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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暂临起身,用脚碰了碰它的下巴。 “喵——!”黑猫带着攻击性的喊了一声,跳出窗逃跑了。 她并没有生气,还是在笑着:“真是个不乖的小东西。” 宁暂临转身,看了眼还亮着的大屏幕,走上讲台将歌曲停掉,点开闪烁的图标。 【诶,你们看,这是什么?】 有人刷空间看到了褚未语的动态,把截图发到了没有老师的班群里。 这是一条定时说说,也是死亡遗书。 遗书没有写很长,内容如下: [尊敬的父母,很遗憾以这种方式跟你们告了别,我承认自己是不孝不忠的女儿,你们也从来没把希望寄予在我身上,不过你们应该也会很开心吧,弟弟又多了一份财产。 我是自愿自杀的,没有人害我。这次保送考试的成绩过于打击我自尊心了,我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了意义,就和我对于他一样,也没了任何意义。 他温柔、儒雅、智慧,但事实上,我配不上他,全世界没人能配得上他,包括他的妻子。 你会看见的吧,希望在我死后,你会记住我是你最乖的学生。 求学的生涯仿佛望不到头,没人知道我这些年来压抑着什么痛苦,他们只会用眼神、语言团成一小块泥巴,每个人都往我身上扔一块,让我肮脏、恶臭,变成泥沼。 根本没人在乎我为什么会获得如此怪异独行,我是怪物,你们是畜生,诅咒的恶眼将扒开你们的皮囊!!! 没人相信我,我没有得病,是他们糜烂了,变成蛆虫。 若警察看到这封遗书,请尽快把我的尸体火化,骨灰帮我扬到随便一处花田里。 这是我的遗愿,请一定要执行。] “我靠,疯了吧!真的是自杀啊。” “她提到的他是谁啊,我也没见褚未语谈恋爱啊。” “谁知道呢,我觉得她失心疯了,你看最后写的什么自己是怪物。” “……” 无数的风言风语在遗书发表的几分钟后爆发,整座学校笼罩在乌云之中,被天际蔓延来的黑色一口一口吞进肚子里。 宁暂临关掉大屏幕,转过身合上多媒体的盖子,往教室后面走去。 那只鞋被她揪着鞋带放到了塑料袋里。 她的位置在倒数第三排,宁暂临提起挂在桌子侧面的书包,拉开拉链将袋子卷了两圈,扔进去。 离开教学楼的时候,她往围起来的案发现场瞥了一眼。 背包女站在老师的身后,似乎是察觉到什么,身体打了个哆嗦。 她和宁暂临的目光完全对上,瞳孔放大,往后退了一步。 远处的少女只是理了理自己的裙摆,把提着的书包勾到了右肩膀上,步伐轻盈地出了校门。 仁济中学的位置和宁暂临家的距离不算远,坐两路公交车,步行几百米上个山坡就到了。 她今天没有骑自行车。 从站牌下车后,侧面是一条向上走的弯路,立着一个路牌,乳白色的杆子,深绿色的牌面上写着宁昭路。 街道两旁的行道树是成排的悬铃木,像一颗颗螺丝钉拧入地下。 树冠遮阳,由近及远形成了油画里的色彩,深绿往中间延伸是翠绿色,冠顶疏密不齐,芽儿是掺了金粉的嫩黄绿。 没兜住的光如飘落的细彩带,在路上留下斑驳的亮影。 一条路走到头,便能看见远处是一座山,山名叫宁昭山,常年被植被覆盖,台江政府这么多年也没有进行开发利用。 宁昭山的存在,连带着附近地势起伏也高。 这条路的尽头其实是个死路,也是宁暂临的家。 围墙里面是独栋的欧式别墅,耸立的尖角屋顶,黑色瓦片,白色墙身,右面是车库,左边是花园。 庭院中央设有石雕喷泉,不过许久没喷了,只是个空壳。 宁暂临的脚步停在了门前,她隔着栅栏看到有辆白色的奥迪在车库外的空地处,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走进院内。 她垂着头,一步一步地挪动,在那扇双开仿铜门前站直身子,抬手伸向脖颈,把纽扣系好。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标准的笑容又回到了那张脸蛋上。 “回来了。”宁虞刚转头看向自己女儿,大概是刚应酬完,一身西装还没来得及换。 宁暂临把书包放到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少年以及他身边的女人。 “临临回来啦!还认识晏舒阿姨吗?”女人保养的很好,三十过半的年纪皮肤依旧白皙细滑,穿着一席鹅黄色连衣裙。 宁暂临咧开嘴笑得灿烂,语气乖巧、嗓音又甜:“当然认识,晏舒阿姨还和当年一模一样。” 女人明显是憋不住被夸之后的开心,拉过宁暂临的手坐在沙发上:“小时候就像个洋娃娃,现在长得这么漂亮了。” 宁暂临生的俊俏,黛眉深目,鼻梁挺翘,有些幼态,五官带着混血感,深黑色的卷发散落在白衬的后面,有种英伦风小萝莉的感觉。 她白衬衣被扎进苏格兰小红短裙里,腰细的很,下面是一双纤瘦细嫩的腿,穿着蕾丝边短筒白袜子,蹬了双黑色漆面小皮鞋。 “阿姨才美呢。”宁暂临说着客套话,眼睛盯着的却是女人身后的少年。 严晏舒看到宁暂临的目光,侧身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小砚,你小时候天天和临临玩,怎么现在见到不吭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