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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柳玉面上一僵,矢口否认道:“没……没有。” 正在这时,有小喽啰匆匆跑进来通禀道:“六爷,邬铁头领来了。” 钱六和钱柳玉都是一惊,钱六尚未发话,便见邬铁大步进了屋,他风尘仆仆,似乎回寨后未做休息便赶了过来。 钱柳玉面上有些心虚,说道:“铁哥,你怎么来了?” 邬铁居高临下睨她一眼,并未答话,对钱六说道:“六爷,我来此的目的您应该知晓吧?” 钱六挥手让小喽啰退出去,有些不满邬铁的无礼,说道:“你是为阿福被人毒杀之事来的?” 邬铁面色冷峻地纠正道:“确切说来,我是为二小姐被人诬陷之事而来。” 钱六冷笑一声,语气不善:“怎么,你要来责问老夫?” 邬铁并不畏惧钱六,面不改色地说:“不敢,您居功至伟,我自是不敢对您有意见,但此事因钱柳玉而起,她理应承担冤枉她人的后果。” 钱六虽对钱柳玉怒其不争,但也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不悦地问:“你待如何?” 邬铁说:“明早众头领聚义堂议事,我希望钱柳玉能到场向二小姐磕头认错。” “什么?”钱六脸上抽搐了一下,不敢相信邬铁有这么大的胆子,浑没将他放在眼里,“想都别想!” 邬铁冷漠地看着钱柳玉,语带威胁:“废话不多说,明早你若不出现,你做的龌龊事便会公之于众。” 钱柳玉颓然坐倒在地,脸色惨白一片。 邬铁再不多说,未对钱六行礼便转身离去。 邬铁走后,钱六神色惊疑不定,问道:“玉儿,邬铁那话是什么意思?” 钱柳玉嘴唇没有一点血色,面对钱六的逼问,她半晌才战战兢兢说道:“那日女儿叫杨申设下酒宴款待邬铁,然后寻了个借口加入,趁邬铁不备,往他酒里下了迷情散……” 钱六面有讶色,但紧皱的眉头却略有舒展,大手一挥道:“爹知道你倾慕邬铁,为达目的使些小手段没什么大不了的。” 蒙汗药、迷魂散算是山贼人手必备的东西,况且邬铁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钱六本就有意撮合两人,故而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儿,便是外人知晓了,多半还会称赞钱柳玉一句有胆识。 钱六追问道:“然后呢?” 钱柳玉哆哆嗦嗦地说:“被他发现了……” 第11章 善念 “这迷情散无药可解,那你……”…… 钱六略感遗憾,沉吟道:“邬铁这人心思深沉,你在他面前耍手段还是嫩了些。” 钱柳玉惨然一笑,原本精致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他发现倒也罢了,可他反手便将酒灌进我嘴里……” 邬铁此举大大出乎钱六的意料之外,不解风情倒也罢了,他竟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 钱六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说道:“这迷情散无药可解,那你……”他背上渗出了一层冷汗,却还抱有一丝侥幸,“那你们……” 钱柳玉无力地摇摇头,说道:“他说他心里有人了,叫我别白费功夫,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去了……”她缓了缓,才继续说道,“房里就只剩我和杨申,杨申见我实在难受,于是就……” “够了!” 钱六粗暴地打断她,气急败坏道:“那个杨申上山前是个泼皮无赖,混不下去了才落了草,如今不过是个备马抬刀的小喽啰,你怎么能跟他在一块儿?” 钱柳玉急切地说:“杨申答应会替我保守秘密!” 钱六恨铁不成钢地说:“可邬铁不可能娶你了!” 钱柳玉何尝不知,所以她才憎恨云朵。 邬铁虽未明说他心里之人是谁,但她知道,只有面对云朵时邬铁才会罕见地露出笑意,他会认真聆听云朵说话,他会在危险来临时挡在云朵前面,他会在云朵孤立无援时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身旁…… 若不是云朵,邬铁或许不会拒绝她。 钱柳玉恨自己不自量力,尽管知道邬铁喜欢云朵,却还是想拼上一把,她也恨自己软弱无能,尽管憎恶云朵,却不敢狠心将她除掉。 如今她不仅永远失去了邬铁,还要跪在云朵脚下请求她的原谅。 …… 翌日一早,陈塘在云朵门外使劲拍门,喊声震天动地:“二小姐,起床了,铁哥来了!” 云朵拖拖拉拉开了门,睡眼惺忪地说:“每次都拿邬铁压我,能不能有点新意,你真以为我怕他啊。” 陈塘一个劲对她使眼色,她打了个呵欠:“你眼睛怎么了?” “原来你竟不怕我?”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云朵的哈欠又被整个吞了回去,她打了个激灵,这才看见邬铁正悠闲地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陈塘留下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识相地消失了。 “你怎么来了?”云朵干笑两声,心有余悸地走上前,庆幸方才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她警惕地说,“你不会是来监督我晨练的吧?” 邬铁起身俯视着她,说道:“我还没那么闲,我是来通知你去聚义堂议事的。” 云朵想了想,说道:“不对啊,今日不是商议李家庄‘借粮’的事么?行动名单里没有我啊。” 邬铁不由分说地拎着她的后领子往外走,说道:“去听听不是什么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