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放肆的狂欢
几天不见，萧然竟然憔悴成了这个样子，章云慕心里有些酸楚。 一向爱干净，有洁癖的他，胡子拉碴的，整个人的头发，有些凌乱，黑曜石般的眸子，此刻盛满疲倦和伤心，感觉，这个男人，周围都氤氲着一种悲观，每走一步，都盛满伤痕。 萧然一直是低着头走路的，所以，直到走到章云慕近前，才看到自己的兄弟。 “云慕，你来了……” 声音沙哑而沧桑，没有了以往的凌厉和睥睨，萧然整个人的王者气息，都被颓然之气所掩盖，章云慕只觉得，心里，酸酸的，涨涨的，憋得难受。 他知道，萧然这个人，向来是什么都往肚子里咽的那种，所以，即使是当年，萧mama和萧弟弟离开的时候，他也只是在火灾现场嘶吼了一声，然后，再也没有提这件事情。 章云慕知道，他都是放在肚子里，一个人吸收，消化，所以，那一次的萧然和平时看起来无异，只是，多了几分沉默。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萧然整个人都像是垮了。 章云慕心里隐隐的担心，极力压制的他，外在上已经伤成了这样，可见，内心又是怎么样的狼迹斑斑。 章云慕没说话，递了支烟给萧然，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萧然都不会诉苦的，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陪伴。 陪着萧然，陪着初小米，陪着他最好的兄弟，度过这种艰难。 “找到是谁做的了吗？”章云慕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两个俊秀的男子，全被忧愁氤氲，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可是，都凭借着这种方式，发泄着自己。 “没有。”萧然的眉峰，凛过一丝锋利，舒尔，归于平静，眸子里瞬即闪过的担忧，在眉心荡漾开去，许是因为烟雾的关系，章云慕没有看出他的难过。 “哦。”章云慕蹙眉，面上凌厉严酷，“要不，交给我吧，我去处理。” “思宇今天打电话，说，快查到了，总该给他一些信任。”萧然的话语，沉静执着，听不出一丝其他的感情。 章云慕的心里，有一丝不快，可是，他又没说什么，他虽然很想替萧然报仇，可是，他知道，萧然是希望通过自己的方式报仇。 所以，他遵从任何萧然的决定，现在，不愿意给他添堵，也不忍给他的好哥们儿，添堵，不过，他会在身后，慢慢的去调查的。 他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不然难解心头只恨，敢伤了萧然的孩子，他的侄子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呢。 章云慕的眼睛里，露出杀气，整个人，睥睨天下，再也没有了平时的吊儿郎当。 “云慕这件事情，你别插手，我想自己解决。”萧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所以，直截了当地挑明了和章云慕说。 沉默，良久的沉默之后，章云慕终于淡淡的来了句“我知道了。” 烟雾继续缭绕着，没人看出两个男人的心思，萧然长长的吐出一圈烟圈儿，眉心，紧锁。 他不是不想让章云慕插手，也不是不信任章云慕，只是，这次的事情，比以往单纯的绑架报复，难办了许多。 他清醒的记得，那个死在陈昂之枪下的男子的样貌，那个男子不能出现在章云慕的生活里，坚决不能。 因为他的出现，会击溃章云慕好不容易才拉回来的本心，他不舍得章云慕再过回以前的日子，不忍章云慕继续放逐自己。 记忆，有如洪水猛兽，从夹缝里流出，一发不可收拾。 “章云慕，我喜欢你，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所以，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做个朋友，好吗？”一个衣着有些寒酸的女孩儿，鼓起勇气，走到章云慕面前，怯懦的说。 “你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你啊？”章云慕冷冷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那你喜欢谁？”女子不死心，狠狠地咬着嘴唇，不安的说，“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就会放弃你。” “我喜欢的是，萧然。”章云慕的眼睛里充满了戏谑，“怎么，你肯为我，改变性别吗？我喜欢男的。” “你……”女子眼泪，都快流出，整个人狂奔着抛出了人群。 那个时候的章云慕和自己一样，不相信真爱，不相信女人，不相信感情不愿意爱，不愿意付出，不是因为他们吝啬于付出，也不是因为他们吝啬于爱，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和章云慕，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他们能做的，就是下意识的将所有意图闯进他们生活的人，都赶出去，都碾压走，不留一丝痕迹。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不付出，才不会受伤，才不会难过。 他们都是经历大起大落，难过苦痛之人，所以，没有必要在为自己增加无谓的小情小爱。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拒绝，让这个农村女孩儿的自尊心受到绝对的侮辱，最后，这个女孩儿，在舍友们都回家之后，在宿舍里，寻了短见。 好在，那个时候的章云慕，买了美国的机票和人约战。 所以，等章云慕回来之时，这件事情，已经被萧然摆平。 一堆数也数不清的抚恤金，以及谁要是敢在边城大学再提这件事，就滚出边城市的一个命令，让这件事情，石沉大海，永不再提起。 那个时候的萧然，冷酷无情，连句“对不起”都不屑于和那个女孩的哥哥提及，况且，他从来不认为这件事情，章云慕有做错什么，萧然只记得，等他坐上车之后，身后有一双有如老鹰般锐利的眸子，注视着他，好似要生吞活剥了他似的。 可惜，他从不缺少别人憎恨，再多你一个，又有何妨？ 直到他见到倒在陈昂之枪下的那个满脸横rou的男子时，萧然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已经忘却多年的面孔，这才想起那个，有如猎鹰，生狠毒辣的眼神。 萧然知道，这件事情，其实，章云慕没什么错，虽然语言犀利了些，带着几分戏谑，只有他知道，那是章云慕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而已。 可是，那个女孩儿，那个自杀的女孩儿，她是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受了屈辱，她只知道，自己被人羞辱，然后用了浪费生命，作为对自己也是对别人的惩罚。 萧然的心里，陡然一痛，这件事情，他不要章云慕知道，也不允许章云慕知道。 他好不容易因为紫夏，活回了自己一些，他不能让他继续背负着这种罪恶走下去。 萧然的整个脸，变得阴鸷，面上充满了嗜血的残酷，事实告诉他，一切，并不是这么简单。 以这个女孩儿的哥哥的胆识和谋略，根本不足以成大事，谋气候，所以，陈昂之杀的所谓的“头目”，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也就是说，其实，这些人的背后，是有预谋有组织的集团，他们是专门对付自己的。 这些在明面上行动的人，只是被亮出来的剑鞘，整个事件的布局者，躲藏在迷雾之下，萧然至今都还没有猜透，虽然他已经派思宇去暗中查询这件事情的来源，可是，总是抓不到线索。 “想什么呢？把你严肃成这样？”章云慕用胳膊肘戳了一下萧然，他以为萧然又在想孩子的糟心事，所以，急忙转移着话题。 萧然从深思里，游走出来，对着章云慕笑了笑，然后转身，章云慕跟在他身后，一起向病房走去。 “你先进去，我接个电话。”萧然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偷偷将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是特助思宇的电话，所以，萧然找了个隐蔽的地方。 “小气鬼，真奇怪，你有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啊？”章云慕不满的对着萧然颀长帅气的背影，做鬼脸，“我才不愿意听呢，你还跑那么远？” “切！”章云慕推开门，恶狠狠地瞪了“躲的远远”地打电话的萧然一眼，他不清楚，萧然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怎么了？”萧然确信，章云慕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这才顿住脚步，这件事情，他必须保护章云慕，必须。 “我们迟了一步，昂扬娱乐的报纸上还有网站上，都已经开始刊登了。”特助思宇的声音，带着几分抱歉，这个昂扬娱乐的程思远，好像是故意和萧氏章氏对着干。 上一次，初小米的新闻让这个不起眼的昂扬娱乐瞬间闻名天下。 这一次，章云慕的事件再次爆出来，网络上的点击，爆棚，网站都奔溃好几次，大家这才明白，原来，边城风流王子不仅仅是女人一天一换，而且，更有甚者，有女人为了章云慕自杀过。 舆论是个大染缸，瞬间，说什么的有。 有人说小女孩儿太傻，有人说章云慕魅力太大的，还有说什么这个女孩儿自杀后，章云慕发现自己爱的其实是她，所以，整日饮酒取乐，放逐自己的。 更有甚者，还研究了章云慕历任女人的特点，还总结出来一些共性，并根据这些特点，画出了章云慕“梦中清人”的模样。 “阴魂不散。”萧然冷哼一声，整个人的肃杀之气尽显，这个程思远，也太纠缠了些。 上一次，自己是因为估计到他给自己的感觉，所以，没有追究什么，可是，这一次，他竟然敢再次在老虎口里拔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