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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们生了别的心思,大可以早早离开,主子不欠他们的,别怨主子不努力往上爬,贵妃之位都在这儿了,再往上便是皇后,也不想想嘉羡大长公主以及武安侯同意不同意。 崇德帝得知杜浮亭不肯喝药,甚至还有想要绝食的迹象,他当初还是不肯信她能这么硬气,直到看见红珠端药碗放她面前,她抬手就打落在地,guntang的汤药泼在帝王身上,透过暗色衮服烫着了小腿,“杜氏,你太过放肆了。” “这是爷第二回 骂我放肆,我最放肆的事是答应入宫为妃。”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从未有过失控,犹如濒死困兽,声嘶力竭的奋力反抗。明白得太晚,以至于直到死前,才开始想挣脱身上的桎梏囚笼。 崇德帝眸光眨都不眨的盯着杜浮亭,里面情绪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你还在想陆笙是不是?” 杜浮亭不仅没有否认,而且利索地承认崇德帝所言:“没错啊,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的人就是阿笙?我的阿笙是世间最好的人,你永远都比不上。” “他死了,你找不到了。朕劝你最后也是死了这份心,看在你曾经尽心伺候朕的份上,后宫之中有你一席之地。” 她的阿笙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提到死这字,杜浮亭面色瞬间苍白,她看向崇德帝:“那又如何?他死了也是最好的,哪怕你活着,是皇帝,我缠绵于你身下也不过是因为你说你是我的阿笙。” 似乎只要接受了阿笙已死,之后就并不是件特别难受了,现在轮到杜浮亭亲手撕开她和崇德帝之间的这层虚假遮掩,崇德帝没想到这番话会从杜浮亭口中说出,他的唇角紧绷成一条直线。 “臣妾身子不适,就不送皇上了。”杜浮亭出口赶人离开,她如今已经不怕他是否会不高兴,不会担忧他生气,自己又该如何哄他,甚至连见都不想再见到他。 “杜浮亭,你到底想怎么样?”崇德帝抓住杜浮亭肩膀,叫她看着自己,可是等来的不是温情柔和的目光,而是杜浮亭噙在嘴角的冷笑。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您想怎么样,您现在最好去找您的杜月满。”她的眼睛是彻底的冷了,就像那夜他不管不顾的折磨她时,那种透着冷意的眸子:“毕竟皇上心里很清楚,我不是皇上要找的人。既然皇上不承认,就不承认到底,我说过您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不是吗?” 是,崇德帝亲口问过她,是不是觉得他会后悔。当时崇德帝心里所想便是他绝不可能后悔,杜浮亭只是把那番话说出口,后面更是加上句她也绝不后悔。 最终的结果也就不过是帝王愤怒地摔门而去,杜浮亭落寞地垂下眼眸,这颗心已经不知道疼痛了,她倒在床上,任何事都不想管,在崇德帝摔门声响起时,眼睛里最后的光仿若都灭了。 谢玉没想到自己再见到杜浮亭,会是此番场景,内室明明点了好几处炉火,可让他冷得感到心惊。 他缓步靠近床榻,床上的人抬眸望,带笑含如春水的眸,已然失去了生机。明明想过她几时能对帝王死心,可当真见到这幕心却狠狠地被刺痛。 谢玉呼吸猛地停滞,他蹲身到杜浮亭跟前,分明想好好看看她,可是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只道了句:“怎么回事?”他只不过是因为事务缠身,有几日不曾过来,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杜浮亭缓缓闭上眼睛,不想开口说任何话,甚至将别过头默默离谢玉远些,这让谢玉眸子暗沉了瞬,心登时恍若裂开。 他道:“臣并未对不起娘娘。”只是没有听从她的话,不再踏足椒房殿。 确实谢玉没有对不起她,可是从当年到如今,谢玉都是跟在他身边,杜浮亭看见谢玉便忍不住想起从前,“本宫与统领毫无干系,统领没有必要。” “臣心甘情愿。”因为那人总把阿浮挂在嘴边,喜欢拉着他讲陆笙和阿浮之间的趣事,生气了该如何哄,高兴了又怎么才能让她更高兴,谢玉知道很多有关她的事情,看到杜浮亭心情不好,便不自觉按照自己知道的法子逗她开心。 这种想法一旦出现便遏制不住。 一如他知杜浮亭在后宫日子不好过,便总想着利用职务之便见她,可也仅仅只是见她。他压抑着自己不叫自己做出更出格的事情,谢玉心里是怕的,怕压不住那头时刻咆哮欲冲出的野兽。 谢玉本就是游走于黑暗当中的人,他出身暗卫,最开始跟在帝王身边,便是替帝王处理些见不光的事,双手沾满了鲜血,一路走到暗卫统领的位置,再到如今能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担任锦衣卫统领一职,将暗卫的一部分搬到光下,威慑群臣。他的心里早就被黑暗腐蚀浸透,只是尚且未表露太多。 谢玉见杜浮亭仍旧没有看他,暗眸沉了沉,道:“薛皇后惊惧之下病倒,嘉羡大长公主伙同人不停地在朝堂上给皇上施压,恰逢近来连日冬雪下降,又冬雷震震夏雨雪,气压低沉,不是好兆头,官员联名上书直言灾祸将至,还望圣上替大周着想,早日为大周开枝散叶,或许帝王该宠幸其他妃嫔了。”他明知道这会刺激到杜浮亭,可最终还是把这件事挑明摆在她面前。 第34章 得偿所愿 这话似是要把杜浮亭最后的念想都磨灭, 她的睫毛狠狠颤动,身子不由得坐直,可片刻又靠在迎枕上, 淡淡出声道:“我不在意了。”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在意,除杜浮亭她自己外,恐怕无人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