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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苦说起九坊,说起扶香阁,说起莫先生和窦三娘。未殊想了很久,只想起自己救过的人中有一个大伯是姓鲁。 “鲁伯伯你见过的。”阿苦笑道,“我跟他约好了讹你钱呢。” 他记不起那人的样貌了,只道:“你们手法不高明。” 阿苦一愣怔,“啊?” 未殊顿了顿道:“你应该直接把自己衣裳扯烂了再来讹我……” 阿苦坐起身来,看他半晌,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打跌。 他稍回头,漫漫然看着她的笑。月光自她背后缓缓流动过来,少女的发丝轻飘在银色的幕景里,她好像已然成为了他的天和地。 真是很可怕的事情——有这么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孩忽然成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可以假设她的离开,不可以想象她的伤悲,不然自己会死,真的会。 她低下头,声音虽远,却幽幽地挠人:“你在想什么?” 未殊张口,半晌,道:“我在想,怎样才算成亲?” 阿苦被问住了。 两人在床上,一坐一卧,大眼瞪小眼。 终于,未殊扶额道:“我回去问问无妄……” “不要不要!”阿苦连连摆手,问了无妄哪里还能有安宁?“这样,”她自作聪明地道,“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就成亲。就在这里,就我们俩。” 未殊怔了一怔,看向她,月光之下,女孩的目光坚定如磐。他撑着手慢慢坐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安静地抬起了手臂。 她咬着下唇偷觑他一眼,轻轻靠入他怀中。他收拢了臂膀,薄唇贴在她的发丝上,声音低如地底的冰泉,清冽,藏了无穷尽的秘密:“到了那天,你想做什么?” 阿苦闷在他怀里发笑。 “嗯?”他低头。 “我呀,”她的腔调一本正经,红透的脸却深埋在他胸前不让他看见,“我想睡了你。” *** 初冬,山谷中愈来愈冷,瀑布水流愈弱,河面上凝了脆弱的薄冰。候雁早归,鸟兽藏匿,未殊已猎不到更多东西。 杜攸辞已有五日没有来,往后大约也不会来了。 不知为何,未殊心中隐约竟感到轻松。明明知道杜攸辞不来绝非好事,只能说明西平京的局势愈发紧张,但他却侥幸地希望自己和阿苦永远避开那个世界。 他过去觉得无所谓的,现在惊觉那个世界会伤到阿苦,他便宁愿自己做个懦夫。 阿苦擎着烛台进来,荆钗布裙,另一手提了药盒,道:“可以拆纱带了。” 未殊自窗边回过头来。今晚月色晦暗,天市垣星辰隐隐难见,风冷欲雪。每在夜中抬头,总是习惯性地判断星相,可是见到了眼前人,他才发现那些过去自己引以为豪的本领已经没有了更多的用处。 他已经不再是舍卢可汗身边的年幼军师,也不再是司天台里的容成仙人。 他唯一的身份,只不过是阿苦的师父而已。他必须借由眼前这个女孩,才能知道自己是谁。 少女在他身边坐下,将他的衣襟解开,肩头缠满纱带的伤口赫然在目。面对他光裸的身躯,她的耳根红了红,却装得很镇静,一圈圈小心翼翼地将纱带拆下,又敷上捣好的药。手指在他痊愈的创伤处按了片刻,她忽然发话了:“杜医正几天没来了?” 未殊静了片刻,“圣上伤势凶急,杜医正自然很难外出……” “可是圣上还没死。”阿苦的声音轻缓,好像很从容,目光却是颤抖,“他没死,便肯定下大力气搜查,查不到我们也会查到九坊。小葫芦已经被关起来了,我娘他们只怕也逃不过——会不会杀头?” 未殊回过身来,女孩的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幼鹿。她咬了咬唇,想低下头,却被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了下颌。 他悄然探身,薄凉的唇线印上了她的眼。 “不要怕。”他哑声说,“他们都不会有事的。” 她在他的唇下眨了眨眼,“真的吗?” 他点了点头,没有更多的话,亲了她一下,又乖乖坐回去。阿苦没来由地悻悻,给他换好最后一次药,揽好了衣衫,犹豫了片刻,双臂从后方环住了他的腰。 ☆、第69章 陷溺 依赖的姿势,像一个孩子。他微微一震,却没有推开她,暗昧的月光将他的脸映成渺茫的苍白。 她舒适地将脸贴在他挺直的背脊线上,“真好,你的伤终于好了。” “嗯?” “你和昂统领拼杀的时候,我被吓傻了,”她换了口气,“可是当他刺中你,我就清醒过来,我想,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 他低声:“我怎会那样容易便死。” 她歪着头想了想,笑了,“也对,你是仙人嘛。” 他拍了拍枕头,道:“还不休息?” 未殊伤势未愈之前,为防压到肩上伤口,总是侧身背对着阿苦而睡。两人在床上都是规规矩矩,手脚安分地贴身放置,居中一道无形的界限,不能触碰。 两人并没有商量过,却好像完全已经商量好了,就该这样睡。 这一晚,他也习惯成自然地背过了身去。 捱了半晌的沉默,阿苦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被子,声音轻至不可闻:“你这样,被子会漏风,冷。” 他没有动。 她咬了咬下唇。每次都这样,晚上拿一副背影对着她。她不高兴了,半撑起身子坐起来,“你不想看我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