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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江氏道:“母亲,这几天就让我来照顾哥哥吧。” 江氏打量着她的脸色,随即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下来。 在这期间,舒满澹一直疲于在外。 直到几天后的深夜,他终于回到了府里,告诉江氏一个重大的消息。 “圣上册立了太子……” 正是先前立了功的二皇子。 舒满澹忧心忡忡道:“朝廷的局势恐怕又要变了。” 他自己原本是个中立派,但眼下太子是脾性喜怒无常的那位,不但那些阿谀奉承之人难以讨好对方,即便是他们这些中立党恐怕亦是难以取悦如今的太子。 江氏对此颇为忧虑。 舒满澹却握住她的手道:“你不必担心。” 他说着,眉宇间也流露出了深深的愧疚与疲累。 从前哪怕无风无浪的时候,以他这样的身份也极难融入到那些官员当中。 后来与这平江侯府的矛盾日渐剧烈,他几乎都成为了朝里大部分士族的公敌,更是疲于应对。 “菀娘,我打算辞官。” 舒满澹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会意这孩子之所以会被放回来,也是因为我答应了平江侯这个要求。” 而且,眼下的情形便是舒满澹自己不辞官,如今朝廷里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一分一毫的瑕疵无限放大,弹劾奏折不断,他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从他得罪了平江侯那天开始,他在朝廷里就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处。 “我已经递交了辞呈,想来过几日就该有结果了。” 江氏闻言掩住唇,顿时红了眼睛。 她紧紧抱住对方,将他这些年的努力也全都看在眼中。 “明明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可眼下却偏偏要因为这些权贵而退缩……” 这是何等屈辱的事情啊? 舒满澹抚了抚她柔弱的肩,叹了口气,“为了家里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说到此处,目光亦是微微柔和,“况且我们现在不仅有儿子,还有个女儿,我们……总是要为两个孩子着想。” 他们的大儿子本就不聪明,而他自己在朝中亦是没有半分依傍,京中势力盘根错节,满朝的官员,又有哪个不依附着士族而活,又或者他们本来就是士族本身? 他一个庶民通过科举孤身走上如今的地位,已然是个奇迹。 如今也唯有退下来,那些人才会将他这个庶民出身的人彻底地排挤走,而平江侯才肯放过长子。 夫妻俩暗地里商量好了后路,这头沅沅怀着惭愧的心情照顾了便宜哥哥几天,一到白天就呼哧大睡忙着补觉。 是以在有不速之客来到府里时,舒满澹夫妇也暗中叮嘱了下人不要去吵醒沅沅。 大人的事情,就该由大人自己解决。 这次找上门来的就是积怨已久的平江侯本人,赵尧靖。 舒满澹看着赵尧靖落井下石的嘴脸,温声从容说道:“小女在宫中已经审查过,并无任何罪责才放回了府中,况且,她已经许了人家,对方今日便会上门来提亲。” “呵。” 赵尧靖冷冷一笑,“你说的是钱家公子吗?” 舒满澹在听见钱家公子时,脸色微微一变。 钱家公子曾受恩于他,他也是思索良久之后,才让对方来帮自己这个忙,假意上门来向沅沅提亲,借此来保住这个孩子。 看出了舒满澹的脸色之后,赵尧靖笑得愈发讥讽,“没事儿,我也没有旁的意思,就是好奇想要看看,到底是哪户人家瞎了眼敢和我平江侯府抢人。” 他儿子伤成那样,梦里还“沅沅”“沅沅”的喊,简直就是魔怔了一般。 虽然赵傲全的伤是因为不得体的哭喊声惹怒了那个煞神二皇子,如今的太子殿下。 但赵尧靖心口这股气总是要找地方撒出来,说什么都要把这个妖女给弄回府上去。 赵尧靖挤在了主位上,打算看一场好戏,并且当着舒满澹夫妻俩的面交代了属下,今个儿谁要敢上门提亲,就往这人身上泼馊水赶走。 舒满澹气得捂住抽痛的心口,江氏扶着他脸色也顿时变了,咬牙说道:“如今我一家老的辞了官,小的又失去了参与科举的资格,侯爷竟还不肯放过我女儿!” 赵尧靖冷笑道:“哪里不肯放过,不是说了?只要那人受得泔水之辱,这才是真心求娶令千金?本侯爷也是为了你们俩着想,料想你家女儿也是配不上什么得体人家,至少也得能如舒大人这样忍得了侮辱负得了重吧?” 他的话音甫一落下,外头便传来了一声如雷贯耳的声音:“原来是平江侯干的好事……” “本王便道外头是哪个瞎了眼的不把本王放在眼里,竟敢敢往本王身上泼馊水?” 初时听到这声音时,众人都还有些怔愣。 直到门口那道魁梧威仪身躯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帘,赵尧靖这才烫屁股似的跳了起来。 “怎么会是您老?” 镇北王不答反道:“门口泼馊水那俩人已经被本王的下属拖去了当地官府,先治了他二人的死罪。” 冒犯贵族,向来都是大忌。 尤其是被冒犯的还是眼前这个两朝元老,淑慧长公主的驸马,前镇北大将军,如今的镇北王。 对方威望甚高,是十个赵尧靖都得罪不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