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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帝见杜浮亭似乎想挣扎,真是存了想死的心思,怕她把小命做没,没有办法手砍在她后颈,让她安生的昏睡过去。 杜浮亭上岸时昏迷过去,崇德帝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湿冷衣物贴在身上,刚上岸发丝就结了冰,连开口说话都勉强,好不狼狈。 守在岸边的宫人将干净的披风递上,可最先顾及的肯定还是崇德帝,崇德帝手脚已经冻得僵硬,抱着杜浮亭的双手无法自己松开,红珠和冯嬷嬷在旁边已经急红了眼,连忙过去接杜浮亭,好不容易才从崇德帝手里接过杜浮亭。 宸妃在旁边催促宫人安置杜浮亭,宫人才手忙脚乱的将人安置到最近的明月楼。 苏全福沉默地过去搀扶起帝王,扫过帝王冻得连直不起的膝盖,扶着帝王一同入了明月楼。得赶紧将湿淋淋的衣物脱下,把身子擦干暖和了,再换干燥的新衣,免得将人冻出好歹。 有宫人还有薛皇后在侧,宸妃没有再着急往前凑,她撇了眼想跟上去的杜月满,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在顾及帝王和贵妃,哪里还会记得她,凭她自己根本到不了帝王身前。 宸妃目露讽刺地望向杜月满,“让侍卫救贵妃娘娘,杜二小姐是何居心?”让宫人下去也就罢了,侍卫、禁卫军都是男儿,这一入水,哪怕杜浮亭侥幸捡回条命,但她那名声只怕得烂到淤泥里。 “我也是担心皇上龙体,不想皇上拿自己龙体冒险,这才提议让侍卫下水,宸妃娘娘怎么张口就怪罪在我身上,还是说娘娘想看着贵妃落水而亡?”杜月满一番言语说得理直气壮,她根本就不怕宸妃质问,哪怕她猜测真实,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是为了帝王龙体着想,她做的就没有错。 “杜二小姐果真伶牙俐齿,本宫说不过二姑娘。不过本宫知道皇上是真龙天子,有龙气护身,轻易有不会出事,贵妃有皇上相救,肯定也会没事。”宸妃暗暗咬牙,她最是看不惯这种明面上装好人,背地里不知道是何玩意儿的人,换做平常她直接拿铁锤揍人了。 杜浮亭是死是活杜月满管不着,她如果死了挺好的,正好还了欠下父亲母亲、她还有哥哥的债,兴许她能原谅杜浮亭,给她坟前上柱香。 待到崇德帝换完干净的衣裳,宫人端来冒着热气的浓姜茶。 帝王勤于朝政,但也不曾疏于锻炼,一碗姜汤下去散了半身寒意,太医院的医正一半在崇德帝这边,一半在杜浮亭那边。 这回依旧是崔老太医给帝王把脉,看着帝王龙体无恙,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寒症这种东西不是说来就来,有时候入侵身体,总需要段时间反应,他还是开了几副驱寒御寒的药。 崇德帝未曾主动问及杜浮亭,可眼睛不断瞟向隔壁,那里是安置杜浮亭的房间。 苏全福识趣地到帝王跟前,主动禀告杜浮亭亲口,道:“娘娘那边有红珠和冯嬷嬷照料,都是贵妃娘娘用得趁手的宫人。只不过医正说了,娘娘身子骨弱,许是要病一场。” 谢玉听到崇德帝与贵妃双双落水,马不停蹄入宫,等他见到帝王之时,帝王正面色沉怒,房间内谁都不敢出声。 苏全福额头冒着冷汗也不敢擦,方才帝王看望了贵妃娘娘,可谁知道红珠拦在门口不让人靠近,帝王以为杜浮亭情况危急,脸色登时如乌云重压,直接闯入房间,听到的却是一声声“阿笙、阿笙”的低声轻唤。 红木嵌黄杨花卉拔步床上躺着的女人面色通红,烧的不省人事,可是嘴里始终都念念不忘某人的名字,帝王气得拂袖离去,苏全福是大气都不敢出。 谢玉往杜浮亭房间的方向瞟了瞟,许是他再早来片刻就能看到她的情况,如今崇德帝在眼前,他无法过去查看。 “皇上不然先回乾清宫好生休息,让崔太医留守皇上身边,免得中途出意外。”现在崇德帝留在这儿只会让怒火积攒,谢玉只能想办法让崇德帝先行离开,红珠对贵妃忠心耿耿,有她在,贵妃留在明月没有人会打扰。 杜浮亭这场病来势汹汹,烧了整夜,明月楼灯火通明,不敢熄灭,太医院的太医好几回直摇头,若是整晚都不能降温,怕是要扯白幡。 有人时刻守在贵妃身边,还有太医、女医来回走动观察贵妃情况,谢玉只能站在离明月楼甚远的地方,沉默无言地盯着某间房间的窗户处,外头的天气严寒冻人,他依然静静地站了良久。 第二日清晨,杜浮亭终于得以退烧,可人显然憔悴虚弱不少,可她刚刚苏醒,崇德帝就下令让她回椒房殿。 他应该就没有同意杜浮亭出椒房殿,她依然还有一个半月的禁足期限,这意思是年节杜浮亭都得在禁足中度过。 杜浮亭没来得及细想,帝王下旨催她回椒房殿,她只能趁着清醒搬走,这么折腾下又迷糊昏沉了。 椒房殿的人都不敢靠近杜浮亭,就怕自己在贵妃昏迷期间听到不该听的,可此时流言肆意飞蹿,说贵妃入宫前有过婚约,更有甚者传贵妃入宫前就不是处子之身。 这些话毫无例外地传入崇德帝耳中,宫里当即绞杀了一批乱嚼舌根的宫人,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红珠只能尽可能给杜浮亭喂药,喂进去多少算多少,她的身子本就有所亏损,是从老天爷哪儿抢回的一条命,如今这事闹得怕不是半条命没了。 第31章 中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