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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你别忙着溜须拍马。”莫大夫被薛采一说,心里更烦躁了,“关键在于,连老夫自己都搞不明白,他们是如何解毒的。而且,为何解毒的是两个人,不是一个或者更多?” “难道是偶然?”薛采沉吟片刻,问道:“他们两个是不是挨在一起,喝的是同一沙罐里的药?莫大夫,我这就去一趟莫言堂。” “老夫和你一起去。” 跨出院门往右一拐,朝前走不到数十步便是莫言堂,里面依然挤满了中毒之人,与前几日的鸦雀无声相比,今日多了交头接耳的谈话声。 声音很轻,但在掉一根针都能听见的莫言堂里,显得分外突兀。 那两人望见莫大夫,停止了交流,满脸感激的站起来,想要向莫大夫道谢。 莫大夫示意他们躺好别动,“你们两个虽然解了毒,但身体仍然很虚弱,最好静养数日,不要着急活动。” 昨晚是薛采负责喂的药,她认真瞧了瞧那两人的面孔,脑子里还有点印象。 “丫头,瞧出什么端倪没有?”莫大夫见薛采若有所思,希望她能找到解开谜团的钥匙。 “如果这边没其他事,莫大夫,你跟我回院子里去。”薛采说完,率先转身往回走。 莫大夫又叮咛了几句,才跟上薛采的脚步。 两人回到院子,薛采指着其中一只沙罐道:“我记得很清楚,那两人喝的是这罐子里的药,与其他的并无分别。” 莫大夫一脸失望道:“老夫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这说了不等于白说。” “等等。”他的目光突然落到薛采裹了纱布的手上,“这沙罐里是不是滴入了你的血?” 薛采追忆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这跟我的血没关系吧,又不是灵丹妙药能解百毒。说起来,我与常人确实不太一样,我体内有万蛊之母。” “你说什么?”莫大夫差点儿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两撇小胡子又飞上了天,“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我忘了。”薛采说的可是大实话。 “忘了?你的心得有多大,这都能忘。”莫大夫一阵无语,“万蛊之母为何会在你的体内?” “还不是为了替小恩公解合欢蛊。我师父说,得把万蛊之母引到我身上,然后取指尖血为药引。从此后,这蛊虫便与我相生相伴,我们处得很融洽,一直相安无事,所以我就把这茬给忘了。”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你为了给崔珩解毒,就随随便便引蛊虫上身?你师父也是个老糊涂,居然不拦着你。”莫大夫伸出两指搭在薛采的脉门上,“你这脉象甚是奇怪,竟有一快一慢两种脉搏。” “多余的一个应该是万蛊之母的。”薛采不甚在意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听天由命。只要小恩公能平安无事的活着,然后替恩公报仇雪恨,做什么都值得。” “哎呦,你可真是感天动地。”莫大夫忍不住痛斥道:“蠢货!老夫平生最恨你们这种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人。” 薛采不敢苟同,驳斥道:“莫大夫,人固有一死,为自己想做的事丧命,总好过庸庸碌碌的活着。” “哼,蝼蚁尚且偷生,你这个丫头简直就是活腻了。”莫大夫气得夺过薛采手中的蒲扇,呼啦呼啦给自己扇风,“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老夫在这儿立下誓,非解了你的蛊毒不可。” 薛采不想再无意义的争辩下去,笑盈盈道:“那就有劳莫大夫了。对了,你说有了万蛊之母后,我的血真的可解百毒吗?要不,我们试试?” 莫大夫的怒火又袭上心头,“你想怎么试?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薛采挤了挤眼道:“莫大夫,我可是古今第一人敢以身养万蛊之母,你身为医者,难道一点也不好奇它带给我的改变?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薛采之言轻轻松松拿捏住了莫大夫的七寸,他适才虽然说得义正言辞,但心里仍止不住好奇。 谁叫他是个医痴,就喜欢这种绝无仅有的疑难杂症。 莫大夫心里很矛盾,纠结再三,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翠绿色的药丸,“这叫翡翠,毒性一般,我身上有解药。” 薛采服下,过了片刻感到一阵头晕眼花,她扶着廊柱勉强站稳。 又过了一刻钟,晕眩感消失了。 “我没事了。”经过这一遭,薛采只脸色微微泛白,双目神采依旧。 莫大夫连忙替她诊脉,确实如他所料,翡翠对薛采毫无作用。 薛采咬破手指,往沙罐里挤入一滴血。接着,用湿布包裹住沙罐的耳朵,将它从火炉上挪开。 莫大夫出声制止道:“你赶紧把药罐子放下,烫伤的地方尚未痊愈,当心伤上加伤。今日这些活已经安排给别人做了。” “府里的人都去大门口施水了,还能抽得出人手?”薛采诧异道。 等她把药汁倒光,果然望见几个人影往这边赶来。 为首一人看见薛采,加紧脚步跑上前来,“小姐,粗活累活脏活就交给我们这些下人做。如果少城主知道你又在亲力亲为,肯定会怪罪咱们。” “你的意思是,小恩公知道我在院子里熬药,特意派你们来帮忙?他回来过?” 前方大军压境,战事必然吃紧,他日理万机的,还能抽得出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