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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绣《富贵山河图》用了整整一年,现在陈良贤“限”沈青三个月内绣完,不就是要了沈青的命么! 爱护妻子的宁静山一听,立马就挡在了沈青的面前,“你们快滚吧,我们绝不答应!” 听到宁静山的话,陈良贤倒也不慌,她反而还绕有兴趣地欣赏了一会儿她刚做的指甲,“那行啊,既然对宁洛洛的救命之恩你们不管,那你们的宁浩也不用读书了,而沈逸?”陈良贤伸出手指了指洛洛家的屋子,“我们要沈逸立马回来,后山的狼狗可是饿得很。” 她这是在用宁浩的前途和沈逸的性命做威胁! “你们不要说什么不在我们家的私塾读书,”陈良贤又笑了一声,“那就要小心你们家宁浩的名声了,欺师灭祖这个名号可好听?”陈良贤斜了沈青一眼。 没有外人在,陈良贤也不再顾忌了。 陈良贤确实“厉害”,她这些话一出,洛洛家的人都沉默了。陈良贤现在已经把她脸上“良贤”的面具撕下,而这也可以看出,陈良贤对洛洛家的双面绣绣法,是志在必得。 洛洛家可以把宁浩的读书放在一边,但陈良贤是真的能够做出把沈逸扔后山喂狼的事情的!洛洛家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其他人或许会因为陈良贤平日的“施粥”而觉得她是个大善人,但洛洛家却是清楚,在大房,最黑的除了何明山,就是陈良贤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沈逸却出来了,他是被宁老太与宁老头抬着木板给抬出来的。 大房来人,其他人都出去了,宁老太与宁老头则在屋子里照顾沈逸。沈逸现在不能下地,但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他还是请他们把自己抬出去。农家人娶妻早,宁老太与宁老头年纪不大,力气都足得很。 “洛洛是我救的,这救命之恩与江家或者其他任何人都无关,”沈逸冷着脸,他看了陈良贤一眼,“至于你说宁浩读书的事情,宁浩是个自由人,难道就非得在你们家读书?” “别跟我说什么宁浩的名声,如果让我听到有关宁浩一星半点的坏名声,我就把当初宁举人到底为什么会屁滚尿流辞官的事情说出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下子便轮到陈良贤讶异了,“不,你不会知道的!” “是吗,那本假账本...”沈逸冷笑了一声。他在洛洛与洛洛家人面前是个俊朗的温柔少年,但在敌人面前,他从来都不留情面。 本朝考上举人就可以做官了,依着宁明山贪权爱利的性子,他又怎么会不去汲汲营取官道呢。 虽然只是一个小县令,但宁明山也是做过官的。宁明山做官是为了往上爬,刚当上县令,他就开始迫不及待地站队贪腐了。 但官又哪里是这么好做的?因为宁明山连同上头贪污修缮河提的白银,河提残破不堪,根本就抵挡不住洪水。在他治下那年洪水大发河提失守,导致周围的村庄都被淹了,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 宁明山别的不行,但栽赃逃跑却是一流的。在洪灾发生的第一时间,他不去治水,不去安置百姓,反而是弄了一本假的账本出来,栽赃给了一个不肯同流合污的清官。 那个清官一时不察,也没有什么准备,他很快就被当作是替罪羊,被推出去砍了。 而宁明山虽然“逃”过了一劫,但他却是被吓破了胆,竟然连夜就辞了官回来。 这件事情是宁家大房最大的秘密,也是宁明山心中最害怕的东西,现在却被沈逸给说出来了。 “你有什么证据?!”陈良贤大声呵斥道。 “我是没有什么证据,但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宁浩“欺师灭祖”?”沈逸竟然笑了,“大不了就来个鱼死网破,看看有没有人对宁举人手中那本真账本感兴趣了。” 那个清官虽然死了,但清流不灭,他还有一些朋友,同僚,弟子等人支持,如果把这个事情闹大,宁举人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件事情,也是沈逸潜伏了很久,才查出来的。 “好,好你一个沈逸。”陈良贤恨恨地说,“你别忘了,你的命可都是我们的...” “我的命早就还给你们了,”只见沈逸淡淡地跟自己的养母陈良慧说,“我很感激你们从路边抱养了我,但这些年我为你们做的事情,也已经足够还清你们的恩情。” 沈逸把自己的衣服解下,露出了他背后那道贯穿整个背部的疤痕,那个疤痕看着颜色有些淡了,但仍旧狰狞得很,足以看出当时的凶险。 “十岁那年,父...父亲赌博惹得赌场的人上门讨债,你们把我推出去应付而独自逃跑,我把那些人砍伤的同时也被那些人砍伤,那一次我的命就还给你们了。” “从小到大我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你们动辄打骂,就算是奴仆,也该赎身了。” 说着,沈逸就从他身上艰难地掏出几钿银子,看上去应该有十来两,“这些银子是我打猎得的,” 沈逸绝非池中物,不管是有关宁明山的“丑闻”,还是攒下的银子,他为今天都做了长足的谋划。他深知,只有离开江家,他才能有未来。 他盯着陈良慧说,“你们有两个选项,一是我把银子给你们,就当作是我赎身的银子,从此我们互不拖欠,互不相关;二是我拖着这具残废的身体回去江家,而这笔银子,我现在就给沈大夫作为医药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