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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与妖族谈判,妖族厌恶人类,已经屠杀了不少人。 要是罗睺在焦图洲出什么事,似乎也很正常…… 他的心跳得快了些,不动声色,依旧垂首肃立。 洛伽问过后,让两人出去,摩洛乎与罗睺一前一后踏出房门。罗睺艳丽的脸上带着笑,他似乎永远都是这幅笑模样,令摩洛乎对他更厌恶。 “师兄,我先回房了。”罗睺主动打招呼。 摩洛乎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去吧,我在外面看看。” 是的,这家伙总是这样,他从不犯一点错,对师父、师兄从来都是恭恭敬敬,对任何人都笑脸相迎。可摩洛乎就是厌恶他,在厌恶下,还有一层浅淡的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惧怕。 罗睺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僵硬,又冲他笑了笑,转个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前段旅程还没什么,往后行了一大半,再穿过五个洲就能到达焦图洲时,终于窥见了些乱象。底下的城池纷乱、拥挤,不少一看就经历了长途跋涉的外来者在城中疯狂采买,争吵不休,即便有执法者在,也难以避免冲突。 “乱起来了……”摩洛乎喃喃。 罗睺坐在他附近,闻言抬头笑笑,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带些邪气:“想必妖族的行为太过残忍,让百姓们都感到不安了。” 飞舟上印着伽罗圣教的标志,途径城池无人敢拦。摩洛乎从上往下看,眼尖地瞧见一个抱孩子的女人在城门口排队,那个孩子受了伤,额头流血,正哭得厉害,女人看见天上飞舟,指给孩子瞧。那小孩含着手指头,眼泪汪汪的,抽噎两下,倒真止住了哭泣。 罗睺见他出神,同样探头看一眼,叹道:“若妖族占了城,像这样的小孩儿想必会成为一些妖兽口中佳肴。” 摩洛乎不快:“妖族残忍,你也要造口业么?” 罗睺摆摆手,依旧是那副令他讨厌的笑:“师兄莫气,我不说就是了。” 摩洛乎心中仍旧发堵,他又向下看一眼,那个小孩依旧含着指头往上看,一双大眼睛似乎和他对视上,开心地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摩洛乎见了,心中微暖,也忍不住回以浅笑。 “我看那孩子与师兄你有缘呢。”罗睺说。 摩洛乎脸一沉:“罗睺,慎言!” 修真者重视缘法,伽罗圣教更是如此。罗睺这么一说,简直就是故意把他和那个小婴孩扯上关系。 罗睺笑着摆摆手:“好,师兄不高兴,我不说了。” 他的眼睛,看到了千千万万条因果线,颜色、粗细各异,连接在众生之间。 当摩洛乎说出那句话后,牵连在他与那个孩童之间的因果线,断了。 摩洛乎有些怅然,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冥冥中失去了什么东西,又说不上来,低头再要看那个孩子时,那个孩子早已被母亲抱入城中,瞧不见人影。 罗睺则隔空一点,一道灵光从指尖飘出。 抱孩子的女人突然听到周围人惊呼,抬头一看,一道灵符飘飘悠悠从高空落下,风吹不摇,众目睽睽之下,落在了孩子的额间。 “是,刚刚的仙长?”女人顿时激动起来,仰头望去,那艘小舟已经不见了踪影。 * 太虚门。 一众长老依旧争执不休。 当初他们相约一同镇压魔神残肢,各自将残肢带走,天南地北的,一宗镇压一物,倒也没出岔子。太虚门本就有魔神一双眼睛,现在万鹤笙又带来一只手臂,反而叫他们头疼了。 魔神残肢虽可带来气运,但放在一块儿,成倍增长的魔气叫人难以招架,谁也说不好会出什么变故。 这件事讨论了很久依旧没个结果,南洲妖族亦风平浪静,小范围sao乱没有引起太大波澜。 再拖下去,柳行舟就该调养好了。 月荼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不要浪费大好时机。他与秋葵商量过后,借口本命剑器已毁,开始闭关修炼。 柳行舟也在修炼,闭关中,他听见自己房门被轻轻叩响,神识一扫,门外却空无一人,只有一只纸鹤。 那只纸鹤隔着阵法口吐人言,原是月荼的声音。 “出太虚门往北行约五百里,有一处山谷,那里生着赤云石,可修补我的本命剑器。但有一妖兽看守。柳兄可愿与我同往?” 柳行舟冷冷道:“不愿。” “既如此,我就只好向柳兄师长索要赤云石了。”月荼的声音继续说,“柳兄将我本命剑器打碎,修补一事,需大量赤云石,柳兄若陪我走一趟,我便不再追究。” “更何况,看守的那只妖兽为一灵虎,已修炼近千年,柳兄才血祭法器不久,若以它之心调养,兴许恢复得更快些。若非太虚门与妖族交好,贸然杀妖会惹那位不快,我也不必偷找上你。” “柳兄以为如何?” 纸鹤扇着翅膀,终于等到一句冷淡如冰的:“可。” 月荼欣喜不已。 他说的倒不全是假话,山谷中那只妖兽的心于修炼大有裨益,他自然也想要,只不过碍着太虚门的面子没去而已。 “三日后,我们便动身,我不告诉旁人,希望柳兄也一样。” “不劳你费心。” 三日后,太虚门往北某处山谷外,一片寂静,渺无人烟。 年轻苍白的男子缓缓走来,正碰上在山谷外等待的月荼,后者转身,笑道:“柳兄,可让我好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