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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着顾苗到了书房外面, 又推开了书房的门进去,见到这满屋子凌乱丢在地上的衣服,又看到在卧榻上蜷缩成一团呼吸都不太稳的顾兰之,忍不住回手敲了顾苗一记:“你这么伺候你们家郎君的?成这样了不知道去找大夫来看?”一边说着, 他弯腰小心地试了试顾兰之的额头,guntang得不似常人,他摇了摇头, 向等在门口的内侍道,“你们出去请个大夫过来给顾大人看病,我先带着这小子进宫去见圣上,若是街面上的大夫不行看不好了, 送信进宫去请太医。” 门口的内侍应了下来, 于是一人飞快地冒雨跑出去找大夫,另一个人进到了书房里面来照顾。 右荣拎着顾苗往外走,一面走一面忍不住戳着他的脑门念叨:“你们郎君身边就你一个人,你在外面傻坐着,出了事你怎么办?怎么这么蠢?” 顾苗有些后悔,又有些委屈,他缩着脖子又往书房看, 口中道:“但是郎君说没事,就让我守在外面。郎君以前说没事就是没事的,我以前也都是这么守在外面啊……” “也太蠢了!”右荣恨铁不成钢地在顾苗头上又敲了一下,“你家郎君现在是什么身份你心里没数吗?你不是还跟着你家郎君进宫过的吗?怎么就蠢成这样!” 顾苗委屈地看了一眼右荣,刚想说什么,便看到王叔在门口探头看情形,他抬头看了右荣一眼,不知道要怎么和王叔说了。 右荣叹了口气,这会儿倒是觉得顾府人少,拢共四个人,想用人的时候都抓不出个得用的来。他看了一眼王叔,道:“你们家郎君病了,我让人已经去请大夫,你好好看门,不是宫里的人不要让他们轻易进来。顾苗要跟着我进宫去,宫中有些事情。你在府里守着就行了。” 王叔先点了点头,然后又和顾苗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才放心下来,便往后退开。 右荣想了想,又道:“若是你们郎君醒了问起来,你也这么说,就说是我带着顾苗走的,没什么事情就会送回来,让你们郎君不要担心。” 王叔应了下来,便打着伞送了右荣和顾苗两人出门上了马车,然后才关了门。 . 上了马车,右荣看着顾苗傻呆呆的样子,忍不住叹气:“你今天跟着你家郎君去赴宴,知道长乐楼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吗?” 顾苗想了想,看向了右荣:“我家郎君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好像就病了,出门还摔了一跤,然后就这样了……我本来还打算找进去问问是什么情形呢……但不敢让郎君在外面呆太久,才先送郎君回家来了。” “顾大人出门时候是好好的吧?”右荣听着顾苗这描述,再想想之前在宫里听到的处月的说辞,两下拼凑,大约也能猜出来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自然是好好的呀!”顾苗认真地说道,“之前右公你不是还来府上了,还见着我们郎君了呢!你走了没多久,我们就去赴宴了,前后都没超过一个时辰。” “那你知不知道楼上出了什么事情?”右荣又问。 顾苗摇头:“郎君没让我跟上去,就让我在楼下等着,说不过一会儿就要走的,我就在门口站着没动。但楼上的确有一些喧哗声,具体出了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右荣嗤了一声,道:“你们郎君摊上事了,方才突厥汗王进宫说你们郎君无缘无故打他,还差点置他于死地,正让圣上给个公道。” 顾苗眼睛都睁大了,满脸写着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我们郎君都成那样了,我、我还猜是不是那个汗王下毒药害我们郎君呢!这汗王也太不要脸了吧!” 右荣瞥了他一眼,道:“不管这些,我只告诉你,这事情可大可小,等会进宫了你说话的时候小心一些。” “那……那要怎么说?”顾苗气呼呼地坐直了,“我不能让我们郎君受欺负的!这汗王,是不是就是想欺负我们郎君!他就是故意的!我们郎君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我们郎君当初在庙里面跟着大和尚习武,要是真的动手,那汗王已经没命了!” “你闭嘴吧!”右荣感觉有些头疼,只觉得这顾苗大概是跟着顾兰之太久了,有没经过什么事情,简直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这事情说小也不过是小事,就是两个人在宴会上有了些摩擦,所以才动了手。但往大了说,便是两国之间的事情,你只想,汗王是突厥的汗王,就相当于是突厥的皇帝,一国之君在别国差点被人弄死,你觉得那个国家的人会怎么想?他们还会认为我们代朝是值得交往值得和睦来往的那个国家吗?对皇帝动手的人,都是什么下场?等会你进宫了,不要随便说话,圣上问你,你就说,圣上没问的,你不要瞎说,知道吗?” “那……哪些不能瞎说……”顾苗听着右荣的话,又蔫了下去。 “到时候看我手势就行了。”右荣看了这小子一眼,“放心吧,只要你不瞎说,你家大人就会没事的。” 顾苗蔫蔫地点了点头,又缩了回去,安静又沮丧地耷拉下了嘴角。 . 章德殿中,赵如卿不耐烦地听着到了长乐楼的人述说长乐楼中发生的事情。 处月所说的事情是在二楼发生的,但偏偏二楼就只有他与顾兰之两人,除了他们之外便都是突厥人,于是这些在一楼玩闹的也的确不知道二楼发生了什么,能看到的也就都是顾兰之上去了又下来,下来了就走了,有些人看到说顾兰之在外面摔了一跤,但还有些人说摔跤的是别人,总之是众说纷纭,没有一个确切的描述。 --