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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无芳摇头道:“有我在,不会。” 祁县这些武侯看着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到时候找个时机,把他救出来就行了,出不了什么大事。 可谁知这祁县县令胡高比他儿子还要不走寻常之路,刚刚升堂,一看胡莱的脚伤就气从中来。 “好你这个刁民,竟敢伤害本官的儿子,上堂还敢不跪!来人啊!先打八十个板子,然后立刻拖出菜市口。” 那堂上穿着浅绿色鹌鹑官服的县令胡高怒火中烧,往堂下丢了两根令签,喝道:“斩了!” 两个武侯对此已经是司空见惯,面无表情就要上来拿人。 姜无芳刚要出手,就见谢濯云一掀袍脚,也不退却,直直看着胡高冷笑。 “原来这竟是祁县的王法,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胆子,竟敢斩我?” 第12章 十二碗饭 8.28 胡莱躺在肩舆上,闻言脸色都绿了:“阿耶,打他二百杀威棍!” 胡莱每一次都上堂就是为了看这些人摇尾乞怜的模样,谢濯云却反着来,叫他怎能不气,恨不能让胡高将其杖杀于堂上,才能解了他的心头之气。 胡高看着谢濯云,却没有了刚才看到爱子受伤的恼怒,稍稍回过味来了。 堂下这人,虽则皤衣有污,但是那一身的气派却绝非山野之人能有,难道,真是哪一家士族的小公子? 胡高连惊堂木都忘记拍了,犹疑道:“你是何人?” 谢濯云抱臂在胸,下颌线条坚毅明朗,他下巴轻扬:“小宗。” 小宗从胸口摸索一番,拿出一块令牌,他身量小气势却不小,直接举着令牌正正对上坐在正堂上的胡高,也和谢濯云一般做了个同款的下巴轻扬的动作。 “还不跪下!”童声幼嫩却语气厉厉。 胡高看到那令牌,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颤抖:“不知是谢氏哪位郎君?” 胡莱见自己父亲对谢濯云的态度转变,差点就要从肩舆上跳起来,奈何一动那脚上的伤口就疼得钻心,只好撑着手臂,龇牙咧嘴对胡高说,“阿耶!” 胡高却没有理会他,没有等谢濯云回应就满脸堆笑打着圆场,说道:“实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还不快给谢郎君看座。” 武侯将椅子奉上,谢濯云却不落座,一脚踹开了椅子,那椅子立时翻到在地,朝胡莱飞去,压在他的伤上,瞬间面目狰狞。 “我不坐这个。” 他大踏步直接走到衙堂之上,将面上带笑胡高一脚踹到堂下,手上拿出签筒里的一只令签,指着堂下的胡高,饶有兴致。 “你儿子当街强抢民女你不处置,小爷拔刀相助倒要被你立时砍头,这就是祁县的王法?好大的胆子!今日,我就要处置了你!” 胡高虽然刚才被他一脚踹乱了分寸,此时已经稍稍回过神来,笑容尽敛,“你虽是谢氏儿郎,可我乃朝廷命官。莫说我是依法处置,就算我真有错,也须上级州府弹劾,上达天听处置。我敬你是看在谢老郡公的面子上,你不要得寸进尺,越俎代庖!我奉太子殿下与圣人之令掌管此处,你动不得我。” 谢濯云不慌不忙,那只穿着罗帛纹锦履的脚踩在了刚才胡高坐的县令椅上,小宗很有眼色地递上谢家的家印和另一只写着御赐谢氏的令牌,他接了过来,虚虚朝天一拱手,少年意气风发。 “我大父忠于三朝天子,先帝御赐令牌,可上斥天子,下斩佞臣,我阿耶如今乃监察御史,掌以刑法典章纠正百官之罪恶①,你说我动不动得你。” 外面的百姓闻言,群情激涌,大声喝道:“动得!郎君为我等主持公道!” 只见人群之中冲出一人,正是方才在街上被胡莱差点捉去的那个女郎,看样子她已经在人群中听了许久。 女郎衣服早已拢好,头发依旧凌乱,眼目通红含泪,往堂前重重一跪,凄声道:“求谢小郡公爷为儿②主持公道,儿叫吴荷,乃祁县人,本还有一双生jiejie。胡高之子胡莱见儿阿姐貌美,将阿姐抢到府中。阿姐以头抢地也不肯受辱,胡莱见儿阿姐头脸已破,容貌已毁,竟将阿姐丢入自家养的饿豺群中,儿阿姐被豺獠啃咬,待到家中不出三刻便已断气!今还要将儿也抢去!此乃儿阿姐血书,小郡公爷明断!” 小宗下去将吴荷手中的血书拿上去给谢濯云,他只看了一眼,怒火中烧,“天底下竟有这等仗势欺人之事!来人,将此獠杖杖百处置!” 那堂中的武侯虽然平常对胡氏父子也颇有微词,可到底在yin威之下多年,一时间不敢往前。 谢濯云却是一声冷笑,“好啊,既然你们不肯听我号令,天下均取之于民,这公案也该判之于民才对,堂外可有人愿代来行刑的!” 他这话像是水入热油,一时间外面那些被胡氏父子压抑许久的民众均要冲入堂内。 “我等愿意!我等愿意!” 武侯们一开始还拦着,被姜无芳在暗处用石子打了一下,民众马上趁机涌入。 武侯们假装拦了几下,也索性不管了。 民众冲入,夺了杀威棒就往胡莱面前冲。 胡莱一只腿受了伤,完全跑不脱,只好像一条任人宰割的死鱼,被一通乱棍打得七荤八素。 “啊!”胡莱被一棍打到胯间,顿时胯-下全是鲜血,两眼翻白就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