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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味倏地变得更加浓烈。 辛棠脸色愈加白了两份,胸口却因为粗重的呼吸剧烈起伏。 他厌恶酒的味道,因为那会让他联想起烂醉如泥的辛和、发酒疯的辛和、酒精中毒惨死旧楼中的辛和…… 但他又不由自主被这样的嬴欢吸引,洁白如玉的皮肤被琥珀色的液体浸润,显出一种流淌的鲜活的色|气,几乎烧灭他的理智。 “现在呢?你想吻我吗?”嬴欢笑着问道。 辛棠艰难地摇头,“我不知道……” 嬴欢身体微微后仰,右手拂过胸膛,沾了一些酒渍,问道:“因为这个吗?” 辛棠一直认为,如果嬴欢想要引诱什么人,没有人能扛得住的。 现在他自己成为了被引诱的对象,他如同他自己的想象一般,被勾得神志不清,胸口好像藏着一束火把,嬴欢一个眼神,就能让它熊熊燃烧起来。 “是。”他听到自己的嗓音已经干涩得不像话。 嬴欢伸出艶红的舌尖,扫去指尖的酒渍,“你不喜欢吗?这是白兰地,我特意为你选的,你仔细闻一闻,闻到葡萄味了吗?” 某一刻,辛棠好像真的忽视了酒味,闻到了浓郁的成熟的葡萄香味,那样烂熟的葡萄,好像捏一下就会流出汁水。 他盯着嬴欢饱满莹润的唇,缓缓答道:“我闻到了。” “那你、想要尝尝吗?” 这一次,辛棠犹豫的时间变得短暂,“想。” 他们在浓郁的酒香中纠缠在一起,后来,他甚至疯狂地同意了嬴欢将酒灌进了他的身体。 从此以后,他闻到酒,也许想到的将不再是惨烈的死亡现场,而是他和嬴欢的这一个夜晚。 次日清晨,辛棠醒来,意识到他的底裤似乎有点濡湿,某处甚至还精神抖擞地抵着嬴欢时,脸色异常精彩。 天色已经不早了,大概嬴欢还在宿醉中,才会睡到现在。 辛棠想偷偷摸摸挪开去卫生间处理一下,但想要不惊醒睡眠向来浅的嬴欢,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嬴欢很快也意识到了辛棠尴尬的状况,他禁锢住辛棠的腰,问道:“这是什么特殊的叫醒服务吗?” 辛棠反对无效,以“身”作则,彻底将嬴欢从宿醉中叫醒了。 这样一闹,迟到是无法避免了,嬴欢本来已经打算好今天不出去了,没想到一通紧急电话打来,他不得不赶去公司。 这倒是让辛棠松了口气,因为他真的很好奇黄姨今天会给他带来什么信息。 黄姨今天来得比往常迟一些,她的脸色也格外憔悴,眼周青黑,眼中布满红血丝,眼睛仿佛一对干涩的正在风化的石子,风一吹,就要散了。 辛棠的好心情戛然而止,他可以预想到,事情一定出现了什么不好的变故。 “黄姨,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黄姨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家里出了一点事。” “你家里到底有什么事?真的不需要休息几天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不用休息。” 黄姨苦涩地想到,嬴欢不会放过她的,除非她死,否则不可能从这个漩涡逃出去,可她还不能死…… “那昨天……” 黄姨拿出一张纸递给辛棠,这是她昨天和辛棠商量好的交接方式,每天都进卫生间说悄悄话未免显得太刻意,所以他们商量好用纸张的方式传递信息。 其实,什么方式都无所谓。 黄姨想起昨天她和嬴欢的对话,一时之间,心里更加荒凉。 昨天,黄姨被嬴欢堵在心理诊所门口,黄姨没办法,只能把她和辛棠的计划如实说了。 嬴欢听完后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柔声问黄姨:“你看,棠棠还是爱我的对吗?” 黄姨想说“这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愧疚,是你骗了他!” 但她没有勇气这样说,她知道这势必会引起嬴欢的愤怒,所以她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回避了这个问题。 好在嬴欢并不需要黄姨的回答,他继续道:“心理医生说了什么?也说给我这个患者听听吧,我也想知道,我还有没有救。” 没救了。 心理医生的回答是没救了。(注2) 精神疾病其实是一种很糟糕的体验,因为认知和行为无法统一,这会让他们产生一种分裂的认知障碍,从而陷入自我厌恶的漩涡。 但当一个患者主动选择停药,意味着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发病时期的障碍行为,他彻底接受了自己成为一个疯子,那么,谁也救不了他了。 “我无药可救了吗?”嬴欢歪了歪头,连短暂的迷茫都不曾有过,或许他自己早已经认识到并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样的话,对棠棠来说有点太残忍了,你觉得呢?” “黄姨?黄姨?你在想什么?” 辛棠的声音把黄姨的思绪拉了回来。 黄姨低头一看,原来是辛棠想要接过她手里的纸,她刚才走神了,没有松手。 她不想把这张纸给辛棠,她多么想把这张纸撕得粉碎,然后告诉辛棠:这是假的,这是嬴欢要她带来的,不要走进嬴欢的陷阱! 辛棠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狐疑地问道:“黄姨,你到底怎么了?你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黄姨脑中再次闪过嬴欢那双冰冷的眼睛,一个哆嗦,松开了手:“没、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