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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亦会被污染。 邪神就是这样诞生的存在。 厄琉西斯安静的等待,屋子里全部的阴邪散去之后,他推开了破烂的木门,弯下腰,抱起了靠在门边睡着的人类女孩。 她的眉心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这是他给予的印记。 厄琉西斯抚摸过那个印记,他的小指骨回应着本体的呼唤。 “留在这里保护好她。”天使对指骨说,“我很快就回来。” 将安娜放在床榻上,为她盖好被子。 厄琉西斯消失在了床边。 给女孩留下战争天使的印记绝不仅仅是为了在审判面前保护她,厄琉西斯有着自己的打算。 他必须找回遗失的权柄,那东西流落在外,没有合适的容器,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灾祸,这是全然未知的。 但未完全解开的诅咒让他无法离开安娜太远,而脆弱的人类女孩绝对无法承受他将要面对的东西,厄琉西斯不能带着安娜冒险,只能留下一截小指骨维持自己的形态。 只有找到遗失的权柄,他才有机会解开诅咒,而想要找到权柄,就必须找到那个邪神,女神让他处理的邪神。 神降在瞬间完成。 夹在人类生活的世界与神之国度之中的缝隙,冥府之河无法流经的地界,被抛弃与遗忘之地。 神明称呼这里为彼端。 彼端,是无尽的阴影,是邪恶与罪恶的根源,这里孕育比黑暗更加肮脏的东西,是邪神的大本营。 散发着神圣气息的白骨在出现的瞬间就暴露在彼端生活着的存在的感知之中。 厄琉西斯就像是一束突兀的光,降临在这被抛弃的大地之上,迎接他的不是万物复苏,而是被吞噬被同化的命运。 “这是什么……是光吗?” “我没有看错吧,居然是光。” “光明的天使,对吧?” “战争天使厄琉西斯,祂不是已经离开了,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 “祂怎么变成这样了……骨头架……哈哈哈。” “祂现在看上去比我都丑……骷髅头……祂的眼睛不见了!” “祂的权柄呢?战争的权柄不见了。” 层层叠叠的疯狂呓语压迫而来。若是寻常的非凡者一定会在这充满恶意与好奇的言语涌入大脑的瞬间爆体死掉,或者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厄琉西斯不会,他微微侧头,仔细聆听这些阴影中的呓语。 彼端是低阶非凡者的禁地,是中阶非凡者的噩梦,只有高阶的非凡者才能踏入这片土地,即使如此,他们也需要处处小心。 彼端代表着机遇,代表着危险,稍有不注意,疯掉与死掉是最好的结局。 即使是神灵,长时间逗留也会被污染。 厄琉西斯抬起手,驱散了缠绕上指尖的无名注视者的恶意。他往前走了一步,红色撕裂虚无,翻卷的旌旗出现在白骨之后,划出一片无法被侵染的区域。 “堕落之母呢?”厄琉西斯的声音传了出来,传进每一个阴影中生物的大脑。 “告诉本座祂的下落,否则……”旌旗翻卷,尝试窥探神灵的家伙儿被旌旗挑起,暴露在圣洁的红色光晕之下,瞬间就被刺眼的光融化成一滩散发着恶臭的脓水。 “它就是下场。” 周围的呓语短暂的停了下来。 一瞬间,彼端陷入沉寂,就好像先前听到一切都不过是出现在精神恍惚者脑海里的幻觉。 厄琉西斯平视前方,他的视线内是一片虚无。 那些躲躲藏藏的家伙,又缩回了它们的壳之中,只敢用丝线一般的感知窥探着此刻的战争天使。 旌旗横扫,一片光辉撒下。光本该是神明的赐福,而在污垢堆积肮脏不堪的彼端,却像是烈焰降临在臻冰之上。 脓水四散。 终于,层层叠叠的声音响了起来。 “祂消失了。” “是的,在您与祂的那场战斗之后,祂就消失了。” “这里没有祂的气息。” “您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彼端的深处,去询问那里的家伙儿们,祂们知道的更多。” “堕落之母不是我们可以接触的存在。” 厄琉西斯望向无尽虚无的深处,有几道不善的目光迎了上来,在双方视线接触的瞬间,又交错开来。 堕落之母不在这里了。 深处的家伙儿这样告诉他。 那些家伙儿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拥有了称呼为神的资格,祂们并不愿掺和到光明女神与堕落之母的战斗之中,便毫不留情的出卖了同为邪神的堕落之母。 能够称为神灵的存在,无一例外的都拥有着超乎常人的智慧,无论邪神还是正神,都是如此。 厄琉西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在这里,他感受不到战争权柄的存在,它们被遗落在了人世间。 他退出了彼端。 没有权柄只依靠着神器,厄琉西斯很难在那里停留太久,尤其是他以一具白骨的形态与隐藏在彼端深处的那些存在们有了短暂的对视。 如果不及时离开那里,万一祂们反悔,说不定就永远无法离开。 邪神的心思是难以琢磨的,只有诡谲而多变的神灵,才能在无尽虚无的彼端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号。 厄琉西斯回到了人世,他静立在庭院之中,眼眶之内跳动着,他在扩散感知,寻找自己的权柄,可却是徒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