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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刚认识时再敬重的一个人,兰渊天天见着、还时不时地使唤着,也不可能再敬重的起来了。 戎寿也压根没指望兰渊能像别的妃嫔那样对他多么热络,见兰渊赏脸朝他点了下头,戎寿就已经很感激地回去向完颜琮复命了。 戎寿走后,兰渊转过身,向慕容明安浅浅一礼。 别的不说,慕容明安的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足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这个王妃看起来雍容得体,对待兰渊这个异母meimei也是亲切温和:“兰渊meimei免礼,快坐下说话吧。” 兰渊倒是想坐,可她看了看桌上的几个空位,又看向一旁比她来得早却还站着的纥骨氏和宝芝,目中略带疑惑地说:“纥骨jiejie,宝芝,你们怎么不坐?” 纥骨氏闻言尴尬地笑了一下,倒是今天白天才刚刚被完颜琮当众训斥过的宝芝言笑晏晏地对兰渊说道:“兰渊jiejie你来得正好,你快点儿劝劝纥骨jiejie,让她坐在明安jiejie身边的位置上吧。我比你们来得要早一点儿,刚才特意把你和纥骨jiejie的位置给让了出来,可纥骨jiejie她说什么都不肯坐在明安jiejie的身边,你说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纥骨氏干笑了一下,皮笑rou不笑地对宝芝说:“宝芝meimei,我刚才不都已经和你说过了吗?你和王妃是亲姐妹,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自然是应该和王妃挨着坐的,我怎么好越过你和兰渊meimei呢?” “那哪儿成啊,先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总是下意识地占据着明安jiejie身边的位置。可是纥骨jiejie你又不是没听到,今天在祭坛那边汗王不是才教训过我、让我以后要注意着些,凡事都以纥骨jiejie为先吗?”宝芝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真诚,“我可不敢再抢占了纥骨jiejie的位置。若是再被汗王瞧见、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训斥上一通,那我以后可就没脸见人了!纥骨jiejie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别再与我推让了!” “好啦,你们就都随意坐吧。”慕容明安略显无奈地说:“吃一桌酒席而已,都是一样的位份,谁前谁后一点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今夜有那么多宗亲和朝臣要向汗王敬酒,他是不会来咱们这边儿的。” “是啊,”听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兰渊附和着说:“纥骨jiejie,宝芝meimei,你们俩呢就在明安jiejie身边坐下,我挨着纥骨jiejie和伊娄庶妃坐就好了。” 兰渊说着,率先在伊娄庶妃身侧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其他人见状不由大感意外,纥骨氏同兰渊关系较近,第一个说道:“兰渊meimei,你怎么能坐在我下首的位置上呢?那岂不是委屈了你吗?” 兰渊不假思索地笑道:“这有什么可委屈的,纥骨jiejie本就比我年长,又比我先入汗王的后宫。兰渊若是坐在了您的前头,反倒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呢。” 纥骨氏见她这样尊敬自己,不由感激地握住了兰渊的手。 一旁的宝芝听到兰渊的话竟然说得这样漂亮,倒好像是在暗暗讽刺自己没大没小似的,心中不由冒出几分不适。 但宝芝又不好再在这个时候去挑兰渊的刺,倒显得她好像很小家子气似的……于是宝芝只能不甘地保持沉默。 明安不想让她们再为这样的琐事起争执,见兰渊已然落座,她便伸手拉了宝芝一把,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地落座之后,宴席总算是正式开始了。 顺手帮了纥骨氏一把之后,兰渊还不用和心怀鬼胎的明安、宝芝姐妹俩挨着坐,简直是轻松加愉快。 席上除了与性情爽朗的纥骨氏边吃边聊之外,时不时地兰渊也会和她右手边的伊娄氏闲谈上几句。 说来这个庶妃伊娄氏和慕容明安也算是旧相识。她原先是老北越王的贴身婢女,过去在王宫里伺候时没少与慕容明安这个先王宠妃打交道。 那会儿还很年轻的伊娄氏仗着自己颇有几分姿色、本是想要服侍老北越王的,可老北越王为了笼络住完颜琮这个四弟,就做主将貌美又忠心的伊娄氏赐给了完颜琮。 伊娄氏进了完颜琮的府邸之后,本以为自己此生就和慕容明安没什么关系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圈儿之后,最后她们两个还是共侍了一夫,只不过不是先前的那个男人罢了。 因着这层关系,伊娄氏和慕容明安虽是故人,却算不上是故交,两人之间的气氛多多少少有几分尴尬。 伊娄氏虽是婢女出身,但因为她膝下有完颜琮的长子完颜沣之故,伊娄氏在后宫里还算有几分地位。 慕容明安这个王妃也装作不知过去的事情,给了伊娄氏母子应有的体面。 只是完颜沣的身体实在是太差,只有在今天这样的大日子里他才能勉强露一下面,给完颜琮敬过一杯酒之后就又回去了。 如今的伊娄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痛失爱子、成为下一个回古氏,因此虽说伊娄氏和蒲特氏都是膝下有子的庶妃,两人之间的地位反倒是育有汗王长子的伊娄氏更低一点。 许是因为儿子的身体不好,伊娄氏行事向来较为低调、在人前话不多,不像坐在她对面的蒲特氏,从头到尾几乎就一直没有闭上过嘴巴,哪怕吃着东西也要说上几句别人的闲话才肯罢休,吵得向来善谈的宝芝都有些头疼,后悔坐在蒲特氏的身边了。 好在她们吃得差不多了之后,慕容明安适时地站了起来,提出带领后宫妃嫔们一起去给完颜琮敬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