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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善水师弟躲开!!” 秋葵面色一变,一跃而起。她离钟长岭最近,众人还未看清,她便已落在少年身前,一手伸出,那道汹涌攻势正正好被一只伸出广袖的纤纤素手拦下,宽大广袖衣摆皆被狂乱的风吹得簌簌作响,刀芒在她掌心涌动。 她拦下了这一击。 秋葵瞥一眼远处似乎事不关己的柳行舟,冷嗤一声。 而后,她手心重重一握,刺眼刀芒有若实体般碎开。 “不过如此。”她冷笑着将碎裂刀芒往面一摔,化为光点飘散开。 除他们俩以外,以演武场为中心,岩石砖块一圈圈向外碎裂,其余人早在攻击来临前就乘着法器飞上半空,唯独秋葵,徒手挡住了那一片攻势,在她身后一条的道路完好无损,她仍抱着那只黑白小兽。 一切发生的太快,都只在转瞬间发生。钟长岭早就被残余攻势击倒在,仰视着对方的背影,赶忙爬起身行个大礼:“多谢秋师姐。” “呵,看来这位柳师兄并不是很在乎你的死活嘛。”秋葵声音特放大了些,目带嘲讽,“也是,这样一个卑鄙小人,一时兴起教你几招罢了,真以为他改过自新了?” 钟长岭辩解道:“没有,不是的,柳师兄待人很好。” 可他也无法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幕,攻击来得太快太突然,如果不是秋葵,他说不定真的会受重伤。 秋葵又是嗤笑一声,目露怜悯,摇摇头,不说话了。 柳行舟像是没听见他俩明显的争执,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在月荼被击飞出去的同时,足尖一点,紧随其上,直至落,刀尖依旧压在月荼脖颈前一寸,他居高临下指着月荼,眉眼冷肃:“你输了。” 月荼不是不服输之人,大庭广众之下被击败,难免心有不甘,他本该起身认输,再向对方说些技不如人日后再战之类的话,可自己还没起身,对方却收回刀尖,头也不回向前离去。 就好像,败在他手下的人,连看都不值得看一眼一般。 “师兄,没事吧?”易凌小心翼翼上前扶起他。 月荼面色阴沉一瞬,很快恢复如常:“无碍。” 身为剑修,连剑都被击飞在一边。月荼心中更加郁郁,走过去要捡起自己的剑,下一秒,他整张脸彻底阴沉了下来。 剑柄以下,裂纹爬满剑身,在他拿起的那一刻,“咔嚓”一声,长剑碎裂,化为齑粉。 “师兄……”易凌惊呆了。 其他还留在半空中围观的众人也惊呆了。 不过一场比斗,分出个输赢高下即可,像柳行舟这样上来便下杀手、差点误伤其他人,还把对手的本命法器给打碎的…… 柳行舟这是要和月荼为敌啊。 月荼为剑修,这一柄剑为本命法器,自然倾注了他全部心血。如今,它碎裂成灰,月荼握着剑柄,金色双目几乎赤红。 “柳行舟!” 他吐出一口血来,脸颊逼得苍白如纸,面色狰狞。 我要你死! 秋葵远远看着,直到围观众人全部离开,她才笑出了声。 “果然啊,还是一点都没变。”她俯视着因为后续情况待在原出神的钟长岭,笑声清脆,“怎么样?感觉柳师兄为人如何?” 钟长岭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不愿意说柳行舟坏话,可对方刚才的举止,却叫他忍不住惧怕,又有些厌恶。 “刚好,你住在灵谷,回去治治内伤吧。”秋葵眼珠转转,哼着歌往某个方向走。钟长岭问她:“秋师姐,你要去哪儿?” 秋葵说:“去寻天玑真人,她说好今日与我算一卦。” 钟长岭一直想找师父说自己见过师祖的事情,可这几日根本见不到人影,他直觉通过传音的方式并不保险,只想当面说清楚。一听秋葵要去,立刻打起精神:“师姐带我一起去可好?” 秋葵奇怪看他一眼:“天玑真人不是你师父吗?你何须问我?” 钟长岭道:“师父这几日不在山里,也叫我去灵谷暂住。我好几天没看见她了。” 秋葵问:“你有要紧事要说吗?” 钟长岭点点头,却也没说什么事。 秋葵一双大眼睛笑弯起来:“你笨呀,天玑真人是你师父,你何必问我?传音问问不就得了?” 万鹤笙心中亦有些疑惑,钟长岭想告诉她什么? 钟长岭摇摇头,闷着不说,不解释。 秋葵上下打量他,目光有些奇异,轩辕姬还在远处等他们,两人向轩辕姬道别,又把小兽送还后,秋葵便带着钟长岭往外走了。 太虚门建立在重重群山之中,自上空望下去,层层连绵不绝。两人出山门后,秋葵从发间拔下一只细钗子,也不知怎么的,左右一扭,那只钗子便成了一支画笔。秋葵凭空画出一方小舟,那只小舟抖了抖,瞬间凝实,成了实物。 “走吧。”秋葵跳上小舟,钟长岭坐在她另一头。秋葵又掏出一面小旗子,插在小舟船头。旗子抖了抖,小舟立时升空,向远处飞去。 下方是呼啸而过的云雾,小舟穿梭在群山中,不知拐了几个弯,渐渐慢下来,向一座山头渐渐下落。 “师父就在这里么?”钟长岭好奇向下看。 山峰陡峭,延伸数座连绵峰峦,即便在高空,也能察觉到自山中传来的如金属般的锋锐之气,越往前,天空越是昏暗,山头遮住了阳光,阴凉湿冷的风吹拂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