定了这事和太虚门有关,认定人族相互勾结,要吞下南海,更是连天玑真人都觉得面目可憎起来。现在虞知微叛离师门入魔的消息一出,她觉得自己似乎冤枉了太虚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