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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这才长舒一口气,也跟着上去了。 * 胡文推开牗门,秋风钻着空子就没完得往里灌,他赶紧回身把门带上,目光在榻上安眠的李悫身上掠过。 苏伏见他来了,也迎了上来:“大伴,宫内如今一刻离不开您的料理,这里由我看着就行了,怎么还过来了。” 如今的胡文已经被崔游放到了宫内首位太监的位置之上,权力已经丝毫不囿于仅在李悫的这一共之中了,前殿后宫,因为崔游的关系莫有不听他的。 他低谷了这么多年,现在有了权力,自然也愿意听命于这个赋予他权力的人。 苏伏的身份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即使苏伏对他毕恭毕敬,丝毫不因为自己在崔游身旁待得更久而骄矜,他也是对苏伏和颜悦色的。 “却也不是无缘无故来的,先头陛下要香要得太紧,崔相公那边得到了之后就找到了我,让我给带进来。这不,今日本是我休息,在家中没坐热乎呢,就赶过来了。本说是让我差个人送进来给你便是了,可我觉得崔相公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紧要的,也不好再过人手,这么金贵的东西,若是出了差池,岂不是坏了相公的事。”胡文笑言。 苏伏一下就听出来了胡文语气中的意思,如今也是他卖个好,于是便道:“大伴的忠心,崔相公最是知道,私底下来也无不是叫我们好好跟着大伴后头学些本事的。” 胡文听到他这话,明白这个人向来是最上道的,也是眯着眼睛笑着颔首称是。 苏伏刚从胡文的手里头将那盒包装精致的锦盒拿到手里,又是一阵秋风钻来,来人长腿纤腰,正是李夙。 李夙的目光在苏伏手里头的那个锦盒之上掠过,又看了一眼榻上的人,压低声音:“陛下歇下了?” 苏伏回道:“回殿下,歇下许久了,只是近来陛下少了安眠香的缘故,经常梦魇,三刻钟前才将将睡着。幸亏有大伴,急赶慢赶帮着相公把东西送进来了,等下我把香放进去,让陛下能好好睡个觉。” 近来因为李夙和崔游走得近的缘故,她如今也是水涨船高,宫中的人见了都是客客气气的,胡文也不例外。 “殿下孝心,陛下近来没有不夸的。老奴府中还有事情,就不妨碍殿下了,老奴先行告退。”胡文眉目带笑,叉手行礼,退了出去。 李夙见门关上了,这才又重新环顾殿内,见除了苏伏没有其他内侍了,便问:“杜预何在?怎么只有你,我没记错的话,今日该他上值。” 苏伏眼观鼻鼻观心:“昨夜陛下指名让杜预在前面服侍,所以我与他换了上值的时间,想必如今杜少监还在家中补眠呢。” 李夙眸光一冷:“陛下指名让杜预服侍的次数多么?” 苏伏没曾想到她的问题会是这个,沉吟片刻,这才道:“五日里总有个三日吧。” 李夙道:“我有话跟陛下说,你先退下。” 苏伏犹疑:“可……” 李夙看向那盒香:“你把这个留下来给我,我等会子说完了会,会替他点上的,也不必费你这趟功夫。” 苏伏摇头:“殿下有所不知,点香的时候,殿中除了陛下,不能有其他人。” 李夙道:“我都知道。” 门想来是将才胡文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把门带稳,所以又被吹开了,秋风冷冷吹在李夙的身上,卷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直钻到苏伏的鼻腔。 苏伏想起那日遇见崔游,他的原话是:“我已经与这个五公主达成一致,日后她说什么,你掂量着往下办就是了。” 他思及此,也就不再犹豫,颔首之后将锦盒奉到李夙的手里,并好严提醒道:“床前的药罐里头有温热的药,都是相公安排好的,若是待会儿您叫醒陛下,他发了怒,就说是药好了,要服丹药便是了。不会为难您的。” 李夙点头:“我省得了。” 苏伏叉手,转身出去,将门带上。 * “老太太寿泰。想着来了不好直接在外头吃席,还是要拜见老寿星才是。”崔游端方有礼,叉手道。 郡公夫人这般年岁,哪里看不明白他是为什么来的,却也是难得糊涂,笑得慈祥:“是崔相公多礼了。” 崔游看了一眼嘴边还有酥渣的姜无芳,见她看着自己,便用自己的手点了点自己的左边嘴角,又指指她。 姜无芳反应得很快,用指尖掸掸自己的嘴角,果然是粗沙沙的,有些酥碎粘在上头了。 谢濯云将这两人的眼神官司都看在眼里,脚上的步子一挪,就横亘在了二人之间,嘴上问候郡公夫人,眼神却是忍不住就往姜无芳身上飘:“大母寿康。” 郡公夫人不动声色,喝一口酽酽的茶:“知道了,前头此间事忙,你快些去前头,帮着你阿耶招呼客人。” 谢濯云挪不开脚,他这几日淘换来一柄好看的软剑,正想着送给姜无芳呢。 新来的三个贵女以文新燕为首,呈三足鼎立的站法,也对郡公夫人行礼:“老寿君寿泰。” 郡公夫人淡淡点头,转头对谢濯云道:“将这几个女郎也一并待到前厅去吃些糕饼,我梳妆一下,也要出去了。” 这就是赶人的意思了。 姜无芳与崔游对视一眼,很识相道:“夫人,那我也先退下了,眼下后厨也就跟上次跟着我来的侍女在准备,府上的人我不是说不好,只是怕太好了,反而是与我的行事不符。我向来做菜粗糙,还是要亲自去看看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