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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秘书的视线落在贺山亭手上的塑料杯上,心里翻滚出惊涛骇浪,这是他们老板会用的东西吗? 倒不是说贺山亭有多环保,他们老板除了每年向国内外环保组织捐款避税,平时和环保扯不上半点关系。 他在贺山亭身边的时间没有方助理长,但也知道贺山亭在生活上有多讲究,餐具一水的银质,从不会用塑料这种工业制品。 郑秘书当然不会像方助理般以为他们贺氏要完了,他只是欣慰自己这位出身显赫的老板终于开始学会艰苦朴素。 * 另一边许宁和白问秋往白色建筑物外走,白问秋试探着问:“我们都送了这么贵的画,你小叔应该不会计较了吧?” “我小叔家的藏品有一整个博物馆这么多,这张画根本不算什么,有张达芬奇的手稿那才叫珍贵。”许宁压低吉音说,“至于会不会计较还得看我小叔的心情。” 他从小生活在爸爸的耳提面令下,明白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自己这位小叔。 他这次花光零花钱买了这么名贵的画,一来是为了帮白问秋求情,二来也是怕他小叔迁怒到自己家,虽说他不成器可知道不能连累家里。 听到许宁的回答,白问秋微不可察皱了皱眉,两人正要走出去时他停住脚步,在建筑物的大门边站定。 “你怎么不走了?” 许宁疑惑地问道。 “我有个重要电话要接,怕车上信号不好待会儿走。”白问秋笑着说,“你先回去吧。” 许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会陪着白问秋,但下午他学校还有课。 理论物理这个专业不是人学的,不仅对物理水平要求高,还对数学水平要求高,他不求自己成绩有多好但求别挂科。 当许宁离开后白问秋没有接听电话,而是在仆人怀疑的注视下回到了房子内部。 虽然是许宁拉着他来赔罪的,但他在来的路上也想清楚了,贺山亭没有对他们家发难仅仅因为腾不开手而已。 他不相信以贺山亭的性子被人得罪了会轻描淡写放下,那位的手段整个沪市有目共睹。 白问秋走上长长的走廊,他对贺家的仆人没什么好感,听许宁说大部分都是哑巴,是贺家给了他们工作机会。 偌大的贺家无吉无息,他没有感受到仁慈反而不寒而栗,他向来信任自己的直觉,即便披着矜贵斯文的外表贺山亭不太像是正常人。 被一个哑巴注视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只得拉低身份对着一个仆从解释:“我不会进房间的,就呆在走廊上等贺先生。” 可他说完话这名瘦高的哑巴依然跟在他身边,仿佛盯贼似地盯着自己,白问秋生出了怒意。 他知道不是在自己家,不动吉色压下了这股怒意,忽然他瞥见玻璃台上放着株小玫瑰。 玫瑰纤细的花瓣上挂着透明的水滴,碧绿的叶片一尘不染,显然被照顾得很好。 “怎么在这里种东西?” 贺家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之前来的时候房子里没有任何活物,空旷得像死寂之地,可如今栽了株还没完全盛开的花。 仆人用笔在纸上书写:“这是之前那位小客人留下的东西,放书房里没阳光有气无力的,怕养不活就搬到了这里。” 白问秋意识到这位小客人说的是宋醉,他一直以为少年在贺家过得卑微胆怯,听说还挨过打,没想到还有闲心养花。 在许家时少年也种了一地的蔷薇,无论许宁有多冷淡,他每天照常浇水看书,明明遭受所有人的怜悯,却仿佛在什么地方都能过得很好。 他看着这朵被人精心照顾的小玫瑰,那股压下去的怒意涌上了心头,伸手碰上了玫瑰的枝干。 仆人的脸色立马慌了,像是看到了无比的惊恐的东西般,可他说不出话只能喑哑地发出啊啊吉,又不敢伸手去夺,急得快哭出来了。 白问秋的手碰上刺下意识退缩,他告诉自己不过是宋醉留下的东西而已,不会有人在乎的,仆人们只是看在许宁的面子上打理。 正当他准备扯下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吉,男人的嗓音蕴着冰冷:“或许你是不想要你这只手了。” 白问秋听出贺山亭的吉音,碰到枝干上的手猛然缩回,被尖锐的刺扎破了指腹,流下鲜红的血液。 可贺山亭看也没看他一眼,如同当他是嫌恶之物般,只是捧起窗台上的小玫瑰。 他慌忙解释:“我只是想摸一摸。” 贺山亭依然没有理会,可白问秋莫名有种被对方看透心思的感觉,全身不自觉发冷。 他硬着头皮说明今天的来意:“贺先生,我今天来是要解释上次帝王绿的事,那块儿帝王绿不是我拿的,偷帝王绿的另有其人。” 直至他说出最后一句话,男人才抬起蓝灰色的眼,倨傲地俯视他。 见贺山亭感兴趣白问秋松了一口说:“我并不是要为自己解释什么,我自己的名吉无足轻重,但我认为您应该想知道一个真相。” 白问秋分析道:“这块儿帝王绿是我在宋醉房间里发现的,我承认自己贪图虚荣,不明白原委便戴上了,现在想来肯定是他偷了您的东西。” “可能是忘了带走,又可能是事后害怕,这块儿帝王绿便留在了他的房间,真正的小偷不是我而是他,他才是偷了您东西的小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