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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地,谈东樵又想起汴陵长孙府书房外的那一簇梅花。 便是在此时,仿佛与梅香呼应,他听见了一串熟悉的银铃嗓音。 “小哥哥,你就让我折一枝嘛!我有银子!” 抬目望去,小径尽头的厢房门口,一个扎两条麻花辫的少女扯着梅枝笑得极甜。 三年过去,立志成为长孙家第一镖师的李俏儿也出落成大姑娘了。 李俏儿撅着嘴,一手拉着梅枝,一手推开厢房门,向内嚷道: “东家,你帮我说说看嘛,梅花这样好看,正好剪一枝回去送给十哥。” 作者有话说: 晚了点,让大家久等啦~ 你看,这章还是见不着~orz 感谢在2021-09-15 21:37:42~2021-09-18 23:1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两猫一狗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傲枝 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5415247、开心可乐酱、breathesky2007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路 30瓶;tika 20瓶;哈哈不是celia 10瓶;薄野十九 5瓶;两猫一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风天错到 厢房中一线檀香静燃, 春花往眼前和对面的杯中注入碧色茶汤,眼皮也不抬,笑骂一声: “哪有你这样见猎心喜的人?快回来, 别把咱们要见的贵客吓跑了。” 门外突然安静了下来。春花唤了一声: “俏儿?” 却没有回音。 她有些讶异, 起身去看。 “俏……” 唤声蓦地收住。 本只开了道缝的厢房门豁然洞开,青衣肃然的身影便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眼前。 园中几只寒鸮扑扑飞起,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了。 李俏儿从谈东樵身后冒出个头,大惊小怪地打破了凝滞: “东家,咱们要见的贵客居然是严先生耶!可真是太巧了!” 谈东樵默了片刻, 淡漠地启唇:“原来, 您就是那位……” “江南贵女?” 春花想过,来京城后,会在各种不同的场合遇上谈东樵。如何友善而不失矜持地寒暄, 她都想好了。 却从来没想过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她实在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结结实实怔在了当下。 两人分别之时, 说好了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甚至还说, 遇上心仪男子, 便可将“桃僵”镯子褪下送还。 这三年来, 她从未惊扰或纠缠过他,可谓是十分重诺守信了,说出去谁不夸一声商界楷模? 为何再遇之时,她却有一瞬间的心虚? 她定了定神,迅速收起了最初的惊慌无措,换上惯有的轻松笑意。 自问颇有气度地行了一礼: “谈大人,原来您就是陈嬷嬷说的那位……书香世家的相公。” 谈东樵的神情因她的笑意更加晦暗, 如安乐壶中的洞窟般莫测。 如雕像般凝固了半晌, 他倏然反手将李俏儿的叽叽喳喳关在门外, 大步迈向茶案坐下,执起面前的茶杯,却并不往口边送。 她今日略施薄妆,眉目如画,风裳绣帛,钗环玲珑,高髻上插着三支红玛瑙牡丹花钿,伏案多年的脆弱脖颈看起来有些僵硬。 他记得,她只有在面见重要的客人时,才会打扮得如此富贵。 蓦地想起韩抉的话语:“……说不定是哪位江南名门的贵女,年纪大了不好出阁,才私下到处相亲的。” 谈东樵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她仍在四处寻找严衍般合适的可入赘的男子,但谈东樵,从来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这女子,仍和记忆中一样,颜若舜华,笑若含桃,优游容与。大约三年来,并没有什么难解的心思困缚过她,譬如割舍,譬如回忆,譬如想念。 两人对坐良久,各怀心思,竟是无言。 春花是个最见不得场面尴尬的,率先咳了一声: “其实,我也是五日前刚到京城。” “哦?” “俗务缠身,还未来得及过府拜望。……并不是有意避开你。” 谈东樵淡淡一哼。 五日前,那便是在他从燕北回京的前一日,她就已经到京城了。 六十个时辰,却分不出时间捎个口信。 春花察言观色,早瞧出他不快,心中却自有猜测。她垂下头,干笑一声: “陈嬷嬷做事隐秘,却考虑得不周。早知背后是你,我定不会有此非分之念。” “何为非分之念?” 春花有些不好意思:“长孙家是商户人家,这事传出去,于你家名声不利,你家里长辈也未必会答应。” 谈东樵不豫地眯起双眼:“那你以为,来的会是什么人?” 她坦然一笑:“我本以为是个世代读书、内里虚空的大家族里的小相公,穷得揭不开锅了,又要在读书人面前撑一撑场面……” 谈东樵:“……” 她如今的标准都这么低了么?甘愿用自己的终身替旁人撑场面? “为何我就不行?” 春花一愣,半晌搓搓手:“你家如此清贵,也不至于这样缺钱吧?” 偷觑一眼他森然的面色,她补道: “你放心,今日你我相见这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